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9章 往事
东临大师和苏梅来到了夏天的住处。
但却没有进入庭院。
庭院墙壁和院门都有禁制。
禁制并不是用来防护，而是用来警戒和隔绝神念的。
两人站在院外向内了望，可惜几栋房屋的房门都紧闭着。
“师尊，夏天的炼器术，真有那么厉害吗？”
苏梅一边眺望，一边好奇询问。
东临大师点点头，刚要说话，忽然，左侧丹方之中，再次传来更加强烈的气息波动。
“当”
紧接着，其内传来一声轻鸣之音，透发一股难以形容的意境，犹如天地初始一般远古、深邃。
“咦？”
听到这声音，东临大师的眼睛变得明亮了几分，罕见浮现一抹好奇与期待。
就在这时，丹房门被推开。
夏天走了出来，早已经提前感知到了两人。
“前辈，苏师姐，里面请。”
说话间，一挥手撤去了禁制。
“夏天，丹鼎炼制成功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苏梅知道自己被唤来的作用，立即主动询问。
“当然。”
夏天做邀请状，将她们让进了丹房。
甫一进入，两人一眼就盯向一个位置。
那是一处桌案，桌案之上，放在一尊只有巴掌大小的精巧丹鼎。
其外形就如同东临大师那尊丹鼎的缩小版，近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只有气息。
这尊看似小小的丹鼎，流转着一道道莫名的光辉，那种特有的灵性太过明显了。
“哇……”
苏梅不由惊呼一声，紧走几步，她下意识探出手，又猛地止住，看了看东临大师，又看向夏天。
“可以吗？”
夏天微笑着点点头。
苏梅眼睛明亮，催动能量，注入丹鼎，嗡的一声，其外表的符文如蝌蚪一般在游动，仿若具有了生命。
丹鼎迎风见涨，轰隆一声，众人身前出现一尊高约一人的古朴丹鼎。
接下来，苏梅和东临大师围着丹鼎转来转去，且不时感应。
“师尊……”
半晌，苏梅皱起了眉头，“我为何感应不出……”
东临大师没有立即说话，可她的眼眸之中却涌现喜意。
几息之后，她才道，“你的境界还低，自然无法感知这尊神鼎的神奇……”
“神鼎？”
苏梅瞪圆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师尊如此夸赞一尊器物。
“的确算得上神鼎，只不过……”
东临大师黛眉微蹙，看向了夏天，“夏天，这尊鼎还未彻底完成吧。”
夏天点点头，笑道，“还有最后一小段阵法未刻画，若刻画的话，道境交感之下，会立即迎来器劫。”
“什么！器劫！”
苏梅瞪大了眼睛。
她也只是从一些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从未见过。
东临大师也愣了愣神，似又勾起了某种回忆，“器劫……对了，危险吗？”
“应该不会危险。”
夏天摇摇头，笑道，“放心吧，这尊鼎也是我现阶段最巅峰的一件作品，我不会让它发生意外的。对了，前辈，还未谢过您当日庇护之恩。”
“不必客气。”
东临大师神色淡然，沉吟一下，似有些犹豫，“夏天，你的炼器之术已经凌驾于整个炼器领域之巅了，很不错，当年，我也认识一位炼器天才，他是我的故人。”
不等夏天询问，东临大师说出了答案，“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乃极道火系一脉的开创者，阎川道主。”
说罢，怔怔凝视夏天。
夏天愣住了。
实乃东临大师短短一句话，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东临大师认识阎川道主，而且称其为故人……这岂不是说，东临大师竟和远古五大先贤是同一代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夏天下意识道，“道主，您和阎川道主是一个时代的？”
“差不多吧。”
东临大师微笑着点头，再次转移了话题，“你可是阎川的衣钵传人？”
未等夏天开口，旁边的苏梅霍然瞪大的眼睛。
夏天躬身道，“正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阎川道主的传承。”
“很好，历经无尽岁月，阎川的道统终于有人能继承了……”
东临大师依旧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她冲夏天点点头，转身飘然离去了。
夏天能看得出来，东临大师的内心，并不如外表那般平静。
苏梅并未跟随东临大师一同离开。
直至东临大师身影彻底消失，她才轻轻叹息一声。
