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爷,奴婢伺候您净身吧。”一个宫女对正坐在乐寿殿的便殿里的十四爷道。
“不用了,你们把水提进来就出去吧。我自己来洗。”十四拒绝道。
“求十四王爷让奴婢伺候您吧,若是让总管知道十四王爷自己动手,奴婢们定会受罚。”宫女连忙低头请求道。
十四微怔,便道:“你们把水抬进来,就背过身去站着就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宫女惊讶地看着十四,但是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能说什么,十四王爷已经这样说了,她只好转身出去令外头的人抬水进来。
四个宫女站在门口,对着墙壁而站,低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十四爷为何非要自己洗漱,却不肯让她们伺候。
这些皇亲贵胄们,自小都是由着无数的奴才伺候着衣食住行的,如何堂堂十四王爷,居然就非要自己动手了?
里厢正在自己给自己洗脸的十四爷可没功夫理会外面宫女的腹议,他的动作很娴熟,显然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洗漱惯了的人的动作。
在这过去的大半年里,自己被囚禁在景陵,从皇室贵胄骤然跌到了囚徒的位置。任凭谁也有一段无法跨越过去的时刻。
那厢,四爷的肩舆已经来到了乐寿宫门口。
四爷下了肩舆,慢慢往宫里头进来。他让苏培盛不要通报,宫里面的那个人曾经让自己憎恶了半生。如果可以,四爷希望与十四和解。
可是和解之后呢,十四还要去景陵吗?
四爷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十四所住的偏殿门口。
“奴婢给皇上请安!”几个宫女见四爷突然来了,连忙鱼贯而出,略有些慌乱地行礼。
“十四呢?”四爷见几个宫女居然就站在门口,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
“启禀皇上,十四王爷正在里面,里面净身呢。”宫女一连忙道。此话说得战战兢兢,可是她可不敢撒谎。
“大胆奴婢,你们怎么不去伺候,竟敢让十四王爷自己动手!”苏培盛皱着眉头训斥道。
“皇上息怒,奴婢们不敢,是,是十四王爷不让奴婢们伺候。”几个宫女立刻噗通跪下道。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四爷摆手,示意苏培盛不用再训斥她们了。
四爷走入略显得空旷的宫殿里,苏培盛看了四爷一眼,便伸着脖子朝里面喊道“皇上驾到!”
不过一会儿,只见一阵略显得沉重的脚步声从里而来。
十四见到那一身明黄衮服的四爷时,心脏简直要漏跳了几分,不过他立刻低头走了过去,连忙打千行礼:“罪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声音苍老了很多!
四爷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跟前的十四,只见他穿了一身青褐色的常服,黝黑的鞭子顺滑地垂在脑后。
“十四弟,起来吧!”四爷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多谢皇上。”十四这才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双目碰撞在一起,又很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