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瞧着夫人那样做，只觉得心疼又无奈。
多少次，她跟夫人说了。
“夫人，与其这样憋在心里，你为什么不找爷们问清楚呢？你……你这样，不觉得过得憋屈吗？”
那时候于氏总是一脸苦笑，“主动讨来的关注算什么？那样要来的在意不是我想要的，这辈子，算我于妩失败了，千挑万选，选了一个本以为会是最好却结果最无心的男人。青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照拂一下珍儿和涵儿。”
青秀当时只觉得夫人怕是魔怔了。
虽然爷对她表现出来并没有多么喜欢，但在府里，夫人的正室位置是绝对不容人动摇的。
现在，她似乎又有点明白夫人的意思了。
如果当初夫人嫁过来，真的只是因为双方需要一场婚事维系关系，那么爷让夫人地位稳固便能够让夫人觉得满足。
但关键是夫人并不是为着利益而来，她是抱着情谊而来，结果却……
想到青秀说的那些话，赵云岭只觉得脑子一阵巨疼，他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轻疼的眉心。
揉了好一阵子，才觉得胀跳起来的眉心稍稍缓解了一些，伸手，捞起了腰上悬挂的香囊。
这个香囊，他已经带了有……一两年了吧。
于他而言，这香囊也就是装饰品，他平常也是不太在意的，只不过就挂在腰间，是不是低头或者更衣就能看见，倒也有些印象。
大约，是两年了吧。
两年以前，他的香囊倒是常换的，那个时候他每次回来，经常都能够看到于妩在做针线，他身上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打理的。
但是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发现身上的衣服与前几年的不大一样了。
现在，看着手里布料表面都开始起毛的香囊，赵云岭愣了会儿神，双手慢慢一抓，将香囊改拿为握，用力的捏在手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于妩对他的感情，就好像这些衣服，这个香囊一样，从两年前其实就已经开始发生改变。
从两年前开始，她不在亲自替他操持一针一线，凡是都交给了府上的绣娘，厨娘和几个妾室，对房事她也从不热衷，他要她给，他如果不去她房里，她也不会再如之前那样。
其实她之前也不会争抢，但会无声的做一些什么事，来让他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从两年前开始，这一切就没有了。
他一是忙于公务，二是本来就不上心，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不对劲。
至于于妩一直隐忍着没有闹出来，可能与她内敛的性格有关，也可能与珍儿和涵儿有关。
不到最后一步，她可能也不愿意让两个孩子失去亲娘。
可自己让她失去最后一个孩子，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尤其是在那个情况下，他还将她一个人扔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顺理成章成为了推开她的有力武器。
她走了，走得彻彻底底，走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