“夏天，怪不得你炼器水准如此高，竟然是阎川道主的衣钵传人，怪不得我听丹琼说，在考核期间，师尊曾暗中对你再三照拂。”
夏天神色专注望着苏梅。
他感应的到，眼前这位女修，不仅是东临大师丹术弟子，应该是唯一的传人。
她知道的秘辛远比杨丹琼多的多。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梅的神色变得极为认真，“你的相貌，甚至和阎川道主有几分想象。”
“什么？”
夏天愣住了，感到难以置信。
“是真的。”苏梅正色道，“我曾见过阎川道主的画像，唉，你的出现，让师尊动了过往之年，恐怕很长时间也无法心静如水了。”
夏天脑海中念头急转，“东临大师和阎川道主……”
“哈哈，你别想多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梅干笑着岔开话题，“既然你是阎川道主的衣钵传人，在炼器领域如此大才，宗系怎么会让你出来散落在外？难道是在宗系不如意？”
“并非如此。”夏天轻笑道，“我只是想出来闯荡一番。”
“闯荡？也对。”
苏梅挑了挑眉头，“如今宗系还举办万年赛吧，你有参加吗，当年我可是万年赛首席，现在还挂职总宗执行长老的职位呢。”
“哦？”
夏天眼睛明亮，面带笑意，抱拳道，“原来苏师姐竟有这般出身，失敬失敬。”
“有什么失敬的，过去这么久，宗系中知我名者已经不多了。”
苏梅的神色语态很放松，或许是久未见到家乡人，并没有什么防备，“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有参加万年赛吗。”
夏天笑道，“参加了，这届万年赛首席正是不才在下。”
闻言，苏梅一点都不惊讶，挑眉望来，“我就知道，根据我的计算，万年赛刚过去没多久，你就来天水山庄，而且前不久你刚突破通玄，换言之，你在参加万年赛时，至少是映照中后期的实力，即便不是首席，也是前五位置。”
夏天讶然，“原来苏师姐之前一直在试探我。”
苏梅撇撇嘴，“你不也一样吗。”
随即流露好奇，“既然是首席，那也闯关了吧，对了，你这次闯了几关，应该也进入长老院了吧。”
夏天勾起一抹浅笑，故意道，“也没什么，只是给我一个核心长老的位置，我不擅长管理，将所有事宜都交给执行长老了。”
“核心长老？你开什么玩笑。”
苏梅撇撇嘴，一点都不信。
可是看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反而变得认真起来。
“真的是核心长老？”
“对。”
“不可能！就算你是首席，可也是年轻一代，成为闲散的执行长老我信，可想要成为核心长老，绝对不可能，除非……”
未说完，苏梅忽然止住了声音，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你闯关，闯关通关了？”
“对”
苏梅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瞪着一双眼睛，一个劲的打量夏天。
夏天苦笑道，“就是通关也没什么吧，苏师姐何必这样看我。”
“什么叫没什么，那可是通关啊，历史第六。”
苏梅一下子变得热切起来。
她的修龄想来也很久远了，可是身上没有丝毫暮气，心性一直保留在二十多岁间，看上去很欢快。
许久之后，苏梅才安静下来。
“夏天，你一定很好奇师尊的身份吧，哪怕在宗系之中，也少有人知道师尊的存在。”
夏天顺势点了点头，“东临道主此前话中透出的意思，她似乎和阎川道主是一个时代的人？”
苏梅叹息一声，“师尊出生于远古时期，在某一个位面隐居灵山，师尊所在山门也很团结，再加上师尊本身的心性，在门派中地位很高，直到有一天……”
说到这里，苏梅停顿了一下，又道，“某一天，整个世界破碎了，天塌地陷，天空之中投下一条又一条可怕的触手，摄取着世界的生命力，整个世界都是如此，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普通人，修者，全都被变成了一蓬蓬血雾，花草植被枯萎……”
夏天神色凝重，吐出两个字，“疯魔！”
“对，正是疯魔。”
苏梅浮现一抹心悸，“我虽然没经历过那种场面，可也能想象到身在其中的绝望，师尊所在的山门覆灭了，她的同门、长辈、亲人，一个接一个陨落，师尊也难逃厄运。”
她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但就在那个时候，一副巨大的道图取代了破碎的天穹，割裂了所有触手，并且将之疾速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