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复仇者，那也只不过是个失败的复仇者。”
盛煜望着浑身都被捆在按摩椅上，动弹不得的顾晚舟，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好：“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我们之间，各做各的，我做我的事，你坐你的牢。”
说着，直接推门出去了，任凭顾晚舟在背后叫喊，也没有回头。
他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还是习惯性的往那个地方看了眼。
那是他母亲程茜，被顾晚舟用车撞飞的地方。虽然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水冲刷干净，但是只要来到这里，他就依然会想起那一幕：她最爱的女人，开车撞飞了他的母亲……
程茜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盛煜请了好几位世界级的专家前来会诊，暂且算是保住了程茜的命。
但，也就仅仅是保住了她的命而已。
日后程茜是否能醒过来，是否能够恢复到寻常人的样子，还是个未知数。
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一个植物人，活一天便算一天，躺在病床上世事不知，然后在未来的某天，停止呼吸。
至于最好的结果，盛煜却从来不敢奢望。
从酒店离开后，他先开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唐洛心在帮她程茜擦手。
她穿着身玫红色连衣裙，领口有些低，胸前春光乍泄也悠然不觉，一边擦手，一边盯着程茜的脸出神。
门口发出一声轻响，她才抬起头。
看到盛煜，唐洛心立即站起身来：“盛总，您怎么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又忙了好几天，应该好好歇息的。”
盛煜往病房里环视一遭，淡淡的问：“护工呢？”
“这医院的护工都毛毛躁躁的，早上还不小心打饭了东西。我不放心，就自己来照顾程总。”
唐洛心一边说，一边拿起病房里的杯子：“盛总，您先请坐，我去给你沏一杯茶。”
盛煜坐在刚刚唐洛心坐过的椅子上，盯着病床上的程茜，目光有些发怔。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他跟母亲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好，甚至还有些敌对。再加上常年不见面，再加上小舟的原因，彼此间差不多已经是形同陌路了。
但是，不管关系再怎么生疏，母亲终归还是母亲，生他养他，关键时刻还救了他的命——
尽管手段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作为利益既得者，盛煜没有立场去因为这事儿而瞧不起她，更不能指责她。
她永远都是他的母亲，他永远都是她的儿子，割不断的血亲，他依然希望，她能赶快好起来，恢复以往女强人的风采。
唐洛心将一杯茶水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问道：“盛总，顾小姐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也出了车祸，要紧不要紧？”
盛煜听了她的话，微一蹙眉。
婚礼取消，他给外界的借口，就是程茜和顾晚舟婆媳两人双双出了车祸。
但是现在，很显然，程茜在加护病房里住着，顾晚舟却不见人影。唐洛心作为差不多了解整个事情经过的人，当然看得出其中的蹊跷之处。
盛煜并未作答，只是道：“上午医生来过了么？母亲的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