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大概被剪辑过。
因为下一秒，门打开，季席暮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拿着手机走出来。
他时不时观望周围的情况，又低头仔细看着手机屏幕。
很快，像是确定了目标，他把手机一收，快速朝楼梯口走去。
画面一转，来到顶楼。
他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正要去推门，门却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甚至逼的他不得不往后退。
而随着他人往后，拿枪的主人也逐渐露出真实面目。
那张脸，顾晨曦无比熟悉。
是她近一段时间噩梦的根源…
那人脸上全然没了以往面对她时的温柔，只剩下阴狠，毒辣，仿佛下一秒就会置季席暮于死地。
视频很清晰，清晰到顾晨曦都能清楚他们的对话。
一句又一句残忍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还有那两个无论选哪个，都会用生命作为代价的选择，让她的情绪跟着变得激动起来。
拿着手机的手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死死捏紧。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她难以接受的。
就在那人说完选择，手机里清楚传来一声凌掣的声音。
紧接着，能轻易摧毁顾晨曦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的一幕出现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滚落，而她本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感受到，看着对峙的二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直到看到季席暮在她的逼近下，毫不犹豫从栏杆旁边跳下去那一刻，她整个人就跟突然被人抽走灵魂似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格外艰难。
无尽的愧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手机也从她失了力道的手里滑落。
她没去拿，而是用坚硬的牙齿死死咬住手背。
即使皮肤被咬破，舌尖尝到了鲜血的铁锈味，也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说那人是要杀季席暮的刽子手，那她，就是帮凶…
顾晨曦！你差点害死季席暮，你知道吗！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
平时连累季席暮受伤也就算了，现在还帮着别人害他！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才对，你这个祸害！
耳边仿佛有道愤怒的声音，在不停咒骂着顾晨曦。
使得她咬着手背的劲越来越重，像是要活生生把那块肉咬掉。
眼泪早已在脸上四处流淌，混杂着鲜血流进嘴里，苦涩的她让她猛的想起那人在她面前开枪自杀的画面。
瞬间，她只觉得那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温热又袭遍四肢百骸和每一根神经末梢，快速摧毁着她的理智。
身子控制不住的发起抖，而胃里越发强烈的翻涌，让她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侧身趴在床边，疯狂吐起来。
直到把晚餐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甚至人都快脱力了，也还没停止。
胃里空了，她就一直呕着酸水。
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顾菲碧和顾盛谦忙完事从书房里出来，路过顾晨曦的房间，打算轻轻推门进去看看她睡得怎么样。
谁知道，灯一开，眼前的景象差点把他们吓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