游静面色平淡的瞅着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连话也懒得说，只等着他开口。
“女娲石……我不知道啊。”
匐华是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闭口不谈的，小公主的淫威在那儿，他又落魄到端问厅，这时候的一个不小心，都不知道用多少悔恨来还。
不能不开口，就只好编着谎话敷衍了。
小公主淡淡的挑眉，“是吗？”
这带着冰碴儿的反问，直接让匐华寒毛都立起来了，却是依旧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
游静明显对他这反应不甚满意，“不愿意说？”
“好啊，那我干脆把你弄死，也省得我费心思问了。”
说话的功夫，便眼神儿示意陌缇。
依着俩人的默契，后者自然是秒懂，抄着家伙就过去了，“就让小仙送你这最后一程吧，天神。”
“你走开。”
匐华有一种自己太难了的感觉，怎么一次次的犯在这祖宗的手里？
“你想知道什么？”
这话是问游静的。
大势在前，不得不低头，看这场面，自己若不说出点儿什么让她满意的话，还得交代在这儿了。
“关于女娲石的所有。”
小公主依旧淡漠，好像在讨论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儿一样，连带着面色都冷冷的，“那块遗落的女娲石，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当年伏羲殿下和那个侍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匐华应该是最清楚真相的了，虽然这些说法都来自于陞缕。
游静似乎也是想到了他和这些事儿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补充道，“当然，还有你的身世。”
“能让枵昴和孑埠都对你有所忌惮，应该不单单是一个走了运的司法天神那么简单吧。”
“我是伏羲殿下遗落在外的孩子。”
匐华将这话说得很坦然，没有一丝说谎的不自在。
大约是心里清楚，今时今日，也只有这样的身份能给他镀些金吧。
游静眯起眼睛，其实她之前也多多少少的了解到了一些，所以现在能够还算坦然的等着下文。
匐华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俨然是一副被身世所扰的模样，“你们时时不忘谴责的小仙绿茶，是我的母后。”
“母后？”
小公主不是个会同情心泛滥的人，她虽善良，却也一向很有分寸。
她嗤笑一声，言语间带着嘲讽，“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绿茶破坏二位殿下的感情，是整个天界乃至生个三界都知晓的低贱之人，你称她母后？”
游静依旧是笑着，却面露凶光，顺便将人威胁了一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告诉你，就凭你这句话，本主就能将你押上鄚絮台治犯上不敬先贤之罪。”
“我是伏羲亲子。”
匐华出言提醒她。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陞缕骗得太久的缘故，这话说起来居然这样顺理成章。
“你敢动我，才是对他最大的冒犯。”
“天神说笑了。”
游静知道这人必定拿这层关系出来说事儿，于他而言，总要被打破了一切幻想，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当年伏羲殿下已向家中父母长辈，以及这天界众神说明，他只有和女娲殿下的孩子，至于旁人……皆为谣言。”
她起身凑到匐华的耳边，说话时虽然压低了音量，但是压迫感十足，“伏羲殿下不承认的孩子，你觉得……自己还能以小殿下的身份自居吗？”
小公主笑得肆无忌惮，“你倒真是可怜，惦记着靠自己母亲往日里用下作手段争来的那一点点不相的关系出人头地，痴心妄想罢了。”
“游静……”
匐华平生最怕的就是谁给他捅破这道窗户纸，让他接触到难以承受的现实。
“你胡说八道。”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小公主，那些害怕恐惧之类的心思好像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我也不知道。”
游静坦荡的眼神儿落到他身上，“想说就说咯。”
“你找死。”
这大约是匐华心里的一个死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形下提起，总会忍不住冲动。
说话的功夫，动作已经先于大脑一步，随手拿了把剑，朝着游静冲过来了。
“公主。”
陌缇在游静身后默默唤了一声，也动手去拔剑。
游静拦了她一下，将她握住剑柄的手挡回去，说道，“祭祀重地，别动这些利刃扰先人安宁了。”
虽然匐华不会有这样的自觉，但是她不能不敬着。
嘱咐完，小公主便自己费神而起，眨眼的功夫，便施法打到匐华身上，旁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出的手，匐华手中的剑便咣当一声掉落到地上了。
游静淡淡的瞅他一眼，确定这人再没有还手之力，才缓缓的落到地上，从容的坐回了自己那张椅子。
“公主。”
陌缇仍旧是担心。
其实就匐华这三脚猫的法术，若是放在平时，她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会不会伤着公主这种疑问都不会进到脑子里，不过……眼下自家公主体内的毒，着实是让人挠头。
“没事儿。”
游静语气淡淡的，但听上去还算平稳，身形动作也未见异样，陌缇这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大半了。
“司法天神还是稳定稳定情绪吧。”
小公主看着跌落到地上不住喘着粗气的人，悠悠的开口，“和我动手，你绝对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你究竟想怎么样？”
匐华半跪在地上，勉勉强强的抬起头看着她，多多少少透着点儿无奈，“你就非要这么对我紧紧相逼吗？”
“当然。”
游静一点儿逼迫了旁人的负罪感都没有，“直到你将我想知道的事儿说明白，要不然……我敢保证，你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你为什么会突然对女娲石的事儿感兴趣？”
匐华语气软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不过，小公主是不会因为他的好脾气就有所改观的，“这儿不是你该打探的。”
“把你该说的话说清楚才是正道。”
匐华深知自己处于弱势，干脆就交代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女娲石是女娲自己心甘情愿给出来的。”
“我母后和伏羲虽身份悬殊，但是会走到那一步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女娲此举，大约也是为了保住伏羲和她自己的颜面吧。”
“毕竟被一个侍女抢了丈夫，好说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