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对我很重要。”
寒元夕没有拒绝，只是陈述她的诉求。
她的手指握着蓝色锦盒，微颤。
江颜开看出她很紧张，笑着说，“看来不是结果很重要，而是袖扣的主人对盛小姐来说很重要。”
总结完毕，江颜开又添了一句，“如果这个人是我，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他话音犹落，寒元夕却被这种潜在的可能，彻底扰乱了情绪。
在她心底，从来不认为江颜开会是那天的人。
即便江颜开温润从容，可是那晚的男人，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霸气强势。
这种感觉，在江颜开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影子。
反倒是霍裴沣，总会和那晚的背影重叠。
霍裴沣身上有那种若影若现的霸气，常常让寒元夕产生错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寒元夕却犹豫了。
如果是江颜开！
如果真的是他？
她该怎么面对？毕竟江颜开频频示好，就算她刻意忽略，也总不能一直装傻下去。
何况，江颜开还是霍裴沣的挚友。
她现在可是霍裴沣名义上的女友，是霍家人一致认证过的霍裴沣的正牌女友。
这个人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江颜开。
这一刻，寒元夕真的无比庆幸，没有和盘托出这对袖扣的来历。
“盛小姐，答案已经在眼前，不打开看看吗？”江颜开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
仿佛某种魔咒，把寒元夕心底的好奇全部激发出来。
也许不是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拿蓝宝石做袖扣的人未必只有江颜开。
就算是巧合，也没有巧合到一个人身上去的。
寒元夕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打开江颜开推到她面前的深蓝色盒子。
盒子里放着的那枚蓝宝石袖扣，无论颜色和款式都几乎一模一样。
质地做工，更是有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寒元夕几乎立刻可以肯定，这一只蓝宝石袖扣和她手里的那只就是一对。
她把袖扣放回盒子里，迫不及待去打开自己带来个深蓝色的丝绒锦盒。
盒子打开，寒元夕愣住了。
空的。
蓝宝石袖扣，不翼而飞。
盒子一直放在包里，寒元夕立刻拿起包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
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办工作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袖扣的痕迹。
不可能。
江颜开也很诧异，明明那天他是见过那枚袖扣的。
而且寒元夕对这枚袖扣的在意程度，此刻全写在了寒元夕的脸上。
他只能沉下来安慰她，“盛小姐别着急，先好好想想，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
寒元夕忽然抬头看向江颜开。
掉在什么地方？
昨晚……包包似乎在御园的别墅，在浴-室里被扯到地上。
当时包里的东西全部从包里滚出来，似乎袖扣的盒子也掉在了地上，当时盒子是打开的，但是背着她打开。
当时只顾着紧张霍裴沣看到袖扣，会质问她为什么包里有男人用的东西。
加上被管家送衣服的敲门声打断，再后来发生了好些事，寒元夕全然忘记了检查袖扣的盒子。
如果是掉在大魔王的浴-室里，那真是没有比这种情况更糟糕的事情了。
“盛小姐？”江颜开看着寒元夕一变再变的脸色，按捺不住好奇，开口叫了她一声。
寒元夕这才回神，冲着江颜开微微一笑，“江-总实在抱歉，我的袖扣好像丢了。您的这一只我也看过了，应该不是我要找的那一只。”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寒元夕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江颜开身上并没有那天晚上给她的那种感觉。
什么一见钟情都特么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江颜开，那晚光一个背影就足以让她怦然心动，而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她的心却如一滩深水毫无波澜。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晚的人，根本不是他。
而是另有其人。
寒元夕被自己的思维逻辑吓了一跳。
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那蓝宝石袖扣又是怎么到江颜开手里的？
一切又似乎无法解释，好不容易理出的头绪，又像是猫扯过的线球，一团乱。
寒元夕无法说服自己，只好开口问，“或许这样问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江-总，上次您说这枚袖扣是您母亲设计的，那您是这枚袖扣的拥有者吗？”
尖锐又直击重点的问题，让江颜开沉默。
江颜开沉默的每一秒，对寒元夕来说都是煎熬。
就像被热油煎的鸡蛋，在长寂没有尽头的沉默中，一点点的焦化。
“既然盛小姐觉得不像是你朋友丢的那一只，又问我这样的问题，岂非矛盾？”
江颜开抿着唇，推开椅子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
他背对着寒元夕，“除非盛小姐把隐瞒的实情告诉我，不然我的回答也是无关紧要。”
“是我打扰了，抱歉。”寒元夕婉拒。
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收回包里。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江颜开的背影，和印象中的背影，完全无法重叠。
寒元夕愿意相信，并且顺从自己的判断。
寒元夕推开椅子起身辞行，“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江-总一趟。”
“盛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想给自己找一个答案。”
江颜开忽然转身，倚在落地窗前的扶手上。
慵懒的眸光，飘忽的落在寒元夕的脸上，“今年的六月初，梦之屋别墅外的蔷薇路，那天晚上的人，真的不是盛小姐吗？”
笃定的问句，几乎在陈述一个事实。
时间，地点，人物……都是对的。
如果没有乘同一架飞机回国，寒元夕还能矢口否认。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她在回国的飞机上亲手救了江颜开，这让她一点退路都没有。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让他帮忙隐瞒的那些事情，更加让一切变得无可否认。
答案梗在寒元夕的喉间，就是开不了口。
“或者我换一种问法，如果在盛小姐遇到他之前，知道袖扣的主人是谁，你还会做现在的选择吗？”
江颜开的步步紧逼，都透着一股子委婉和仁慈。
他指代的是谁，寒元夕再清楚不过。
“霍少待江-总为挚友，而我……”寒元夕直视着江颜开的眼睛，郑重其事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