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方茶园,袁天顺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有显示是二胖。
袁天顺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陈浜,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电话是二胖打过来的,因为二胖口无遮拦,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有事就全部说了。
“喂!”袁天顺走到另外一边接听电话。
陈浜现在还是小弟,有些规矩他还是知道的,自觉离开一点,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过注意力还是在袁天顺那边一刻都没有散去,就想知道他会发生什么。
不过袁天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浜知道这种人很可怕的,无论喜或者忧都不表现在脸上。
电话里面还没说几句,就是陈浜把烟点上咂了两口,袁天顺这次脸上带着笑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走吧,回去。”
“好!”陈浜说着就要准备去开车,突然之间又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去哪儿?”
袁天顺坐上车才说:“去医院。刚才二胖打电话来说,小高有好转了,我们过去看看。”
陈浜知道小高是谁,无非就是躺在医院,之前就说过成了植物人的吴小高,怎么突然就有了好转?
他要是好转过来,再要是可以说话的时候,他会不会说些什么?会不会把在他住院之前就知道他和姚洁串通的事情给说来?
陈浜脑子里突然回荡了好几个问题,但也就是一秒钟时间给他过度,因为吴小高和袁天顺他们三个是好兄弟,现在要为好兄弟祝福,“真的,那太好了,我们马上过去。”
就算他心里不是这样想法,但还是要说相反的话。
袁天顺双手撑着眉头,笑着说:“当真是老天保佑,希望他能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
陈浜也要应承他,跟着说一些好听的话。不过,他现在还在想,这个二胖也是袁天顺好兄弟,以前是没怎么露面的,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就是有点反常,特别是在吴小高要结婚到现在。
这对袁天顺来说是个好消息,对陈浜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之前姚洁给他施加过压力,说是吴小高醒过来就会说出来他们勾结要谋害袁天顺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担心,与其他醒过来两个人遭殃,还不如他一个人死去。
后来,陈浜想要动手杀了吴小高的念头,还好二胖及时出现,他那个时候才没有机会动手。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情到了医院,陈浜知道这个过程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至少想象的事情现在还没发生。
“怎么样了?”袁天顺一手推开门。
病房里有些热闹,第一个引入眼帘的是二胖还有戴着口罩的一个医生,旁边还有圆圆。
“嘘......”其中一个医生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二胖这会儿才凑过来,已经很小声,小声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样子在他耳边说:“下午我们两口子逛超市,顺便过来看看他,看他一根手指头在动,叫了医生过来,我觉得有希望的。”
他口中所谓的希望就是,吴小高能重新站起来,就算没有什么战斗力也无所谓。
“那医生怎么说?”袁天顺看着正在诊断的一个医生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的吴小高。
“医生能说什么?那不是还在观察嘛。”二胖说得袁天顺好像就是一个笨蛋。
袁天顺脑袋缩了一下,似乎二胖心头想的那个笨蛋给他给猜了出来,表示自己就是一个笨蛋。
“哎,怎么威哥没过来?”二胖突然间意识到。
袁天顺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陈浜,给二胖解释说:“来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值夜班,晚一点过来。”
杨威并不是什么夜班,他这几天都不会去局上,上回在马场被打得鼻青脸肿,要是灭有恢复的就要去上班,那样会被怀疑,所以只好请假在家,索性玩个痛快。
其实二胖注意力并不是什么杨威,而是站在后面就像没自己的事一样的陈浜,这个时候终于扯到他身上,上次看出来他准备图谋不轨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你兄弟就要醒了!”二胖在陈浜身边转了一圈,说出来的话带些奇怪。
