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进冷笑一声道：“这是你见异思迁，不安于室的报应……”
连素姿脸色又是一变，发狠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说我……”
连进怒道：“我是替我的朋友骂你，当年的事犹可恕，因为你年纪轻容易受诱惑，今天这种行为却实在不可恕……”
连素姿冷笑道：“不可恕怎么样？难道你还替贼汉子管教我不成！他要有种的话，当年就该找费长房去拚命！”
连进被说得低下了头，半晌才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求他，费长房究竟是主人……”
连素姿冷笑道：“为什么不能？他是花小姐的从人，费长房不过是他主人的丈夫而已，他犯不着表现愚忠，再说费长房跟我有了苟且之事，他应该杀了费长房才表现自己对花小姐的忠心，可是他什么都不敢做，只会像一头丧家之犬似的夹了尾巴溜走……”
章子枫立刻摆手道：“好了！好了！连大娘，你不觉得声音太大了吗，要是吵醒了别人，那可是找你自己的麻烦！”
连素姿反而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吵醒了也好，反正我也豁开了，费长房早已不把我当人看待，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
连进十分痛苦地道：“你难道不为你的女儿着想吗？你这种样子叫她们以后如何做人？
还有你的丈夫，他始终还是念着你的……”
连素姿的声音小了下来，神情犹自愤愤不已低声道：“别提贼汉子，早十年我还有点盼他回来，现在他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看他一眼……”
连进怒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连素姿冷冷一笑道：“跟费长房睡过觉之后，我才发现早年那段婚姻生活中根本谈不到什么乐趣，早十年贼汉要是回来，他的年纪还轻，我学到那些房中术可以救救他，现在他也老得像块枯树根，就是回来了也满足不了我的需要……”
连进气得混身发抖，连素姿摸摸鬓上乱发道：“你既是贼汉子的朋友，我就托你转告他一声，叫他不必再想我了，我要找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好好地享受一下今后的岁月，女人的青春很短，我最多还能拖个七、八年，过了五十岁，才是真正地完了……”
连进怒不可遏，厉声大喝道：“银妇！我真没想到你会不要脸到如此程度……”
章子枫却一摆手道：“王刚，事不关己，你多管什么闲事？出去！”
连进呐呐地道：“章……公子，这……”
章子枫一瞪眼道：“你照连大娘的话去回复你的朋友好了，而且你不妨说得严重一点，就说连大娘已经死了，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连素姿冷笑道：“对了，叫他永远别再见我！”
连进还想开口，章子枫沉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假如你是她的丈夫，还想要这么一个妻子吗？不如当她死了心中还好过些！”
连进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连素姿也想跟着走，章子枫却叫住她，目中流露出一丝火花道：“连大娘，你等一下，我对你的处境十分同情，对你的心情尤其了解，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下……”
连素姿大感意外，诧然道：“章公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章子枫轻轻一笑道：“不是开玩笑是真心地想安慰你一下，长夜寂寂，空闺独守，那滋味的确是很难堪的……”
连素姿目中银焰突炽，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地道：“章公子，以你的人才，王屋山中的妙龄少女谁不争相求纳，你何必拿我老太婆寻开心呢？”
章子枫邪狎地一笑道：“你若是真的老太婆我自然不感兴趣，可是你并没有老呀！看你这一身细皮白肉，我简直不相信你生过两个孩子，更不相信你有四十三岁。杨饮，你到隔壁我的房里去睡，不过要放清醒些，别再让人剥了衣服都不知道……”
杨饮莫名其妙，章子枫却一连声把赶走了……
章子枫闭上门，又把窗子拴好，连素姿狎笑道：“章公子，你的年纪找我的女儿还差不多……”
章子枫轻轻地一笑道：“年轻的女孩子太嫩了，只怕禁不起我这头狂蜂浪蝶的采摘，而且也索然无味，不如徐娘解风情！”
连素姿笑得将肚兜一把扯下来昵声道：“公子，看来你也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呀，我饥渴了十多年，恐怕一口可以把你吞下去！”
章子枫大笑道：“不怕！不怕！我生具异禀，连杨饮那么壮的身体也被我摆布得服服贴贴了，我倒是担心你……”
连素姿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揉着胸前笑道：“你们果然有一手……”
