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陈助理都想为凌琳喝彩！
这说话的技巧与技术，谁他妈赶得上？还不说萧蕴和郁颜的关系本就紧张，如此一来，关系只怕更加恶劣。
陈助理看了眼萧蕴，萧蕴的脸色喜怒难辨，除了不耐，只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凌琳依然含笑，面不改色。
她心里也有点没底，萧蕴生气，她不高兴，萧蕴不生气，她也不会高兴。萧蕴这样面色深沉，她便看不透了，不管如何，反正对她没有坏处。
她道：“我就是来确认一下，现在我可安心了，我下午还有几个会要开，可怜我还没吃午饭。我先走啦。”
萧蕴双手插.兜，目光落在凌琳笑着的美丽脸庞，没做表示，抬了抬下巴，示意陈助理送客。
陈助理：“郭夫人，请。”
凌琳笑道：“就不麻烦陈助理了，我自己走。”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郭夫人，请。”
凌琳不太在意的笑了一下，转身便走，恰好刘玲玲冲了两杯咖啡过来，三人在门口相遇。
眼看凌琳要走，刘玲玲端着咖啡有些尴尬的要退，陈助理抬了抬眼镜，含笑赞叹：“郭夫人每次来得可都巧了，都能遇到萧总在办公室。这可真是缘分呀！”
凌琳心中一跳，扭头看了眼室内的萧蕴，男人身材修长，指节分明，划了火柴在点烟，烟雾升起，轻甩着火柴熄灭烟火，一手拿了手机似要拨打，那双眼睛不含色彩的向她看来。
一种诱人的魅力，和压力。
她强自镇定，笑着挥了挥手，淡定转身继续走向电梯口，一边道：“陈助理可真幽默，萧蕴就算是掌管萧氏，但也是人呐，是人就要休息，午休不在办公室在哪儿？”
“郭夫人言之有理。”陈助理应道。
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了，陈助理是不信的，一两次是巧合，哪能次次都这么巧？回回来都直奔办公室，甚至都没有在秘书处问一问萧蕴是否在？那样笃定的姿态，就好像是提前知道一般。
送走凌琳，陈助理嗅了嗅鼻子，咖啡香醇的味道还在空气里飘散着。
·
出了萧氏，凌琳接到郭航打来的电话。
她接通：“什么事？”
郭航道：“不是说下午去萧家拜访吗？你现在在哪儿？”
“哦，我这儿有点忙，我们晚点再过去。”
“在工作？”
“不然？”
郭航揉揉额头，“好吧，那你结束了给我电话。”
“嗯。”
电话挂断，郭航有些沉默。
他感觉自己和凌琳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之间好好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平时的沟通都成了难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家庭变得冷漠、疏离。他有心解决，然而……
有心有力没处使啊，作为两个人的家庭，只有一方努力，另外一方却极为忽视，他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凌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挂断电话，直接让司机去凌氏。
她在凌氏门口碰见外出的凌阳。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走在一群人的最前方，往后梳笼的黑色短发，眉庭饱满，气质舒朗，丰神俊秀。
她讥讽的勾唇，不过一野种穿上了漂亮的皮囊，神气什么？
凌阳见到凌琳，停下脚步，含笑：“凌总。”
凌琳也是一笑：“真是巧了，昨天还碰见你在外面约会呢，今天又忙着工作？这儿周末，怎么没出去玩？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别累坏了身体。”
凌阳神色不变，淡淡的：“工作要紧。”
“是呀！这对你来说却是是难得的机会，应该要好好把握才对。”
“父亲看重，莫不敢辞。”
周围人都噤了声，拉长了耳朵听这同父异母的姐弟针锋相对，不仅是茶余饭后的八卦，更关乎自己的未来！毕竟凌阳和凌琳之间的争斗在公司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要说凌琳最讨厌什么，就是听凌阳喊她的父亲为父亲。不仅让她觉得难受感觉自己的父亲被抢走，更为自己的母亲不平，曾经美好的家庭和爱都因为凌阳的出现而被破坏！如果可以，她真想让凌阳消失！
在外人眼里，凌阳只是父亲认回来的干儿子，就算有猜测他是私生子也没有得到证实。也因为此，站在她这方的人才更多，支持她的人才更用心。——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家产当然是要传给亲生子女的，凌阳，缺了那点血缘关系，就算被器重，各种关于遗产的流言四起。
