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整一份文件他确实已经精确校对过非常多遍，他能肯定基本上所有部分都已经接近尽善尽美，不怎么可能会被揪出问题的。
当然要除去某一处“不小心抄错”的数据。
秦展抬起手翻了翻文件，视线最后定住在那已经被修改完的某个数据，以及在那修改痕迹旁那个漂亮的签名上。
陆红颜……
果然能被温以从外面挖回来的人，不仅是今天的事情，还有之前的事，让他看清这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别说只是在他们市里，就算是全国上下，甚至到了世界级别知名的公司里，估计都能是非常抢手的香饽饽类型。
秦展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伸手从口袋里将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一下以后就往旁边走，同时将电话接通。
因为个人性格的原因，秦展的手机向来都是习惯性地调作只有振动没有响铃的来电提示。
“什么事。”
他拐出了楼梯间，将那份文件很随意地放在一旁的台阶上，然后从兜里摸出了个火机。
“成了吗？”从秦展的手机里透出一个的声音，隐约能听出来是个女声。
秦展啪地一下点上了烟，似是完全没有听见对方语气里隐约有些急切催促的意味，慢慢地吐出一口气，他那张脸便在瞬间淹没前几秒刚喷吐出来的白烟之中，掩下了他脸上的神情，仿佛隔了一层白色的纱一样叫人看不真切。
但毕竟烟雾怎么说也终究只是烟雾，丝毫不会阻隔甚至是影响声音的传递。
于是秦展的声音从漫开的白烟里很清晰地响了起来。
“没有。”
“啊？”手机里的女声听着有些遗憾的意思，“你之前不是说只要这样就大概没问题的了吗？”
秦展又吐了一口烟，没回话。
所以都说了是“大概”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那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也不知道温总怎么还老是向着她！不就是长得有点漂亮吗？！”女人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愤愤，“而且如果不是她的话，秦哥你早就已经坐到她的位置上了。”
“还有上回温总分给她那个重点项目，说是让她选几个人去帮忙，整个设计部无论怎么看都是秦哥你最厉害吧？她找上了不如你的风然和林黎，甚至还带上那个才刚毕业的实习生，却是没有带上你，依我看她就是忌惮你，想要压着你不让你出头，怕影响到她的地位吧！”
秦展垂了垂眼，将烟头按灭在了台阶上，声音沉得摸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够了。”
“秦哥你其实可以……”
“我说够了。”
他将话用力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伸了手将楼道间的窗户打得更开一点，让窗外的冷风将缭绕在身体四周的烟雾尽是吹散，露出一张带着清晰地礼貌微笑的脸。
“你是真以为我不知道想打的什么主意吗？”
男人脸上确实是笑着，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一样，莫名带了分似要钻进人骨髓里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