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桐儿。”谢芫小声地在杨秀容耳边说到。
看谢桐那般，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段时间，谢桐并没有受到委屈，只是这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中。
“没受罪就好。”杨秀容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只是这身后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儿子今年才十岁，就给安排了这么妖娆的女子在身边。
莫非，这是打算养废他。
方夕行今日也过来了，他倒是没有想到陆羽的宅子竟然就在乔府附近。当他看到谢桐身后那粉蝶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谢桐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他可不能够让他被这么养废。这孩子才十岁，若是此番泄了元气，只怕，这身体就毁了。
“少爷，那些人一直在看你啊。”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盯着他们看，粉蝶好奇的探头看去。
“估计是在看你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到底是很少见的。”谢桐面不改色人地说谎道。
阿姐说了，偶尔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
谢桐压下心底微微不适应，开口道。
粉蝶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泛起红晕，衬在她精致的脸上，让更多男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少爷……”粉蝶娇羞着，将之前感觉到的那些与众不同，都扔到了脑后面。
方夕行：“……”
看着谢桐冲着他们轻轻勾起浅笑，仿若完全不认识他们似的，方夕行嘴角扯了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进步。
虽然眼神变化还不过关，但是比起之前，可算是天壤之别。
方夕行一直有些矛盾。他很喜欢这个学生，想要将自己所会的一切都交给这个学生。.然而却又担心他学会了一切，心性就会改变，当初，他收他和吴小双为徒，看得便是他们两个人的心性。
只是，没想到，这学生倒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的眼底依旧清澈，虽然再也无法像当日那般轻易看穿，但却未曾沾染上乔家的戾气。
看着谢桐进入乔府，杨秀容往前迈了一步，“孩子……”
“杨家妹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躲起来。”乔家夫人认识杨家妹子，“若是让乔夫人看到你，为了独占桐儿，乔夫人只怕不会放过你。”
“可是……”儿子就在眼前了。
“娘，你若是想要顺利地带回桐儿，那么就听方夫子的话。乔夫人那性子，最是任性不过，若是让她知道我们来了，怎么想，她都不会放过我们。指不定，在杀了我们以后，恼羞成怒地将桐儿也给杀了。”
她是县主，京城更是她的天下，想要悄无声息地将他们解决掉，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尤其，她阿姐还没有回来。
“娘知道了，不会意气用事的……”
“那就好……”
方夕行是太傅，虽然已经致仕，但是在朝堂上却依旧有一定的影响力。
一听闻他回到京城，上门拜访的人便络绎不绝。
方夕行烦不胜烦。
“若是上门求见的，都不见。”
“爹，若是皇子他们……”
“那也不见。皇上为何会对我青睐有加，那是因为我是纯党。我如今若是见了皇子，这纯党的身份便立不住了。”
方夕行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正德帝如今正值壮年，若无意外，他还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做个人二十年。
偏生一个个皇子年纪不大，这野心倒是不小。
也不想想，此刻他们身后都站着外戚。年纪这么小，便是坐上了皇位，也是外戚专政，做个傀儡皇帝，还不如，趁着自己年纪小，讨好皇帝。将来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只是，爹，到底……”
“这种话慎言，你若是想死，自己去，妄不得害了我方府整府人。若真占位，便一心一意，这种事最忌讳左右逢源。”方夕行抬眸看了他的大儿子一眼。
掩下心底的失望。
是他的错，他忙着教导皇帝，反而忽略了自家孩子的教导，在他回过神地时候，两个儿子都被他媳妇给教废了。
大儿子无力挽救，倒是小儿子，被他拘在了身边好一段日子，如今虽然不够聪敏，好歹懂得明哲保身。
“爹，我就是想，娘说……”
“别听你娘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
方夕行摆摆手，示意方大退下。
方大欲言又止，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弯着腰，恭敬地退了下去。
看到大儿子无功而返，方夫人皱着眉头，修剪得精致的手指甲覆上自己的眉宇间，用力地揉了揉。
“你爹这个死脑筋还是不肯同意？”
“是。”
“你说他这是怎么想的，明明这通天路已经就在眼前了，他就是不看，非要绕着路走。”
等到新皇登基以后，他这老一批的大臣，朝廷上哪里还有他的地位在。
就该趁着现在皇子未曾得势，他们再递上橄榄枝，将来有从龙之功在，他们方府还可以再延续百年风光。
“爹，或许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方大也迟疑着。
他娘说得不错，但是他觉得他爹说得也没有错，左右逢源，确实要不得。
不管将来哪一个上位，若是想要计较他们这些，别说从龙之功了，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娘，你看，我们应该选哪一个皇子？”将自己的想法全权道出，方大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你舅舅也没有说清楚。”方夫人动作顿了顿，“我就是特别不满意他这一点，你看，明明可以给我们几分提示，就是不说，现在倒好，还要让我们自己去猜。”
这万一猜错了呢？
真是气人。
“你爹这几天在做什么？”从方夕行回府至今，都不曾进到她的房间里面去。
“爹一直出府。”方大也觉得疑惑，要知道，他爹的生活自来简单，当年上朝的时候，也基本上是朝堂和家里两个来回。甚少和他人来往。
如今离开京城多年，倒是有了去处，实在是令人觉得怪异。
“你说，你爹该不是养了外室吧。”方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