凌琳不会戳破这一点，她压下心里的火气，笑笑，“那就辛苦你为我爸爸工作了。”
凌阳颔首，带着人，上车离开。
凌琳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笑容收敛，心里升起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遏制的危机感。
他太镇静平和，无论她说什么，他面对她时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次，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是温润的温和。
不像萧蕴，锋芒毕露。
……
赵小峰难得穿了件正式一点的白色衬衣和西裤，戒指只带了一个，两只耳朵上的耳钉一个不少，他歪头瞅了眼旋转门前的凌琳，嬉皮笑脸的问：“哥，这女的又找你麻烦？”
凌阳笑了瞬：“她能找我什么麻烦。开车。”
“哦。”赵小峰启动车子，快速驶离。
凌阳看了眼窗外，凌琳还为走，远远看着他也能感觉到女人身上的盛气凌人，不像郁颜……
他顿住，揉了揉额头。
*
郁颜接到消息，说萧蕴已经接到法院传去的资料。
但是这之后不是开庭，而是调解。
郁颜之前不了解诉讼离婚的程序，以为申请之后就只需要等待开庭，就算一审判决下不来，那她可以再次起诉。其实不然，人民法院会在开庭之前对当事人进行调解。调解不成才会开庭审判。
这是一个复杂而又繁琐的过程，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让郁颜感觉疲惫。
她不会妥协。
周日晚间，她在家用过饭后就准备提着黑猫回出租屋那边。父亲几次言说让她回来住，加之脚又伤了，一个人在外不方便。都被郁颜婉拒了，她想一个人住对她目前的情况来说会更舒服。
母亲几次想找她谈谈，郁颜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只是母亲的意图总是会被父亲厉声打断，便也就作罢了。对此，郁颜或许能猜到一些，更觉得住外面会更好——至少能免除不必要的家庭纠纷。
回到出租屋，半夜，郁颜睡到迷糊之际，突然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敲门声伴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让她疑惑。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
“……”沉默后，她接起。
男人的声音喊着夜里的清冷和沙哑，“开门。”
郁颜坐在黑夜里，看了眼窗帘外昏暗的天际：“很晚了，有事吗？”
“放心，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离婚协议？”
“不是。”
“那不用了。”
萧蕴哑声一笑：“你确定？”
郁颜感到好笑：“确定。我要休息了，挂了。”
她挂断电话。
萧蕴听见电话里的忙音，呵地失笑，操！
他暮地转身往楼下走去，陈助理看见萧蕴铁青的脸，和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扰的冷气，手里拉着一个和他极不相符的女包。
很好，又吃瘪了。
萧蕴自己拉开车门上车，车门砰地关上，震得车身都抖动起来。
他可不是一次两次在郁颜这里碰壁了。
昨天也是。气得他肝疼!
陈助理跟着上车，启动车子，萧蕴烦躁的说：“谁让你动了？”
“哦。”他熄了火。
安静了会儿，萧蕴突然嗤笑一声，问：“她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你主动去找了，反而更不理人？”
“……不知道。”
“如果你是女人，你是不是也这样？”
“……”
“问你话。”
陈助理抹了把汗：“如果我是萧太太，我现在就从上面泼盆……水下来。”
萧蕴：“……………………”
他愣了好一会儿，“你说什么？”
陈助理笑道：“这只是个假设，萧总你别当真。”
“呵。”
“……”
萧蕴按着额头，晚上他喝了点酒，虽然没醉，但是胃里并不舒服。
他看了眼那女包，是小巧简洁的样式，干净的白色。
萧蕴从来没有去挽回过一个女人，还是闹着要离婚的妻子，除了被气得暴怒，被气得肝疼，更有是一种难以排解的郁闷，真是时时刻刻的折磨人。
“你说，我是不是签了离婚协议，郁颜就高兴了？”
陈助理沉默，“……应该吧？”
萧蕴勾了勾唇，推了下手边的包，道：“你去，把东西送上去。”
陈助理有些为难的说：“我去郁小姐也不一定会开门。她知道我是为你办事的，她肯定很防备我。”
萧蕴思索着，想到女人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说着她要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