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孽呀……”
这时，房间里大致安静了，几个孩子被吓坏的哭声低低地徘徊着，还剩下一个老妪痛苦地低吟：“作孽啊……我这是作孽啊……”
“噗！”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老妪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老四忽然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这才发觉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屏住呼吸，差点窒息过去。
“嘶啦……”
忽然，从老四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异响，将老四吓了一跳，他蓦地回头，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刀尖冲向身前——面前的黑暗中，什么也没有发现。
“老四！”这时候，老三走到房门口叫他，见他看着身后，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老四回过头，再一次深呼吸，“好像是一只麻雀什么的。”
老三依然戴着头盔，他顺着老四之前面对的方向看了看，这时，月光出云，熹微的光线下，老三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便向老四招招手：“进来帮忙。”
“哎。”老四点头，跟着老三进去。他闻到老三身上的血腥气。
灯光被爆炸破坏，房屋里漆黑，照明全靠四人手中的手电，光柱中烟尘弥漫，光线所到之处，遍地狼藉。
老四看到在角落里有两个小女孩，她们瑟瑟发抖，全身上下都是灰尘，满目恐惧地看着他们，时而被烟尘呛得咳嗽一声。
戴着头盔，全身黑衣的他们，在她们眼中应该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吧？老四不禁心想。
灰尘的腥夹杂着鲜血的腥，老四鼻子一痒，但他忍住了这个喷嚏。
“也不知道哪个是狗屁股。”老二看着两具男性尸体说道。
“反正都做了，无所谓。”老三的语气很轻松。
老大忽然将手电筒的光照向老四：“过来。”
老四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没两步脚下就遇到了一具尸体，正是那老妪的，老四抬腿迈过。
房间里还有三具尸体，正是两男一女，年纪都不大，此刻都趴在地上，身下俱是血泊。
老子走到老大跟前。老大用手电筒照向这三具尸体：“呐，这就是死人。你死了，也是这样。”
老四点点头，他有些庆幸他们都戴着头盔，否则自己此时惨白的面孔一定会被他们嘲笑的。
“当然，尽量别死。”老大拍了拍老四的肩膀，很多说不出来的话，都在这两下拍打中了。似乎是由于吸进了不少烟尘，所以老大的嗓音更加发涩。
这时，老三走到那两个小女孩身边。
眼前戴着头盔的人俨然是一个外星的怪物，头盔下面的面孔虽然看不见，但是看着那黑亮的头盔上划过两道喷溅的血线，两个女孩本来紧靠着墙壁的身体又向里缩了缩，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张纸片。
“唉……”老三竟然叹了口气，“最难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老大走过去，沉着声音问两个小女孩：“胡佳佳？是谁？”
两个女孩都很茫然。
老四也走过去，见到四个怪物围着自己，两个女孩抖得更加厉害了。在手电筒的光线下，老四看到这两个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可爱，脸型周正，当然此刻整张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
老大回头看着老四：“这两个孩子，归你了。”
“是。”老四一开口，顿感嗓子无比干涩，很想把一小块冰放进嗓子里。
接着，老大和老二、老三走出房间，来到对面的房门前，老大一脚将门踹开，里面顿时响起了一阵儿童的哭叫声。
从老四的角度看去，只见在三支手电筒的光照下，房间内有几个孩子在奔跑着，似乎想极力躲避手电筒的光柱……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们见拿着手电筒的怪人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都渐渐的安静下来。
“谁是胡佳佳？”老大开口问道。
手电筒在漆黑的房间里扫视着。
片刻之后，老四看到，老三忽然走进了对面的房间，孩子们重新惊恐地叫起来，不过很快的，除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孩子们又停止了惊叫。
老三拉着一个小女孩走出来，小女孩耷拉着脑袋，身形瘦瘦小小的，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发抖，不停地啜泣，左臂被白色的绷带挂在胸前，似乎是骨折了。
“你是胡佳佳？”
一束手电光照在小女孩的脸上，老四看到小女孩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刚要诧异，却猛地意识到那只大眼睛应该是被人打肿了，脸庞也是一大一小，偏大的那一边嘴角破裂，额头和鼻口周围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泪水划过血污的脸庞后，竟然化作血滴。女孩梳着羊角辫，有点奇怪的是，两条辫子竟然一长一短。
女孩勉力地抬起恐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个戴着头盔的怪人，当目光接触到头盔上黑洞般的风镜时，又立刻躲开了。
“你是不是胡佳佳？”见女孩不答，老大又开口问道。
小女孩只是发抖。
老三低声道：“她可能嗓子被弄坏了。听说狗屁股经常这么干。”
老大又用手电将房中的孩子们扫视了一圈：“都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狗屁股已经被我们杀掉了，你们都安全了。”
孩子们静静地听着，躲在黑暗中，没有出声。
顿了一顿，老大接着道：“不过，把你们放出去之前，需要你们几个小朋友，帮我们一个忙。”
老大说完，便冲老二和老三一点头，老二和老三都进了房间里，片刻后，两个孩子挣扎的叫声再次响起，接着又是两个……
快到二十三点的时候，正在高速路上、已经快到抵达落红镇的陈江队长接到了泰江山副队长的电话。泰江山率队前往芍药村，取得了一些喜人的紧张。
“老泰……”陈江开口叫道。
“别叫我老泰！”泰江山先是表达了对这个称呼的不满，不过也知道这是队里的玩笑，也不必过多计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这边取得的进展，至少可以解答，为什么‘老师’要把‘交易’地点定在蔷薇村了。”
“哦？你说。”陈江自然来了兴趣。
泰江山道：“我们到了芍药村之后，谁也不敢惊动，先是去找了找无人机拍的罂粟花，但是没有找到，天太黑了，打算明天早上再看看，然后我们就找到了玉山镇案情通报上所提到的那个卖黑油的村民，叫孙志宇，把他给逮到了，具体怎么控制起来的，我就不讲了，反正孙志宇刚刚都吐出来了……”
“你快点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我们分析得正确，他买卖黑油，所以其他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一定干过，果然，他说了，胡得胜根本就没有从他这里买过黑油！”
“也就是说，胡得胜不可能是自杀，对吧？”
陈江这么一说，登时让后排的钟磊、许蓉蓉和刘跃辰都是浑身一震！
“不可能是自杀！”刘跃辰低声道，“果然是有人要灭口！咱们猜的……”
“嘘！”钟磊让他噤声，接着听陈江的通话。
“那是谁让他这么说的？”
电话那一头，泰江山道：“还能是谁？岳文江岳村长呗！”
“嚯，把这家伙居然咬出来了？你们挺有本事啊！给老弟们一个赞！”
“你还说，他们一个个的小年轻，都是跟你学的，‘严刑逼供’……”
“我可没有‘严刑逼供’过！泰老，你接着说，这孙子还咬出什么来了？怎么和蔷薇村扯上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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