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毫不避忌的点了点头：“是，跟在奶奶身边，的确比在你身边更让我觉得安心。你们两个，谁说的对，谁给出的路对我更有利，我便听谁的。”
她把话说得很直白，丝毫不用文字矫饰，也不遮遮掩掩，而是明明自自的告诉他：
她也已经学会了权衡利弊，会选择对她自己有利的条件，而不是完全偏向他这边。
而且，她还向他传达了另外一个信息：现在的他，在她心目中其实已经跟叶啸尘没有什么分别了，她会自己动脑去判断，到底应该相信谁。
这一次，她觉得叶啸尘的话对自己更有利，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选择去相信叶啸尘。
盛煜握着安全带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下，随后笑得有些艰涩：“其实比起奶奶，你更应该讨好的是我。奶奶毕意年纪大了，有时候自顾不暇。但是我正当壮年，是你法定意义上的老公，将要陪伴你度过好几十年的光阴呢。”
顾晚舟没有回答，她其实并没有跟盛煜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的打算。
她想，退早有一天，等她足够强大，便想法子离开他。
只是现在，顾晚舟累得要命，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
盛煜帮她放倒了座椅，将自己的外套拿给她盖上。顾晚舟的睫毛颤了颤，但是没有睁眼，也没有动。
顾晚舟被盛煜折腾一番之后，浑身困乏，加上车内放着她喜欢的钢琴曲，所以她很快便进入了梦多。
只不过，美梦做到一半儿，便戛然而止。
顾晚舟翻了个身，恍惚听到了盛煜的声音：“什么……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顾晚舟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继续睡。
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才迷蒙睁眼，却看到外面是一家高档私立医院。
盛煜手脚麻利的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了，走到医院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把他的那辆悍马车给锁死了，之后才往医院里走去。
顾晚舟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坐起身来，看着外面的医院，心想，程茜是死了，还是醒过来了呢？
看样子，应该是后者。
否则，盛煜就不是单单把她锁在车里这么简单了。
程茜的确是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只不过，她的身体仍旧非常虚弱，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就连嘴唇都是惨淡的灰白色，跟以往那个光鲜亮丽，八面成风的女强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穿着病号服，在护工的帮助下，才能勉强依靠在软枕上，说起话来也异常艰难。
但是看到儿子盛煜的时候，她的脸上仍旧难得有了些神采，拉着他的手，哑着噪子道：“你最近怎样？”
盛煜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我很好，妈，你醒了就好，一定要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
程茜点头这一次她死里逃生，自然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她看着盛煜，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问：“顾晚舟，她……”
提起‘顾晚舟’三个字的时候，程茜的神色显而易见的变了，一扫之前的虚软慈爱，变得凌厉起来：“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