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神不是那么好造的。】
松开时间线的时候，许劲东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大佬一样，偷偷潜水窥屏, 呃, 有些像是偷窥, 还挺… …
微妙的感觉差点儿冲淡了感想, 可, 不得不说, 许劲东对神明早已不再陌，成功造过神的他对其中的一系列流程是有数的, 这一次所做的的确不够规范, 至少, 差了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怎么说呢？最开始以为是毒，像是一根插入神明体内的输液管, 输入营养让其壮大的时, 也带着某种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如毒素一样积累在神明的体内，迟早都会因此产连锁反应。
看起来超然物外, 十分厉害的神明也因此宛若凡人的牵线木偶，只不过这种被牵引的感觉, 凡人是无体会到的, 因为凡人对神明来说是一个意识集合体, 是诞的初始, 也是可恶而无排除的毒素，样也意味着某种黄昏必到来，如凡人的死亡一样。
但凡人自身却并不是统一的, 他们有着自我，有着个性，有着不的意识和想法，于是，这个意识集合体便总是在内斗，总是无达到真正的统一，让神明获得了喘息和自由，样，也是因为这个意识集合体的矛盾和复杂，决定了毒性的存在，让依靠信仰之力的神明终面对末日黄昏。
此刻，从这个实验看来，没有按照一定的流程走，没有宣扬神名，没有布立教，没有系统严谨的教义，没有足够的信仰之力，没有信徒，哪怕做出了十足的好事儿，算得上潜移默化地救世了，却也无从让这个神明从虚无走入现实。
作为代言人的傀儡，已经足够好，有了微弱的智能，但这些都是基于他是傀儡这个因素，基于许劲东给其烙印下的规则而成立的，所以，即便是有了意识之后，他也无掀翻这个规则，无掀翻自己的立身之基，无从根源抹杀自己的存在。
或许以后可能会有什么奇遇让他能够摆脱这些规则的束缚，再之后的结果无两个方向，一好，一坏，好是对人类来说的好，维持现状继续不变就足够好了，坏的话，也许傀儡会有什么逆反心理，报复人类，造成新的末日之灾。
那样就相当于许劲东从无救世之功，不过是把末日换了一种形式，推迟了一些时间再还给人类罢了。
说实话，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如果不曾有许劲东的穿越，原主就是一个早早死了的炮灰，什么也做不了，更不会救世，既然最坏的结果就是末日之灾的推迟，如原样，又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
想清楚这些，所有就都无需忧心了。他不用为此背负因果，反而能够更专心思考这个实验的差别和意义是否达到预期，又对未来有什么启示。
【本来就不容易，成功只是偶然。】
系统这样说着，想到许劲东以前都做过什么事儿，又不得不补充了一句，【你的时间足够长，所以碰上几次这样的偶然也是一种必然。】
意外遇某个人是一种偶然，但如果这个世界足够小，而你们都活得足够长，活动范围又可随意扩大，那么，再次遇这个人的几率绝对不是渺茫的，反而可能是间隔时间比较长的“经常”。
实验的成功率也是如此，疏的时候成功是偶然，掌握了一定规律有意趋向的时候，成功就渐渐成了必然。
灵魂体淡然点头，他的周身边界还不是很明晰，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向外发散着灵魂之力，又像是在时刻与外界做出交互，如呼吸一样，一呼一吸，是释放，也是补充。
这样的状态，也唯有在系统空间之中才能呈现，这就相当于是一个保护装置，以前弱小的时候不觉得曾有过，可实际上，一直在受此保护。
如一个蛋壳，虽脆弱，却是必需。
【要谨慎，并不是所有神明都无害。】
似乎是刚才的回忆提醒了系统，他的记录之中，这位宿主虽不是天命之子，却也算是运气好的，几乎所有大难都能擦边儿而过，真正意义上的恶神，并没有碰到过。
一念罢，系统空间之中就是一空。
若是放慢速度，就能看到仿佛是什么东西一弹，宛若“踢”一样，产生了足够的动力，把里面安然的灵魂体直接抛了出去，一瞬消失无踪。
手指重重压在琴键上，发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让人的头脑都随之一震，本来的曲子因此中断。
弹琴的男人抬手扶额，有些头疼的样子，心里嘀咕，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要如此突然，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吧。
