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老皇帝握紧的拳头松了松。
高松往前站了站，“圣若是不放心，太子殿下去东南郡也好，安王殿下去，也未尝不可。”
安王这两个颇具忌讳的字眼已经说出口，御书房内几人脸『色』都变了。
“嗯？”
果然，连老皇帝都不自觉扭过了头，狠狠盯着高松颇为坦然的脸。
高松确实不卑不亢，“圣，九王爷和安王从小关系便好，身边的好友将领也认识。微臣以为，若是安王过去，应当能及早适应东南郡的人事和军情，便于及时处理各种紧急事件。”本意，当然是说安王更能服众。但这话，高松自然不能说出口。莫不是九王爷孤傲难驯？莫不是说他治下之军只听从他的号令？
高松的背脊佝偻，谦逊之姿倒是让老皇帝放下了狐疑，有了一丝心动。但转眼，一道寒光闪过，他有扭身看向正在太师椅有些昏昏欲睡的老夫子傅明义。
“老师，您觉得呢？”傅明义年纪大了，又是先皇和皇的老师，自然受了礼遇，不用起身回话，更不用跪下。
傅明义微合的双眼睁了睁，待眼底的视线彻底清明了，这才慢悠悠说道，“这天下，是圣的，臣子，疆土，将士，都是圣花费毕生精力守护，巩固。派何人前去，都是圣的恩赐，老夫不便多说。何况，殿下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老夫发言，颇有偏袒之嫌，此事，惟望圣定夺。”
夫子口的殿下，自然是徐隔江了。
他这一番说辞其实公平公正，还阿谀奉承了皇帝一番。可是，听在太子徐谨言的耳朵里，却真真是刺耳至极！
这老不死的东西！
看似撒手不想管，可这关门弟子一词，包含了多少关系在？还偏偏加一个袒护。意思不是说，我是支持我这个关门弟子的，只是我不能说，怕落人口实。
徐谨言肺都要炸了。
他不是吃亏在没有这么一个受父皇器重的老师？他不是吃亏在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云山书院在？天下书院党何其多，这御书房之，内阁首辅高松便是一位，荣登书院公子榜前十。
逄季礼谁不是云山书院的，但他的老师是傅明义在云山书院教过的学生。
偏偏，徐隔江在学生们心里又颇得称颂，倘若这天下学子，一人一句偏袒，他徐谨言要拿什么来抗衡？！
“父皇，儿臣愿为……”大兴披肝沥胆，六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老皇帝已经大手一挥！
“夫子所言正合朕心，便让二皇子去吧。”
在老皇帝眼里，安王徐暮礼被废多时，早已经构不成威胁，也不敢再构成威胁了。
如今几个陈年的儿子里，徐谨言和徐隔江两个儿子旗鼓相当，可这个九儿子徐隔江向来嚣张跋扈，百姓虽对他颇为拥戴，毕竟战功显赫。但是朝臣子却都说他戾气太重，不予附庸。
说起来，如果不是这次倭国的战争，老皇帝真心从没顾虑过这个不省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