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站在你们身后。”
“嗯嗯……然后警察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人的头像，问我知道不知道这是谁。我不知道。我就问，为啥问我这个人呢？这个人和花洪波有什么关系呢？结果警察告诉我，今天早上花洪波的手机响，是因为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花洪波的银行卡在什么地方的取款机里取了钱，好像是取了三千块。照片上的人，就是取钱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完了厨师长和酒楼同事们的介绍，钟磊他们更加困惑了：“这个花洪波和朱院长口中的花洪波……好像有点不大一样啊！”
一直听着免提的许蓉蓉道：“看来是我们太片面了。”
陆震起点头：“福利院里，作为白癜风的他，想必也是被欺负的对象吧？所以他长大了，才不停地欺负别人，其实内心里的苦处和委屈，朱院长他们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而我们也就受到了朱院长说法的影响。”刘跃辰感慨道。
钟磊：“所以说记者了解一项事情的时候，需要正方双方都要发言，给予他们平等的机会。”
许蓉蓉黯然：“现在平等的机会再没有了。”
不过旋即他们就对厨师长最后所说的蹊跷事讨论起来。
“最后这个取钱的事情就更加怪异了啊！大清早上来的短息，时间应该是在……”许蓉蓉想了想，“……是在早上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吧？”
“对。”钟磊点头，“我看了一眼时间，是八点三十三分。”
“那么，取款时间也就应该是这个点了。可是这个时候，花洪波已经……”
“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躺在了地上。”
“警察找到了取款人的头像，那么抓到这个人，应该不会很远吧？”刘跃辰道。
陆震起：“谁知道？不过，警察也认定了，花洪波是自杀。”
“所以呢？”
“所以会不会大动干戈地寻找这个人，说不好。”
钟磊：“警方拿着问厨师长，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酒楼的同事取走了花洪波的钱。想省下一番功夫，可是没想到取走钱的，应该不是酒楼的人。或者说，至少不是厨师长所认识的酒楼的人。”
那么，他是谁？
“让警察找去好了。”刘跃辰道，“我们明天就问，追着七堇区的刑警队问。”
陆震起忽然感慨：“这孩子说起来也算是孤苦无依，若是我们不闻不问，怕是没人去问去打听了。”
钟磊等人都点点头，内心中觉得十分不是滋味。几个月前，他们听见花洪波这个名字的时候如闻魔鬼一般，认为这个孩子十恶不赦，而现在又觉得有些可怜……
第二天，钟磊打电话向七堇区刑警队询问这件事情。此事已经在微博有了一条报道，不过根本没有热度，浏览量也不过几百个而已。
“哦……”接电话的警察拖着长音，“我知道这件事情，死者的死因是自杀，没有疑问。”
“我想知道在死者死后的取款人是谁？”
“这个……我们正在调查中。”
“能和我说说吗？”
“不行。抱歉。”
挂了电话，钟磊道：“到底是不如熟人方便啊。”
“要是发生在柳堤区就好了。”许蓉蓉也叹气道。
“是不是警察压根就没有管啊？”刘跃辰问，“我觉得很有可能哦！”
陆震起道：“行了，安静点吧，继续接下来其他的选题，对于花洪波，警方不给我们线索，那么我们就什么都追踪不下去。你们之前追踪的案子，都是自己跑在前面，然后再联系警察。其实那是非常态。常态乃是记者跟在警察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现在只不过是回归了正常而已，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究竟心中不太舒服。
陆震起这时忽然道：“对了，你们问问那个酒楼的厨师长。”
“问他什么？”钟磊道。
“问他……花洪波的手机还给他们了么？”
“问这个干什么？”许蓉蓉道。
“因为是自杀的，所以应该没有异议，那么就看花洪波的后事由谁来办了？应该不是酒楼的人来办，而是要给花洪波的家人。”
“可是花洪波的爸爸妈妈不是‘弱智’吗？”
“就算是‘弱智’，也算是家人，死者遗物之类也得还回去呀。”
钟磊便拨打了厨师长的电话，电话不是厨师长接的，是另外一个同事：“没有，我们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那么，从昨天到今天，还发生了什么？”
“福利院来人了。”
“哦，他们留下联系方式了么？”
“嗯……我问问啊……”
一分钟后，钟磊拿到了福利院的联系方式，是一个手机号码。
“打过去。”陆震起道。
钟磊拨打过去，是一个女人接听的，听说是花洪波的事情，开口就是“我们不了解具体情况，这孩子从福利院里出去之后就逃跑了”……钟磊不得不打断：“我知道，我听你们朱院长说过。”
“哦！”听见钟磊这么说，电话那一头的语气稍稍缓和。
钟磊接着问：“那么，警察是否将花洪波的遗物送回来了呢？还是直接联系到他家人那一边，送到那边去了？”
“应该是……送到我们这边。不过没有，没有送。嗯……应该是通知我们去取……呃，没有通知我们去取。昨天只是去认尸。”
“好的，多谢。”
挂了电话。四人相望。陆震起道：“看来警方不是简单地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案，他们也一定认识到了背后有些不寻常。”
很快的，事实证明陆震起所料不错。不过背后的原因也并不复杂，警方很快就把遗物送回到酒店那里，并回答了厨师长的疑问。得到了警方的回答，厨师长怀着复杂的心情给钟磊打了电话：
“警察说了，取钱那人查到了，是一家私人贷款公司的员工。原来花洪波这小子贷款贷了不少，结果没有还上……唉，这可怜的娃，原来他是从人家那里借钱，然后再借给我们花，自己从来不说一声！”
“就是说，花洪波死后，贷款公司的人拿了他的银行卡去取钱？”
“嗯。不过，那是信用卡，卡从来没在花洪波手里边，花洪波名下也不止一张卡，很多张，警察说是被人骗了，让用他的信息办理了很多张信用卡……”
“很多张信用卡？”钟磊疑问，“警察这么说的？信用卡……一个人的办理是有限度的啊，到了一定的额度，就不能再办理了吧？”钟磊反问。
“哦哦……”厨师长有些懵，“我的意思是……就是贷款的那东西，不一定是信用卡，反正就是……”
“民间的小额信贷？”
“对对！就是这个！也相当于信用卡一样嘛，警察说，花洪波被什么什么……套路贷了！还不起钱，所以就……唉，这孩子，也不说一声，怎么那么缺钱呢？他平常也不乱花钱啊。”
“警察是怎么说的？说资金的去向了么？”
“那倒没有。”
“你们问了吗？”
“没问啊。不过好像是花洪波借了两万多，然后套路贷就成了三十多万。也不知道，这两万元干嘛去了。”
挂了电话，陆震起点头道，“别说，这个题我们可以做下去。神秘自杀，最后是套路贷惹的祸！我看行。”
许蓉蓉道：“那还得知道一下，资金去哪里了！干嘛用了。”
钟磊点头，刚要说什么，刘跃辰忽然兴致勃勃：“嘿嘿！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知道！”
“你知道？”
“忘了？之前厨师长他们不是说，花洪波下班了就在宿舍里看直播么？所以啊，这些钱都打进他喜欢的主播账户里了！”
钟磊等人一听，都觉得的确是个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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