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还是回了山月那套房子，即使房里暖气开得很足，段以却还是习惯性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玩手机，随手翻到日历便扬声问道：“贺岑，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要回家吗？”
以往段以也要回家，自然从没有强求过贺岑非得在除夕也陪着他，但现在家里就剩下段以一个人，他自然是不想这种大团圆日子也得一个人过，却还是只能试探般开口询问。
贺岑正在把两人刚才从超市买的东西塞进冰箱，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他，“不回家难道留在这里吗？”
段以意料之内的被噎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好歹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只好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好了好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贺岑的回家简直是说走就走，东西一收拾完，段以进了一趟卧室的工夫人就已经不见了。段以着急忙慌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只来得及瞧见在过远的距离中缩小成一个小点的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段以顿时只觉人生无望，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攻略目标啊！好在这玩意儿没有限定时间，不然他怕是要迟早gg。
每到除夕夜，跨年的时候市里总会统一安排烟花燃放，不过段以以往这时候要么是被叶芳强行留在家里早早上床睡觉。要么就是跟着陈俊安在酒吧喝个通宵，偶尔刺激点还去飚个车。
没曾想几年，亲哥带着爹妈旅游去了，就连陈俊安这家伙也没了音信，段以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到这的第一年除夕居然是跟四八这个不靠谱的系统过的。
山月的楼层很高，作为观景来说是十分合适不过的地方了。
贺岑走后段以就把沙发挪到落地窗前面，给自己裹了一张毛茸茸的毯子睡了过去。四下寂静，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过来的时候墙上的钟表正缓慢往十二点钟的方向靠近。
很快，就又是新的一年。
段以没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抽空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祁仟一起度过的好几个除夕，忽然就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发挥金主的权利把贺岑给留下来了。
刚才睡觉的时候被压住的带着手表的左手已经被印出一圈红色的印记，段以稍稍回过神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腕上慢慢朝着十二点整靠拢的表盘，口中喃喃道：“五、四、三、二……”
最后的一字被淹没在了震天的烟花炸裂声中，无数迸裂开的彩色在黑沉的天幕中炸裂开来，给人一种恍若白昼的错觉。明亮的烟火在落地窗上显现出彩色的印记，也映照出段以那张看起来分外落寞的脸。
烟花足足燃了近五分钟，山月距离燃放点不远，声音渐歇下来之后段以也还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可好歹内心的空虚感总算是被美景填补了些许，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裹着毯子往卧室走去准备洗洗睡了，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
突兀的响声把段以吓了一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有谁会在这个时间点跑这里来，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头上肩上还落了些许白色雪花的贺岑，冷空气在门开的瞬间裹挟而来，段以打了个寒颤下意识侧身让到了一边，低声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贺岑没搭理他，脚步不稳地扶着墙进了屋，擦身而过的时候段以还能闻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酒味。
冷风从脖颈灌进衣服里面，很快扩散到身体各个角落，段以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随手关上门后在原地愣了片刻，心道除夕夜这哪能有什么出租车？这家伙是酒驾过来的？
可贺岑显然没有要答疑解惑的想法，扯了领带丢到一边就把自己整个摔进了沙发里面。
贺岑越是一句话不说，段以就越心惊胆战，总想着别是原主以前做的什么混账事被发现了，贺岑这又来找他算账了，愣是在原地站了几分钟，这才慢悠悠挪到了沙发边上。
大约是酒劲慢慢上来了，躺在沙发上的贺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身上的大衣丢到了一边，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衣，此时也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都已经能看见泛着红色的胸口那处皮肤。
段以一眼扫过去就看见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急忙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顶着他暗恋十年的暗恋对象那张脸啊，段以平时就不觉得自己事什么正人君子，这下更是有些蠢蠢欲动。
煽风点火的时候四八从来都没有缺席过，用一种贱兮兮的语气催促道：“宿主你能不能有一点你眼前是你的攻略目标的自觉啊？美色当前，不上的是傻逼好吗！”
段以龇了龇牙，“你才傻逼，你全家傻逼！”
四八毫不含糊地会以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全家就我一个。”
趁人之危什么的到底还是不太道德，既然贺岑都已经答应了为期一年的约法三章，他也不至于急于一时。
想到这里，段以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里的躁动给压了下去，这才走到贺岑身边将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试图将人从沙发上带进卧室。
贺岑本就身形高大，跌跌撞撞把人给扶进卧室丢到床上费了段以不小力气，还被酒味给熏得够呛，只好起身准备去找热毛巾给贺岑擦擦身，还一边感慨了一下自己的除夕怎么能惨到这个地步？
一个人孤孤单单也就算了，还得费时费力地照顾一个醉鬼。
段以没料到，自己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抓了个正着，刚才连走路都没力气的贺岑一把将他拽倒在床上，然后动作无比利落地压了上去，还要死不死地抓住段以两只手腕扣到了头顶。
回过神来的段以满头黑线，这特么是借着酒劲耍流氓吗？虽然做的事情跟他刚才想的没差……
四目相对之间，贺岑的眼神有片刻的清明，段以私以为自己还是十分正直的一个人的，赶忙趁着这个时机问：“贺岑，你喝醉了吧？而且……”他用眼神示意贺岑看了看两人之间奇怪的姿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照段以心里所想，贺岑即使是喝醉了也是属于那种戒备心很高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主动，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堵了回去。
被贺岑，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