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迎合上梁康时顾怀安笑了笑；
左手触摸刀身，“顾忌当然有，比如梁公子的真实身份。但这不妨碍同梁公子就眼下事情的合作，厉牧阳通风报信勾结曹府，曹家又要至梁公子死地。曹家的动机何在？这都是当务之急，至少眼前厉牧阳、曹家是你我共同的对手。利益点的一致可以让你我继续保持这种信任。”
“大人建议呢？”梁康问。
顾怀安笑：“梁公子岂不是早有腹案”
“大人目光如炬”
“胡说八道，卫所还不是跟着你节奏被动迎合，说说你的武道”
“保命的绝活，不谈为宜，觉得还是应该说说曹府护院保镖”
……
夜深人静时顾怀安出客栈，沿街几步，人又回头看了看牌匾。
“半日客栈”
摇头，顾怀安视线上移，二楼窗户还是敞开的，灯光渗透而出落在街道，却没有见到梁康的身影。
顾怀安再次摇头，人大踏步而去。
直到顾怀安人影消失，二楼窗前适才出现梁康身影。
半夜的交谈双方都在谈着信任但却又点到即止，不过结合另外空间所了解的许些信息，梁康还是确定着一种可能。
朝堂权益之争。
不出意外，顾怀安、厉牧阳代表的是朝堂两股势力，按照另外空间信息，明末朝廷分崩离析，大臣结党自拥，魏忠贤权倾内外并逐渐控制锦衣卫。
当下空间时间线已经脱离另外空间历史，但体质下党同伐异不仅仅不会消失反而因魏忠贤的退居幕后可能演变的越来越烈。
至于顾怀安身后所代表的势力，梁康猜测多半和魏忠贤无关，否则顾怀安就不会这样谨慎、如履薄冰。
如此推测，只有一个可能，顾怀安身后势力极有可能来自皇宫，或者是……
只有这种推测才能分析顾怀安一切动机。
顾怀安要铲除掉桎梏自己的厉牧阳，但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想到历史哪位想力挽狂澜，兢兢业业但最终无力回天，人又变得疑神疑鬼，神经过敏的皇帝，梁康神色凝重了几许！
如果所有的分析成真，从顾怀安的谨慎细微自然也能判断出朱由检所面临的局势交困，恐怕比历史更有过之。
或许对势力膨胀到极致的阉党已经束手无策。
自己终究还是被这些暗流卷入。
人在灯影下回到座位，拿起茶杯的时候梁康拧眉。
嵇宿！按照刚才分析的主线，嵇宿应该也是属于顾怀安所依靠力量当中，应天府治署、中军府都是。
或许阉党安插了人员，但可以掌握这股力量的人却来自皇宫或者另外势力。
夜色如水，梁康一夜无眠！
朝阳磅薄升起的时候秦淮河画舫也随之而动。
间隔三日便是花魁大赛，所有参加的青楼画舫装饰一新开始了延河巡游的造势环节。
梁康还是乔装。
不担心宅园方向，外围都有巡检司及其顾怀安安排的锦衣卫把守，确定厉牧阳参与其中，顾怀安肯定也能排查出卫所依附在厉牧阳手下的人员并针对性部署。
曹府、厉牧阳是不可能得知自己在应天府。
至于放出自己记忆恢复的风声，为时尚早。
前夜就做了推敲和延续的部署，白日顾怀安会将信息传送到嵇宿手中，利用巡检司力量嵇宿重点搜集曹府护院保镖信息，如果能同半月前渗透宅院外围的使刀、使枪高手关联在一起。局面至此，无需释放出自己记忆恢复的信息，仅仅是格杀锦衣卫缇骑的罪名就可以收网将其打尽。
如果曹府护院保镖的信息资料不符，才是放出风声引蛇出洞的最佳时机。
花魁大赛期间霁楼、明月楼的所有事宜都会由周梓翔操作，梁康只需要恰当的时候给柳烟是诗词即可。
沿着主街涌动的人流梁康抵达河岸。
停泊在水面的画舫已经沿河开动，首先进入梁康视线的是霁楼两艘画舫。
听从梁康建议，贾玉良并没有将董婉儿、李香香、柳烟是、苏碧瑶安排在同一艘画舫，财大气粗又志在必得，出手也是阔绰，两艘画舫装饰风格不一，都以吻合李香香、柳烟是曲目为标准。
一艘画舫的装饰清新自然，一艘则是古风古韵。
丝竹琴瑟声响起，河岸涌来的人群中也随之产生躁动，轻歌曼舞就自画舫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蔓延向秦淮河两岸。
四位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歌声渺渺，船头有霁楼姑娘轻舞，紧随霁楼画舫之后出现的是“晴岚舫”画舫。
梁康此时是知道卞翩和晴岚舫关系，人也多了几分关注。
并不是自己昏迷时被救起身处的画舫，规格要高出多个档次，画舫前端搭建了高过数米的雕栏木台，四周白纱萦绕，居中人影朦胧，琴声也自纱帐中悠扬悦耳、不绝如缕的传出，其意巍巍洋洋，却是一首高山流水。
想到自己受伤离画舫时卞翩抚琴‘阳关三叠’，梁康嘴角抽搐了一下。
画栋雕梁的第五艘画舫出现时河岸人群中发出更大声的躁动。
“白小蓝，白小蓝”。
气氛快速被推向顶点，这种别具风格的画舫巡游就在这个明媚着阳光的清晨瞬间将河岸无数文人墨客、才子学士荷尔蒙分泌到了峰值。
梁康缓缓从河岸人群中退出，眼前的一切其实同另外空间的娱乐造星并没有任何区别，处处体现了自己身居幕后，周梓翔操办出来的痕迹。、
彻底离开人群时梁康挺身。
梁康相信以自己具备的信息优势配合周梓翔的精明和财力支持，“琮门”会快速铺设出一张网络自应天府蔓延并将触角从运河延伸向顺天府。
顾怀安借助自己要铲除厉牧阳，那么就在花魁大赛前后，一切水路石出时借助顾怀安的能力扫平任何阻碍“综门”发展的势力，哪怕这股势力来自应天府四大家之一的曹家。
自熙熙攘攘的主街穿行到周府，梁康打出手势，将一个纸团递交到周府杂役扮相的人员手中。
接到纸团的杂役先是惊讶，盯着梁康渐远的背影思索了半响，眼神开始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