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之前。
零和季席暮还在外面僵持，伴随着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还有顾晨曦骂凌掣的委屈声音传出，萦绕在二人之间的氛围也越发逼仄。
季席暮一边顶着零给他的两个选择的压力，一边在心里期盼着，挣扎着。
他发疯似的想见顾晨曦一面，想亲亲她，抱抱她，安抚她心里的委屈和害怕。
可又不想让她看到这样残忍的局面。
看着陷入两难的季席暮，零只觉得憋在心里这么久的火气都瞬间舒坦了。
他脸上的得意更甚，再开口，稍微压低了声音：“怎么？还没选好？”
心中痛恨自己没能力，保不住自己的命，也带不走顾晨曦的季席暮面色冷凝，寒意更重的双眸深深的看了零一眼。
如果不管怎样，今天他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那他也决不会给顾晨曦留下心里阴影。
他希望顾晨曦可以记住他一辈子，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闭了闭眸，他紧握的双拳，手背青筋蓦的暴起，心下也终于做好了抉择。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不幸的人，所有的幸运都用来遇上顾晨曦了。
如果老天爷愿意可怜他，希望能再眷顾他一次！
听着耳边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睁开眼。
在那五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出现在视线中时，他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莫大的决心，翻过栏杆纵身一跃。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能死在顾晨曦面前。
从高处跃下，季席暮强壮的身子重重的砸在水里。
即使他落水前有准备，可还是差点被重力拍晕过去。
冰凉刺骨的寒意再次袭遍全身，耳朵里除了水声，什么都听不见的他努力保持大脑清醒。
怕零会失信，在游轮上开枪，他在水中憋了一会儿气，才浮上水面。
游轮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他泡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命暂时保住了，但他上游轮这么久，鬼知道现在离岸边有多远。
游回去显然不现实，可不回到岸上，他在水里这么泡着也只有两个下场。
一是被海里的鲨鱼给吞了，二是被活活冻死。
权宜之间，季席暮最后还是选择往背对着游轮的方向游去。
顾盛谦那里有他戒指的定位。
赌一把吧。
他眸光深幽，加快手脚的速度。
只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之前泡在水里，已经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
攀爬软梯，又消耗他太多体力。
在水中还没游一会儿，他就感觉挥不动了跟机械没什么区别的四肢。
而被海水冻僵的身体从没有知觉，到现在开始隐隐发热。
翻天覆地的昏沉和疲倦袭来，让他好几次差点坚持不住，停下动作闭上眼。
都说人在被冻死之前，并不会觉得冷，而是会觉得热。
季席暮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身体却热的恨不得把衣服脱了。
可是四肢的无力，还有渐合的双眼，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