章子枫“噗”的一声吹熄了烛光道：“别多说了，良宵苦短，我们不浪费时间！”
杨饮与连进都没有离开，静静地站在门外，她再傻也知道里面要干什么事，不禁吁了一口气道：“这怎么行呢？章……”
连进却用手掩住她的口道：“别说话！听……”
房中传出连素姿的吼笑道：“公子，你快点吧！别摸了，我痒死了……”
章子枫也笑道：“两军交阵，也需要一点鼓乐来振奋士气，等一下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因为你荒废得太久……”
连素姿轻笑道：“正因为荒废太久，我才迫不急待……”
章子枫一笑道：“我当然要作一番准备的工作，现在你差不多了，该我来了……”
然后是连素姿的声音道：“公子，你在吃什么呀？这么香！”
章子枫笑道：“我秘制的好东西，一丸入腹，才可以竭忱报效……”
连素姿连忙道：“你真不是好东西，身上居然带着那玩意儿，难怪那傻大姐会被你摆布得服服贴贴，我能用吗？”
章子枫笑道：“用是能用的，不过我不想给你用！”
连素姿忙问道：“为什么？”
章子枫吼声道：“因为你久旷之身，受不了它的刺激，到了天明还不肯罢战，叫人家知道了岂不是害了你……”
连素姿抢着道：“不行！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要刺激一下，要不然我也怕支持不了那么久，因为我毕竟是老了……”
章子枫沉吟片刻道：“也好，我实在是爱惜你的身体……”
连素姿叫道：“没关系，今夜一夕风流，那怕明天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公子，你再不给我就要动手抢了……”
章子枫连忙道：“别乱来，你好好地躺着，我来喂你！”
接着轻轻地一叹道：“一丸销魂散，送尔入夜台……”
房中半天没有声，屋外的连进却痛叫一声，章子枫连忙推门出去，但见杨饮与连进呆然而立，乃皱眉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杨饮指着连进道：“他把手捂在我的嘴上半天都不放开，而且还愈来愈紧，我透不过气只好咬了他一口……”
连进却黯然地道：“我听你们在房中的谈话，心情过分紧张了一点，以至于情不自禁……
章公子，那婆娘怎么样了？”
章子枫平静地道：“睡着了！”
连进不信地道：“只是睡着了？”
章子枫庄严地道：“自然是睡着了，你以为我给她吃的是毒药？”
连进忙道：“我不是这意思，我以为公子不会容她活命的！”
章子枫淡淡一笑道：“我不再是当年的‘飞天魔女’了，绝不会随便杀人，不过她的生死全在她自己的手上……”
连进诧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章子枫淡淡地道：“我给她服的是一颗迷神药，药的本身并没有毒，可是另有一种奇妙的作用，它能促进人的思想与激发人的体内活动，假如她能静心澄虑，自然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假如她胡思乱想，欲火攻心势必炼枯精力而死……”
连进默然片刻才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章子枫笑笑道：“自然可以，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假如她能活，天亮自可相见，假如她不能活，见了徒增烦恼……”
连进轻叹一声道：“她能活吗？”
章子枫冷笑一声道：“你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何必还问我呢？”
连进黯然长叹道：“她固有取死之道，可是我们夫妇一场，我实在不忍心她在那种状态中死去，我想进去给她一个痛快……”
章子枫她冷冷地道：“假如要死，那也是她最希望的死法，难道你还没有听懂她的话吗？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连进默然不语，章子枫又道：“要想杀死她我尽有足够的能力，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的手脚呢？因为我们不能露出行迹，假如她死于别的原因，我们明天如何对别人解释？所以我必须作成她自然的死亡，大功即将告成，我希望你不要冲动误事！”
连进想了一下道：“这么说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她死的了？”
章子枫道：“不错！她看破杨饮是个女人就非死不可，费长房很细心，一点微末细节都可以引起他的怀疑！”
连进微愤怒道：“那你何必还说得那么好听呢？”
章子枫哈哈一笑道：“我毕竟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只要她悬崖勒马，能从欲海中振拔出来，她就可以不死！”
连进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向房中走去，章子枫拉着杨饮，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