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走到月汐床前，将药放下，伸手去扶月汐。
月汐垂眸看着被她抓住的手臂，她好像也没怎么用力，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就乖乖地靠在了床头，再生不起半点强行打坐的念头。
有痕也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握住月汐的手腕，为他把脉。
月汐浑身冰冷，手腕都没有半丝温度，有痕滞了一下，抬眼看他，这才发现白玉面具下，他的唇色不但灰白，而且泛着一层淡淡的青灰。
有痕垂眸，专心致志诊断起他的脉象来。
月汐只觉得被她温软手指碰到的那一处，变得酥酥麻麻，冰冷的肌肤逐渐有了温度，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有了温度。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触，明明比这更亲近的事情都做过很多次了，可偏偏，此时此刻，感觉如此不同。
那时候，不管他是松音，还是云崖，亦或重楼，有痕都曾为他把过脉，尤其是作为松音，他也曾哄着有痕和自己亲密接触。
但这是有痕第一次主动来看他，看身为“月汐”的他。
月汐的心情自然不同。更何况，他已经明白有痕心里是在乎他的。
少顷，有痕放开月汐的手，端起那碗药闻了闻，随后，拿起勺子，将药喂到月汐唇边，温声说到，“喝药了。”
月汐乖乖的喝药，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眸底藏着欢喜藏着甜蜜。
“你的境界还不稳，气血也没有彻底恢复，鬼蛋配这药不错，坚持喝几日。”有痕只将视线落到勺子上，避免与他对视，“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打坐调息，再等两日吧。操之过急，反倒可能坏事。”
“好。”月汐笑着点头，只要能每日看到她，能得她这般温柔相待，比吃什么药，比打任何坐，都好！
一碗见底，有痕放下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绢帕，替月汐擦拭唇角。
月汐强忍着拉过她手的想法，只是唇边漫开了一丝笑意。
“那日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话。”有痕放下绢帕，抬眼对上月汐的视线，眸底一片清明，却不含半丝璇旎，“但身子是你自己的，以后莫要再这样。”
“好。”月汐点点头。
虽然她依旧有几分淡漠，但她能来就好。
他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他不急。
那个法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
“我去给老国主施针，你好好休息。”有痕站起身告辞。
“好。”月汐也不留她。
有痕一转身，视线扫过长榻，人一下就僵了。
长榻上放着一件白衫，胸前少了一颗盘扣，看上去异常眼熟。
那日“梦中的情景”一下涌上脑海，她扯掉月汐盘扣、拉开他衣襟的场景反复涌现。
有痕懵了。
原来，那不是梦。
难怪，月汐养了这么多日，体内真气如此混乱。
那夜，他一定是悄悄潜入了她房中，所以，原本喝醉倒在地上的她醒来时才会是躺在床上。
想明白这点，有痕瞬间面红耳赤，逃也似地冲了出去。
身后，月汐轻笑出声。
十日后，月汐稳定了结界，彻底恢复。
傍晚，他出了御龙阁，迫不及待去找有痕。
自那日之后，她再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