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蓉略一迟疑，然后用力地摇摇头：“不不，我不问了！”一脸厌恶。
刘跃辰道：“怎么了？你联系上一个女的？”
钟磊点头。
陆震起道：“你不如问，你们究竟是不是变态……不，就问，你们自己知道自己是变态吧？”
刘跃辰道：“我也不问了，不，你问她住哪，叫什么，敢不敢说，一群人一定上门收拾她！”
见到三人都情绪激动，钟磊知道此刻无法交流，再者他自己其实也差不多，恨不得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但是这么做其实于事无补。
拍摄（虐）（沙）动物视频的幕后组织和相关人员都已经找到，唯独为何接触，成了一大难题。钟磊花钱到位，进入了“核心群”，但是在人家眼里，自己是个“核心客户”，以如此身份去接触他们，通常都是为了定制（虐）（沙）视频而来，自己如果接触下去，要取得对方和他无话不谈的信任，必然也要定制视频——而这，岂不是成了（虐）（沙）动物的帮凶了？
下班时间到了。陆震起保存好证据之后便向外走去，却又一顿脚步，说：“明天这事最多再忙乎半天，还有别的选题要去做呢，不能成天都耗在这变态家伙们的上面！”
的确如此，这一天四人全都在这上面消耗了不少精力，还浪费了不少食物和水……
陆震起和刘跃辰走后，许蓉蓉坐在钟磊身边，看得出心情很沉重，脸色也不舒服：“今天看了这些，就跟我小时候学校组织去参观大屠杀纪念馆一样，去的时候是高高兴兴，总算是不上课去玩了，等到参观完毕，从纪念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笑不起来，一些女生还吓得哭个不停，我晚上就做了噩梦……他们是人吗？”
“是人。”钟磊点点头，沉沉地喘口气。
“是人？”
“是啊，我们不是都看过‘高跟鞋虐猫事件调查’这部片子么？里面记者调查出来，他们也是人，平常和同事们相处得很好、口碑很好的人，却通过拍摄这样的视频来宣泄心理压力。”钟磊顿了一顿，“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心理压力个屁！”
“你是说……‘撸’？”
“对。这就跟S-M是一样的，是（心生）倒错行为。”
“但是S-M的‘变态’和这个Crush的变态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是，我其实也弄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但是你看，在你下载的‘字母圈’App上，有男M和女M被踩踏调教的，也有女M甘愿被男人踩在脚下的，而在‘艾彩’这样的网站上，大多数是以女孩踩踏男人为主，还多数穿着高跟鞋、丝袜，也有一部分是女M甘愿被女人虐的，男人去踩别人的，则完全没有出现！”
“哎，是哦。”许蓉蓉回想一下，的确，今天白天所见的S-M内容都是和“踩踏”有关，且并不像昨天在“字母圈”App里看到的那样“斯”“慕”中各有男女，甚至是“双”，调教方法也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踩踏仅仅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且对人身的肆意伤害更为“圈中主流”所不齿。
钟磊道：“所以，按照梁爱诗的说法，这当然是属于S-M了，但并不完全是这样，也应该有恋物癖的因素在内。”
许蓉蓉：“恐怕是（练）（族）？”
“不是‘恐怕’，一定是。踩踏嘛，不（练）（族）为何要被踩？”
“那么，那些用坐死方式（虐）（沙）动物的，就是因为……恋臀？”许蓉蓉又感到一阵恶心了，“这么重口味……”
“是够重口味的了。不过，如果单单是重口味，那没什么，S-M在很多上年纪的眼里，绝对是重口味，但是年轻人却很愿意尝试……”
“你小点声……”
“呃……总之，无论是什么，总不能伤害他人，更不能残杀生命！”钟磊说着，带着强烈的厌恶之情，狠狠地摇头，然后将电脑关闭，“我们也走吧，今晚吃……恐怕不想吃肉了吧？”
“不了！”许蓉蓉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甚至都不饿了。”
路上，见钟磊也自己一样沉重不快，许蓉蓉叹气道：“自己惹了一身气，何苦？”
“主要是憋屈。很想上门揍他们一顿，但是他们又没犯法！而且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还得和他们继续虚与委蛇地周旋，我甚至不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也成了（虐）（沙）动物的帮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那就放弃好了。”许蓉蓉知道，钟磊的性子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他的那个曾经叫“放弃”的文件夹，也早就改成了“绝不放弃”。
果然，钟磊摇头道：“不，一定得曝光出去！”
“之前不是有……”
“那是几年前。既然他们卷土重来，那么我们也东山再起，再曝光他们一次！反虐待动物法这么多年了，却还是石沉大海，我们的曝光……我不相信没有价值！”
价值是有的，只是……许蓉蓉暗想，只是我还心疼你呢！
“钟磊，别生气了，要不要我……”许蓉蓉顿了一顿，有些试探地，“我们去找一下蝈蝈姐吧。”她不好意思直说去看看心理医生，排解一下心内苦闷。
钟磊步伐微微一顿：“找她……做什么？”
许蓉蓉略一迟疑，心想还是实话实说的比较好：“因为我今天受到惊吓，吓坏了，还有你，也快疯魔了！然后梁爱诗是心理专家，她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对我们以后接触这些人也会一些指导性的建议吧？更何况，没准她已经接触过这样的人呢？”
钟磊缓缓点头：“倒也对。”旋即掏出手机，“我们这就问她一下。”
许蓉蓉把他的手扒下来，道：“这么晚了你不歇息人家还歇息吧？”
钟磊笑道：“我就是预约一下，预约明天上午，咱们上门。”
晚上，梁爱诗回复了钟磊，答应第二天一早可以过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启悦心理康复中心，钟磊、许蓉蓉和梁爱诗又一次见面了。寒暄几句后，许蓉蓉便将昨天所见向梁爱诗说了一遍，没听得几句时，梁爱诗就已经流露出恍然的样子，不过她并没有阻拦许蓉蓉说下去。
“蝈蝈姐，这些你好像已经知道了？”许蓉蓉说完了之后说道。
梁爱诗微微一笑：“是，你们刚才所说的踩踏或者是Crush爱好，曾经有一个病人和我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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