袁天顺注意力没在他们两个这边,转身就去和圆圆说话了,毕竟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
“小高哥醒了就好,我们又可以一起并肩作战。”陈浜双手下垂耷拉姿势,身子站得笔直。
在二胖还没有开口之前,陈浜尽快把话题扯到另一边,赶紧补了一句,“还好你今天没喝酒,要不然还以为你看花眼了呢。”
“嘿,酒醉心不醉嘛。”二胖敷衍一句,着实没有什么劲头跟他扯什么酒的事情,因为圆圆要他少喝酒。
陈浜倒是来了兴趣,乘着兴头说:“小宁哥你谦虚了,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千杯不醉,酒杯不倒你不倒的人。”
二胖这丫的精神不集中,像个小朋友似的容易被分散,陈浜完全给他车开。
“我发现你小子看人倒是挺有眼光的,”二胖在他前面停了下来,“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你。”
陈浜一嘟嘴,“没关系的小宁哥,我还是一样挺你。”
“调查挺仔细啊,我什么名字都知道了,一口一个小宁哥,我嘛,虽然长得着急了一点,但心还是年轻的,说不定你还比我大呢。”二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特别开心,但也不是很爽,就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哈哈......小宁哥这是人老心不老,再说这人也不老,总之就是一颗年轻的心。”
“你丫叫你不要叫我哥......”二胖这个暴脾气顿时又吼了起来。
这种情况旁边那个医生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慢吞吞的动作把他们给撵了出去,早就看他们不顺眼。
袁天顺本来是轻言细语的给圆圆说话,现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跟着出去,害怕二胖那个暴躁家伙给惹出什么祸来,上次他说陈浜对吴小高有什么坏动作时候,只是远远看见,并没有看他动手,他要是一怒之下说出什么事情来,那简直就是坏事。
“你们两个那么能说的还是不是男人?”袁天顺站在两人中间。
二胖差点就和他顶上去,袁天顺又来了一句,“兄弟之间,能不动手的就不动手。”
“那我直接把他弄死算了。”二胖口无遮掩准备要上去动手。
陈浜还没有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二胖就要有个要打他的意思,他实在搞不懂跟他到底有什么过节,还是上辈子就已经接下的恩怨。
袁天顺一把拉住二胖,算是跟他重新说一遍,“你怎么老是一个牛的样子不听教化,刚才不是吹嘘自己多厉害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改天找个时间好好喝一杯。”
“你才骡子呢。”二胖虽然是停了手,但还是有些不高兴。
陈浜是个稳得住的人,二胖显然是看不起他,但他还是不愠不怒装作没事的一样,温柔来了一句,“小宁哥是个有趣的人。”
“他是个有趣的人,但并不是所有时间都有趣,有时候却很可恶。”袁天顺说完这话就笑了。
“有时候还可怕呢。”二胖给自己的形象补充了一句。
“你就不能少说一句,”袁天顺站在两人中间,“要我是骡子,那你呢?”
这话又说到先前那里,到底是骡子还是马的问题,出了骡子就是马,二胖还是不愿意当一匹任人欺负的老实巴交的马,马上又反驳说:“那我也不能是马啊。”
“那你是骡子。”
“你才骡子。”
“那你是马?”袁天顺又给他争论过去。
“我是马。”二胖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答案,答案就在自己心中,看来自己还是适合一匹经过训练的不是野马的马。
两人纠缠的也不是什么人生大道理,就是“骡子”还是“马”的问题,问题终于谈论清楚时候,医生也终于出来,很熟悉的动作摘下面罩。
张口就很专业的来了一句,“病人情况确实有些好转,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圆圆跟在后面出门轻轻合上门,听医生那么说的时候,袁天顺跟着二胖,还有后面的圆圆和陈浜,心头同时迸发出一个问题,“是什么奇迹?”
但这个问题谁都没有问出来,最先沉不住的还是二胖,就当二胖想要张口时候还是被医生看出来了,一句话堵住了二胖的嘴。
“你们不要打扰他好好休息,一定要按照医院的程序走。”医生说完这听起来很官方的话就已经迈开了脚步,就像被人赶跑一样撤步。
“哎......”二胖这表示留步的语言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两个医生已经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到了过道尽头,一个转弯之后就不见了。
人不见了声音还在,转弯之后的声音变得快速了好多,刚才是被人追赶,现在那脚步声就像是在逃命。
人生在世世事难料,上一秒钟还是活蹦乱跳的,下一秒说不定就看见光明。
医生走后,四人不知道说什么了才好,想想还是遵从医生内心为好,一起转身都是同样的动作从透过门的玻璃看着里面躺着的人,一起感叹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