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闯荡主大陆时，见过无数强者，可和眼前的灰袍老者比起来，竟都远远不如。
在他冷漠的眼神下，雷立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他甚至觉得只要灰袍老者想杀自己，即便他有雷印祖玺护身，恐怕也难逃一劫。
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两人的差距太大，大到老者眼底流露出的一抹威压甚至让雷立的灵魂有些颤栗。
片刻后，灰袍老者双眸恢复如常，如之前的云淡风轻。
他嘴角挂起莫名的微笑，看着远方轻声道，“我确实算到你会来这里，同时还看到了你的一生！”
雷立眼里爆射出精光，沉声道，“烦请前辈告知！”
说着，雷立双手不由紧紧攥起。
“你的前半生是——”
“成也风雷，败也风雷！”
雷立心中一震，“风雷”不正是自己曾经的身份吗？！
前世他是翼人族族王长子，凭借庞大的资源和天赋逐渐成为翼人族第一强者。
后来王后联手世家联盟将王族屠戮一空，雷立作为翼人族准族王自然在清剿之列。
这不正暗合灰袍老者说的八个字！
“至于你的后半生……”说到这，灰袍老者停顿下来。
雷立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是他想知道自己何时能将复仇成功。
“命运一途，瞬息变化万千，是世间最为奇妙之物。老朽乃是数万载前就消失的人，自然不在乎命运，但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命格就可能会发生改变，而且极有可能会朝着坏的方向改变。”
“所以你确定要知道你的后半生？”
雷立沉默少许，眼里变得挣扎起来，但最终还是恢复了清明。
“多谢前辈指点。”
灰袍老者哑然失笑，饶有兴趣道，“哦？那你说说我指点你什么了？”
“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看似“运”道由人所掌握，实则因为这个人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还是在命运的洪流中随波逐流。这就是命运，天注定。”
”但还有一句话，就是人定胜天。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肯改变命运，那么就一定能改变。”
“这不正是我等修士追求的东西吗？长生不老，君临天下，登峰踏顶，哪一个不是逆天而行。修士一生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
“所以我的后半生是由我自己掌控的，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命运。”
雷立眼神越来越明亮，语气也愈发肯定。
灰袍老者笑了笑，没有说话。
“前辈，那紫衣女子是什么人？”雷立目光一闪，试探问道。
“她是尘族仇恨的化身！”
灰袍老者的话让雷立心中一震。
“当初尘族族长战死后，她的女儿就被推举为新的领袖，而作为“新领袖”，她的任务就是带领着尘族推翻顺天神宗统治。”
“所有尘族人将希望寄托于新领袖身上，可他们却没想过，一个刚刚二十的女子，正该是花季年华、希望与梦想并存的年龄，如何能承受的住这些。”
“所以随着尘族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无数尘族人就将他们对顺天神宗的仇恨逐渐转移到她身上。”
“他们会将尘族的失败归咎于“新领袖”的无能，顺天宗越是欺压，他们对新领袖的仇恨就越深。”
雷立眼神微沉，他仿佛能看见紫衣女子面对无数尘族人的怒火，
即便很多尘族人知道并不是紫衣女子的错，但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承受尘族对顺天神宗的这种仇恨。
显然，紫衣女子再合适不过。
“后来，那位尘族枭雄横空出世，替“新领袖”承担了这份重任，新领袖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妻子。”
“不过，没过几年，那位枭雄鏖战身死的消息便传了回来，早已开始相夫教子的她只能重新出来，承担起这份重任。”
雷立呆呆的望着紫衣女子离开的方向，沉声道。
“她就是那个“新领袖”？”
灰袍老者点点头。
“那她找您是？”
“我的威望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还是尘族大祭司，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灰袍老者淡淡道。
“她来找我，自然是想让我出面调停，让那些人放弃推举她为新领袖。”
“可是你拒绝了！”雷立眼神变得有些冷。
“没错，如果没有她这个仇恨的载体，尘族可能等不到顺天神宗来攻，自己内部就得轰然而散，不战而溃。”灰袍老者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
雷立压住自己心中的无名之火，“所以你就忍心让一个先丧父、后丧夫的女人离开她的孩子去当什么“载体”，你不觉得对她来说不公平吗？”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是不公平，可这是她的宿命，她只能接受！”
“况且牺牲一个人来换取尘族内部的团结，这不是很划算吗？”
雷立顿时哑然，他知道灰袍老者说的没错，作为一族高层来说，牺牲个人的利益来换取种族的利益绝对是划算的。
前世的雷立也没少干这种事！
可此时他却有些无法接受，想到紫衣女子受到的种种，他竟然有些心疼。
可能是紫衣女子和陈希儿长的极像，假如换一个人承受这份“仇恨”，雷立还会不会这么义愤填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来你对你那位同伴很特殊啊！”灰袍老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呵呵道。
雷立脸色不变，转而问道。
“那她的身份就是？”雷立问的自然是陈希儿。
“她是那位尘族枭雄和紫衣女子的后代。”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进入这里的原因”
灰袍老者淡淡道。
“新领袖的一生都是不幸的，她担负起整个尘族的仇恨，连带着她的血脉都肩负着这个使命。”
“终其一生，都不能摆脱。”
灰袍老者平淡的语气却让雷立心头苦涩不已。
“你看！”
灰袍老者指了指远处的平场，暗黑阶梯最上方矗立着一个数十丈的紫黑色石雕。
“在这最后一战中，尘族需要新领袖带领他们取得胜利，所以新领袖必须站出来，别无选择。”
雷立出现在这里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座石雕，方才他就发现石雕有些眼熟。
此刻仔细望去，发现石雕身穿战甲，正是陈希儿的放大版。
沉默片刻，雷立声音中带着一丝奇异，“前辈告诉这些又是何意？不单单是想告诉我这个故事吧。”
“还是说您是在拖延时间？”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一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