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松了一口气，“慕少，我们先检查。”
其实他一早就应该告诉慕时亦会有失明的可能，但是又不是肯定，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他不能擅自下定论，那就成了危言耸听。
慕时亦打麻药之间，忽然间开口。“我的记忆什么时候会恢复。”
王闯也是第一次听到慕时亦说这么多话，愣了一下，然后道，“慕少，失忆这种病是不能下定论的，你如果想要快点恢复，就一定要找以前的人，以前做过的事情来刺激。”
王闯说的是对失忆患者常说的话，但是慕时亦这种情况。
估计要恢复不是那么容易。
他这么清心寡欲的人，没有什么事情。
何况是要这六年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
如果慕时亦只是失忆，那还能用左殊的死还刺激一下，但是这六年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王闯忽然间看向了于华。
于华一明白了王闯在想什么。
但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开口。
慕时亦这六年有可能刺激到他的事情只有在那个柳莘和望儿之间了。
柳莘恰好出现在慕时亦失去记忆前出现，但是四年期那她离开的事情也有可能刺激到慕时亦。
从望儿渡海出事的事情开始，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刺激到慕时亦。
关于望儿的，慕时亦的每一件事基本上都是大事。
现在总结起来，那个女人也不简单啊，掀起的都是大波浪。
怪不得她被誉为娱乐圈的点金石，这背景看起来也是堪比一切了、
慕时亦已经闭上了眼睛，于华打了麻药。
打开了伤口。
慕时亦的伤口就一直没好，怎么可能好，手术第二天就出院。
这如果是别人，不还的吓死了，毕竟伤的是脑袋，多怕死。
也就慕时亦不当一回事吧。
因为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吧，拥有多少人都不能企及的高度，就要担起别人担不起的担子。
王闯看着显示器上的画面，皱起了眉头。
于华也是皱着眉头。
本来等等，可能血块的位置移动的好了，能取出来。
但是慕时亦一直没在医院，一直都在走。
如果在医院，他只能一直躺着，血块的位置就算不好，也不会坏。
但是慕时亦这些天肯定都是忙碌的，血块的位置必然下降。
不出王闯所预料，确实已经压倒了视神经上。
重新处理了伤口以后，王闯去了左哲那里。
“位置很不好，已经到视神经上了。”
“不能取？”
“耽误下午风险更大，所以我觉得更妥善的方案是现在手术，因为手术的风险更大，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血块可能取不干净。”
左哲没有开口。
“因为在视神经上，差以毫厘都有可能伤到视神经，所以我打算取不干净，也不深挖。”王闯继续道，他肯定要什么都告诉左哲。
“所以？”
“血块取不干净，肯定还要手术。”
“现在不能判断太多，只能说后来会很麻烦。”
“现在不取？”
“不取不敢确定会不会失明。”
王闯一直都说的很模糊，因为他自己也很模糊，医学上的事情很多都是概率，只能说是大概，从来没有准备数字。
极小的手术成功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是意外。失败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手术，也有百分之一是奇迹、
所以他只能说概率。
左哲点了一下头，“等等我跟亦少说。”
左哲并不替慕时亦做决定，取不干净就是头部还是有血块，可能还有麻烦。
——
云望知道慕时亦走了，是一号来告诉他的，不是大虎。
云望没看到大虎。
一号看了一眼，“大人在找熊哥？”
云望摇了摇头。
她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和大虎发生过争执了。
大虎一直都随着她，组织里的所有事情她一个人拿意见，大虎从来不说什么。
也只有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大虎会给她出谋划策。
但是在关于她自己的问题上，大虎不肯让步。
其实她一直都还想做生化实验，因为还有变强的可能。
她只有强悍如斯，才不用怕什么。
但是大虎绝对不允许，这一点上她都不用和大虎去商量，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大虎这么迁就她，他们还会吵成这样。
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什么，最多也就是意见不合，他们的语调都是平静的。
但是在她和大虎之间，这已经是吵架了。
大虎从来都是为她好，不可能说出一件对她不好的事情。
因为是她感情，所以大虎从来都不像在组织上的事情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虎一直都是看着她，偶尔会让她偏斜一点。
也就只有大虎这么了解她了。
大虎知道她放不下，所以他一定要说。
只是她还是决定放弃。
因为可能有一天她也会忽然间在这个世界上消声灭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不能让慕时亦卷进来。
原来深爱一个人可以不用在一起，只要他好。
她没有别的奢望了，只想慕时亦活着。
“你有多大的把握？”云望忽然间开口。
一号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云望问的竟然是慕时亦。
因为他也在研究生化实验，以为云望是问对这一次的实验的成功率，但是想想云望答应大虎了，应该不会在做了。
想了想，才想到是慕时亦。
“脑部的手术，我的把握也不大。”一号实话实说。
他是精英，但是并不能对每一个部位都那么精通，何况是人体最精密的地方。
左哲他能救回来都不错了。
“你去给他手术。”云望顿了一下，开口。
一号一怔，而后点了点头，“好。”
他回房间准备东西，而后在特工的护送下去了医院。
云望还是关注着慕时亦的行程，知道他现在在医院。
大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云望回房间了，时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知道云望让一号去给慕时亦做手术了。
他不愤怒，也不吃醋。
很平静。
大概是什么都能迁就着云望，所以他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云望是在他身边的就行。
大虎坐在了时溪的身边。
他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和云望说道吵起来的份上，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