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夫人轻轻的摇摇头，语气轻柔，态度却异常坚决，“没有原因，娘就是不许。”
韩恪的眼睛湿润了。
这次是真的哭了，不是为了讨好卖乖做出来的假象。
“娘，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他执意地想要知道，为何他和墨儿两情相悦，为何就不能在一起呢？
玉卿夫人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十分坚定，说不行就是不行。任凭你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就是不松口。
韩恪吸吸鼻子，收起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娘，既然您执意如此，那孩儿也表明态度，今生今世，除了墨儿，孩儿谁都不会要的。”
说完，朝着玉卿夫人行礼告退。
看着儿子颓然的背影，玉卿夫人的嘴唇蠕动了几次，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珠帘再次响动，东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自家夫人坐在那里发呆，再想想公子刚才赌气出门的样子，便知道母子二人在墨儿姑娘的问题上，没有谈拢。
“唉！”她无奈地摇摇头，提起火盆上的炉子，替玉卿夫人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轻声说道：“夫人，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玉卿夫人接过手边的茶，没有急着喝，只是放在手边把玩着。
看着夫人愁眉不展的样子，东嬷嬷笑着翘起嘴角，试探地问道：“夫人怎么不喝？可是这茶没有泡到时候？”
玉卿夫人淡笑着斜了她一眼，“我们主仆多年，无需这样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东嬷嬷笑着奉承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夫人的眼睛。”
继续说道：“老奴刚才进院子时，碰到咱们公子了。看着他眼圈儿泛红，行色匆匆，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公子他可是跟夫人闹别扭了？”
玉卿夫人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
东嬷嬷讪笑道：“是老奴多嘴了，还请夫人莫怪！”
玉卿夫人放下茶杯，摇头叹息道：“其实，无需我多说，你也猜到了，我们两人闹得不愉快，是因为墨儿。”
“墨儿姑娘？”东嬷嬷讶异地挑挑眉，“夫人，老奴一直不明白，夫人为何执意不肯接受墨儿姑娘呢？”
玉卿夫人拿起帕子压了压嘴角，“那嬷嬷觉得，她有何过人之处，让我同样她进门呢？”
东嬷嬷刚要说她医术精湛······
便听自家夫人说道：“她的医术确实不错，可这也没有什么。人生病了，可以去找郎中，找太医的。没说一定要找自己的儿媳妇的。”
“如若是那样的话，这天下岂不是生病了便要等死？”
东嬷嬷抿了抿嘴唇，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沉吟了一下，笑着问道：“那夫人心目中，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我们府里的少夫人呢？”
玉卿夫人笑容柔和地说道：“自然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以恪儿的相貌、人品、才华，配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眼下这等局面，与皇家结亲，确实是有些不妥的。”
东嬷嬷心想，岂止是不妥？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啊！
公子确实是天下无双，可墨儿姑娘也不差，配得上公子的。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夫人如今的眼光如此之高。
东嬷嬷有心要替自己公子和墨儿说上几句，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
夜深人静，墨儿将蜡烛熄灭，抬手推开窗户，任由着冷风吹进来。
墨儿单手托腮坐在窗前，夜幕上悬挂着如钩细月，稀疏的几颗星星围绕在其中，光辉相应。
“天气这么冷，还开着窗口，受了风寒怎么办？”韩恪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抬手将窗户关上。
墨儿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屋里生着火盆，我觉得有些闷。”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她嫌弃地挥挥手，“你喝酒了？”
“是啊！还能闻到吗？”说话间，韩恪抬起胳膊闻了闻，嘴里嘀咕着，“我进门之前已经换过衣服，有很大的酒气吗？”
墨儿笑着摇头，“还知道换衣服，看来你也不是太醉。”
说话间，墨儿摸到火折子，要将蜡烛重新点亮。
“墨儿。”韩恪眼疾手快地握住墨儿的手阻止道，“难道你想让人人都知道，我们夜里私会？”
私会两个字说得很轻，暧昧无比。
墨儿无奈摇头，“可是这样黑灯瞎火的，不是更惹人怀疑吗？”话是这样说，可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呢？”韩恪嘟着嘴，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
“呵呵。”墨儿笑了，“这里是玉卿别苑，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玉卿夫人呢？”
韩恪委屈地说道：“墨儿，我心情不好，借酒消愁。你竟然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必呢？”墨儿叹息着将手中的茶杯塞到他的手中，“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墨儿。”韩恪拉着墨儿的手，不满地说道，“我的心里如此难受，你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墨儿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好笑地说道：“那你想要怎么样？想看到我和夫人起争执吗？”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争，不是吗？”韩恪幽怨地说道，“墨儿，你的心好狠呐！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呢？”
墨儿叹息道：“无论我和夫人谁赢了，最为难的那个人便是你。”
“就知道墨儿最疼我了。”韩恪那伤心欲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腆着脸说道，“墨儿，那若是有人死乞白赖地缠上我，你会不会跟人大打出手呢？”
“不会！”墨儿想都不想便回答道。
“墨儿······”韩恪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说·····”
他突然间不敢听了，即便是斜插打诨，开玩笑也不行。他不想听到从墨儿口中说出那样残忍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