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冉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笑了笑，“你愿意怎么认为是你的事情，可是这不正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吗？如果你选择视而不见，你就不会任由我把人带到这里来，不是吗？”
看着封子航的脸色肉眼可见白了几分，曹冉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封子航，你再清楚不过的，没有人会比我还要了解你。”所以我们天生就注定是一对，不管你怎么否认，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立的人只会是我。
似乎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封子航转头看了曹冉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
段以察觉到封子航离开，下意识就要起身，环在腰上的那只手却忽然像是示威一般微微用力，将段以试图挣扎的动作给压了下去。周游的脸一点点凑到近前来，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上，一片寂静的包厢里，段以的大脑在周游说完这句话之后彻底当机。
他说：“你要乖一点，这几天有想我吗？”
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从周游嘴里说出来简直有一种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的感觉。段以能够感觉自己脖颈乃至耳朵此时肯定是已经红得滴血，就连心脏那处频率都变快了许多。
周游身上清冽的香味冲进鼻间，段以只能隐约猜到这大概是在演戏，只能梗着脖子僵硬着身体缓缓点了点头。
包厢里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周游也没松手将人放在自己身边，让段以靠在他怀里。段以一开始还精神紧绷地僵直身体，在察觉到这里的人似乎都对此没表现出什么意外以后算是稍稍安心了下来。
这几天因为担心周游的状况他连着好些日子没睡好，这么靠着的姿势虽然谈不上舒服不过倒也还说的过去。很快，段以的瞌睡上来眼皮也一点一点变重，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周游适时放下酒杯，声音也戛然而止。
“小孩儿困了，我就不继续陪着了，今天的东西都算在我的账上。各位玩得开心点。”说罢周游直接将已经熟睡过去的段以打横抱起，径直往外走去。
门被留了一条缝，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
“你们说这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都说周二爷不好这口的吗？怎么着现在这是转性了？我看刚才那个长得是挺不错的，不过我们以前送过去的那些哪个不比这个强？”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还是说二爷就喜欢嫩的？”
周游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扫了站在边上的曹冉一眼，冷冷开口：“回去。”
跟在周游身边这些年，纵使他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再难捉摸，曹冉也知道自己这次做得过了火，他不应该把对周游有恩的人牵扯到他们这个黑白界限不分明的世界里来。
直到到了车旁，周游这才发现怀里的人是真的睡了过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才着实是要找个由头从包厢里出来，偏偏一时没有合适的，正琢磨着却看见怀里的人闭着眼睛睡了过去。他还以为这小孩是猜到了他的意思，便顺其自然地带着人离开了。
毕竟，他是真的没想过，会有这么不设防的人在酒吧的包厢里能睡过去。
正开门往副驾驶去的曹冉余光瞥见周游居然笑了，开门的顿时停住了一下，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从周游大学都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跟在他身边，可真的见到他这么毫不掩饰的笑意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么想着，曹冉也觉得自己待会回去挨的那顿收拾值了。
司机很快发动车子，黑色轿车划破夜色疾驰而去，扬起一地的烟尘。
大概是这些天精神和身体双重的压力让段以实在太困，等车子停在别墅前边的时候段以也还是没有醒过来。司机犹豫了几分，下车开门的时候正要将人给抱进屋内，就被周游及时劝阻。
“吴叔你休息吧，我来就行。”
曹冉这时也走了过来，“已经很晚了，吴叔先下去吧。”
将人安置在客房床上，周游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睡熟的小孩儿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衣领不肯松手。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周游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动，视线落到段以毫无防备的睡脸上。
比起两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要憔悴许多，眼睛下面一圈的青黑，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睡眠都不太好。
鬼使神差般的，周游放轻了动作将自己的衣领抽出来，最后从段以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这手机还是当初在岛上的时候，于颂实在看不过去他那个按键老年机，硬借着打赌的名义给他的二手机。
不过虽说是二手机，于颂其实也没能用几个月。
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周游很容易就看到了通话记录里慢慢都是自己的名字，就连短信的存稿箱里那些信息收件人也都还是自己。
这些天以来段以因为联系不上他一直都很担心，只可惜他跟曹冉联系上之后就一心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就连今天晚上见到段以也充其量是个意外。他早把号码也换回了之前的那个，被随手丢到一边的那只手机，怕是早已经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将房间里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之后，周游起身关了灯，借着走廊照射进来的灯光关上房门，不紧不慢地往书房方向走去。
曹冉早就等在了那里，脸上丝毫没有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不正经样。
周游走到桌前没在椅子上坐下，反倒是一条腿微微屈起，脚尖抵着地面靠着身后的办公桌，“曹冉，到今年，你已经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曹冉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答：“二爷，已经快满十年了。”
周游点点头，指尖似是无意一般地掠过身后的文件，“都已经十年了，你难道想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忌讳的是什么？你是聪明人，本不应该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失去理智，做出一些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