头脑之中好像一锅煮开的粥，不断冒着随时会迸溅的泡泡，带着些梦幻七彩的瞬间，还有些不明的黑洞在那些泡泡之上，成为破碎前的“恐怖”，若一只只狰狞的黑眸，散发着某种不详的气息。
但其实，这种感觉短，若不是许劲东的灵魂强度足够高，他也无“看”那么细致。
原主的记忆就是那一锅粥，随着他的灵魂安居下来，这一锅沸腾的粥也平静下来，让人能够看清楚水下那些颗粒分明的米粒到底有几颗了。
源清雅。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资本主义世界，原主是货真价实的少爷，他所在的家族掌控的财富和权势，足够获得一定的优待和特权，比如说在宣扬人人平等的国家也能够自然而然地使用佣人，然，不能随意杀死佣人，可一定程度上的打骂制裁却是没人管的。
从血统上，原主还跟皇室是近亲，然，没有继承权，不过君主立宪的皇室，说是个好看但没太大用处的招牌也是可以的，真正的权力掌握在官员的手中，而官员又有一定程度上的官商勾结，这种局面下，那继承权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原主也从来不羡慕这个，他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他的眼界更高，更为看重精神上的追求，自负于自身才华，可这种自负也只是因为池子太小，他走出国门，真正登上世界的殿堂，接触到那些更为优秀到宛若遥不可及的天才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不足。
知耻本应后勇，可有多少人能够在被压低脑袋之后再次抬起头来呢？
现实中的人，不是热血漫中的小强，不可能受到重挫之后还无所谓地表示我一定会赶上来，如那永远不会血冷的少年。
原主跟那些天才比，无论是年龄还是才华，都有差距，这种差距让他自己心绝望。
“唉，也不是不理解这些对自己要求高的人，但，放过自己不好吗？明明这么好的活。”
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按压了两下，哪怕不够连贯，但这悦耳的声音听起来也挺舒心，音色不错，如今的源清雅抬眸平视，看到放置在前的琴谱的时候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错乱的符号像是疯子在五线谱上随意的涂鸦，并不是标准音符的样式，对照了原主的记忆，发现并没有这个琴谱的来源，若说是不重要的小东西，夹杂在一沓琴谱之中的某一份，也不是没有那样的可能，毕竟人一天之中所过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每一页纸都记忆深刻，但，不对。
原主的记忆有一点很清楚，在源清雅到来之前，他独自在这个琴房之中练琴是坚信自己正在弹奏的曲子能够一雪“前耻”的，这一定要是非常出色的曲子，原主才会有如此强大的自信，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恐怕真正的疯子都能涂鸦得更好看一些，不至于让这些音符错乱到只看一眼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再次确定原主的记忆，没有不良爱好，不嗑药，不好烟酒，更没有服用过致幻之物，也不会有什么毒蘑菇中毒的可能，那么，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原主看错了，把这一份曲谱做了胜利的资本？
琴房很安静，好的隔音效果采用了此时最好的材料，保证不会让声音外露，样，外面的声音也不会传递来，这里就像是一个单独的隔绝的空间，好似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面对一本怪异的琴谱，源清雅沉默良久，继续弹，不可能，那些音符太跳跃，且某些音符像是错笔一样横跨几行，这怎么弹？
在脑海之中稍稍想了一下辨识出来的近似音符该在什么声音的位置上，那连起来的音调就让头皮发麻，听过刀子般的锐物划过玻璃的声音吗？听过砖头摩擦砖头的声音吗？听过那仿佛尖利的指甲在刮擦黑板的声音吗？
宛若暗夜之中的恐怖化为一个电钻，带着刺耳烦躁的声音，不断地往人的头脑之中打洞，想得深了，好像真的有什么在往里面钻似的，眼前似乎都有黑色的小飞虫在不断飞舞。
“真是… …头疼啊！”
不再想的源清雅闭上了眼，努力放空思绪，那“声音”倒是不再作祟了，就是那琴谱，清晰得仿佛还在眼前，无磨灭印象，时，一种想要弹奏的欲望不断在涌现，如那不断破灭又不断新生的泡泡，七彩梦幻的瑰丽在无声地催促，一只只大小不的“黑眼”也在凝视静待，有些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