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秋，陈千秋，我穿这个好不好看！”唐十四穿着一身沙漠黄的户外作战衣，像个骄傲的大孔雀一样，在我面前来回的显摆。
我埋头在成堆的古籍里，在那些比我爷爷的爷爷岁数还大的书里，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别看了。”唐十四把我的书按下去，“明天就出发了，你不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还费这神干什么。”
闻言我抬头看了唐十四一眼，“你指的准备是什么，穿衣打扮？”
“你懂啥。”唐十四对我翻了个白眼，“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小爷这叫全副武装，都跟你似的，只不过遇上个宋戎的傀儡人，就伤成这样。”
唐十四瞄了眼陈千秋的脖子，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血痂还没有脱落，看着就很疼的样子。
“陈千秋，说真的，要不你这次别去了，”唐十四道，“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不带伤的时候简直就没有。”唐十四仗义的拍着胸口，“说吧，你想要啥，小爷都给你带回来。”
我听着一笑，“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我，身为唐家的挑梁，你的掌家信物……”
“求别提。”唐十四慌忙告饶，自从遇见陈千秋后，他下了三次墓，除了第一次带上来几块金砖，可谓是两手空空，他现在眼瞅着就十五岁了，比起其他族辈的挑梁真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他虽然没有从底下带上来点拿上台面的，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阅历可是比别人不知道强上多少，“瞧着吧，我这次再下去，一定要带上见好东西，让我唐家扬名立万！”
“别说唐家，你能给我囫囵回来，小老儿就谢天谢地了。”老鬼佝偻着背从屋外面进来，他手里握着他万年不变的烟杆，灰色的眉毛一如既往的皱着，眼前这人绝对跟之前镇海妖楼里遇见的黑先生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这个是伪装，还是那个是假象。
“你怎么来了。”唐十四一点都不想遇到这个习惯处处管制着自己的人，机关这人是自己的亲爹。
老鬼手疾眼快一烟杆抽在唐十四的屁股上，“这是你的地界吗，我过来，还要给你报告一声！”
唐十四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打我屁股，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面对唐十四的问，老鬼视若不见，他对着坐在桌后的陈千秋拱拱手，眼前的女人虽然年纪还小，但就凭她愿意用自己一双眼睛去换唐十四这条命，这人就值得他敬重。
“唐老怎么过来了？”
“说来话长，小老二这次专门过来，就是想和你们一起上路……”
“呸呸呸！什么叫一起上路！”唐十四不满的寻了个凳子坐在离老鬼最远的地方，“你不是说我们这些小孩子都需要锻炼，你这老前辈没事跟过去干嘛，看我们笑话？”
老鬼吧嗒了两下烟袋，“祭赛国隐在沙漠里，这地方既凶险又不好找，我以前去过类似的地方，或许能给你们一点帮助。”
唐十四掏着耳朵浑不在意，“你想的这些，程佛衣那个家伙也早就想到了，他带了不少好手，还找了对那边比较熟的向导，放心吧，我们一定能顺利到达那个祭赛国，把那个千里佛国一铲子刨出来。”
“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不是天高地厚的瓜娃子，要不是有你陈姐姐一路护着，你恐怕早就……”
唐十四怪异的看着老鬼，虽然他有时候需要用到陈千秋时也“姐姐，姐姐”的喊，但是这个陈姐姐是什么鬼？
老鬼对着唐十四的脑袋就是一下子，“怎么，我还说错了！”
唐十四捂着脑袋疼得呲牙咧嘴，这心黑手重的简直不是人。
我看着两人打趣，说实话，这一幕我在心里有点羡慕，“别说我帮衬唐十四，遇见机关暗锁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他在帮我。”我看着老鬼说，“你要是不放心想要加入，不妨直接跟程佛衣说，我们这次是跟他组队，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老鬼低头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我。
“九流世家当中，但凡有点交情的，我就都问过了，他们根本不认识一个叫做程佛衣的。”
听到这话，我做直了身子，“会不会不在九流世家里，看他谈吐，着装，应该是知识渊博之辈，他……”
“九流世家之外，不会有他那么好的身手。”老鬼静静的看着我，“这次路途遥远，不论他答不答应让我去，我都希望你，不要太过相信他。”
我会意的点点头，“我会的。”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人来，“唐老在道上认识的人多，不知道唐老认不认识一个叫做玉沉香的女人？”
快要送进嘴里的烟杆就那么生生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依旧但是那双瞌着的眼睛，却精光四射的看着我。
“你见过她了？”
我有点诧异老鬼会这么问，就好像我应该跟她认识一样。
“没有。”我如实回到，“还记得宋戎吗，就是那个之前被我爷爷灭掉的宋家，之前在镇海妖楼里想要把我除之后快的人偶师。”
老鬼赞赏的点着头，“印象深刻。”
“之前我们又见到了他，从程佛衣跟他的对话来听，他背后应该是有其他人存在的，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叫做玉沉香。”
我一直都在注视着老鬼的一举一动，就连他睫毛眨动的动作都没有放过，可是自从一开始的惊讶过后他太淡定了，就连吸烟的频率都没有一丝改变。
可我却隐隐觉得，老鬼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
而这些事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等到整整一烟锅的烟草抽完，老鬼才抬头看了眼陈千秋。
“旁的倒也没说，”我仔细想了想，“就是提了玉沉香的名字，还让我不要管。”
“那你就不要管。”老鬼从凳子上起来，“不就是一个名字，一个人，犯不着大费周折的。你好好养病吧，明日，小老儿跟你们一块去。”
“别啊，”唐十四急忙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跑什么啊。”
面对自家儿子的说教，老鬼简单直接一竿子过去，彻底教明白了唐十四什么叫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