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颖吐槽归吐槽，但第二天还是赶在了六点之前起床。
三月份的杭州，早晨六点还只是蒙蒙发亮，四周万籁俱静，苏蔷换了一身运动装，在别墅外做热身运动。
她等了华颖几分钟，后者打着呵欠，一步步恋恋不舍地从房子里挪出来，跟在苏蔷的身后往选手们住的别墅走过去。
六点零三分。
这个时间她站在一组的别墅外，此时别墅里面静悄悄地，除了一楼大厅里亮着一盏灯之外，其余地方基本都是黑的，没什么动静。
看着里面的人睡得这么沉，苏蔷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而是继续朝下一栋别墅走去。
二组的别墅也是一样的情况。
站在苏蔷旁边的华颖皱起眉头，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苏蔷朝她摇头示意。
“苏苏你干嘛拦着我啊！”华颖有些不懂，“既然规定了时间，如果到点不起床，就应该立即起床并且接受惩罚。”
这种规则，苏蔷知道。
还记得VAVA的训练室吗？
尽管苏蔷在国内的时候经常抽空来锻炼自己的形体，但她去了巴黎之后，仍旧在VAVA的新人训练室里待了一个月，才被亚当允许正式开始接受商业活动。而VAVA的新人训练室，就有包括以下几样训练。
第一，早晨的瑜伽课必须八点到场，这也就意味着很多人必须在七点出门，六点或者是六点半起床这样子。
第二，下午的健身课每天最少要练满四个小时，想要离开必须找教练签字才行。
第三，晚上的形体课两个小时，台步，站姿还有面部表情，没有一样可以忽略。
这是最基础的训练，也是一个职业模特对于自己的身材应该有的管束。而VAVA对新人的规矩是，正常训练满两百天的模特才允许开始自己的职业模特生涯，以上任何一个训练没有达到的，推迟一天出道。
苏蔷在VAVA的新人训练室基本每天都是超额完成这些任务。
她本来就得亚当看重，更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到了VAVA训练室还比其他人更努力，所以亚当安排她“提前”出道根本不算什么。
苏蔷这个人极其自律，该有的运动量那是一点都不会少，简直就像拼命三娘似的。
在她的带动下，华颖也勤快了许多，昨晚两人睡觉前都还靠在墙上完成了三十分钟的倒立。而发泄掉了多余的体力更有利于睡眠，这种感觉不能再好了。
所以，今天的华颖在六点起了床，而这些本应该同一时间起床的人现在还在睡觉，华颖不知道苏蔷还留着她们做什么。
“好的睡眠很重要。你看，除了跟拍我们的这一组，其余组的工作人员又起来了几个？”
“再看看现在的天色……”
苏蔷似乎在帮还没起床的选手们说话，但事实上，下一秒她就转了内容。
“我之所以不叫醒她们，是想看看，她们第一天集体睡迟了的话，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是责怪别人没有提醒她。”
还是那句，团结和竞争。
学不会团结的人，也就不会真正地学会竞争。
苏蔷这话一出，华颖立马什么都不说了。
她知道，苏蔷之所以这么强调团结，就是因为《天使之战》最终的优胜者会签约到她的工作室旗下，而苏蔷不想为自己挑出一个不服管理、不懂团结的模特，所以才更改了以往单独走秀的模式，变成了现在的分组对抗。
想到这里，华颖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当初她突发奇想，自己先和导演组协商，要把苏蔷加入到评委里面来。为了这事儿，她和投资人吵了一架，和导演组争了三天，没想到真的找了个特别省心的伴儿！
苏蔷把什么都帮她想到了，所以……
就那么点资源算什么？
小事儿啦！
***
天色朦胧的早晨，苏蔷和华颖拿着模特们的资料册，从一组开始一直往下走。
前面四个组的情况大同小异，第五个组开始有人起床了，但对方似乎不够清醒，所以苏蔷和华颖看着她在落地窗前晃了三十秒，也没有看到有更多的人起床，两人直接去了下一栋。
意外发生在了去第六组的路上。
苏蔷看着穿着一身运动衫出现在她和华颖面前的聂尧尧，眉头微微上挑，意外又像是预料之中，而聂尧尧在看到两人时则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
“老师好。”
之前提过，聂尧尧的五官虽然不是特别突出醒目，但她的身材很好。而这大概和她接受过专业培训有关，所以，苏蔷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客观一点，把自己的私心放在后边。
“你们组的人……就你起床了吗？”
苏蔷神色如常地看着聂尧尧，后者只把她的冷淡当成了性格或者是这是例行公事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太多。
“不是，大家都起来了。我觉得这里空气很好，所以出来转转，她们大概更习惯室内健身。”
聂尧尧也很会说话，有点软软的腔调让苏蔷对她恼不起来。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闷气，然后对聂尧尧笑了，“那你继续跑吧，我和华子继续去看下一栋。”
“好。”
聂尧尧爽快地答应了。
按照常理来说，很多人如果偶遇到了苏蔷和华颖，会想尽办法跟两人搭讪，再不济也会刷刷脸。但聂尧尧似乎并不着急，她的个性就像她说话一样，软软的，以至于在她走了之后，华颖轻轻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苏蔷，道。
“哎，苏苏，这女孩儿不错哎。你听见她说话了没，软软的，她是哪儿人来着？”
……
华颖寥寥几句让苏蔷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两句聂尧尧不好的地方，可客观来说她又没发现问题。
把上辈子的事拿出来说？
这不对。
没凭没据这么玄幻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够拿出来说。更何况，前世和今生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遇到何承威的时间点也不一样，那么现在的聂尧尧又是否和何承威认识……
不知道。
这瞬间苏蔷心乱如麻，她看了看远处灯光一片的三栋别墅，再回头看了看依次亮起灯光的别墅，拉着华颖回到了她们自己的那一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