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为了不让她更难过，没有保全这个孩子的样子。让他成了流形，一摊什么都看不出的水。
如果她失去慕时亦，她不能想象那个时候的样子。
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她已经是多少人口中的传奇了，但是还是没有护住自己的孩子。
慕时亦也有可能出事。
所以什么都不要了，慕时亦平安就好。
可能当初这个孩子死了就是预兆着他们分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如果需要让一些人在地下瞑目，看着她好好的，她可以选择她最开始的路。
和时溪结婚，有一个让人看起来羡慕的婚姻。
证明她这一生没有因为进了地下毁了一切。
云望看了一眼时间，去了车库，大虎匆匆追了下来。
上了车。
云望没说什么，开了车。
大虎已经命令特工跟了上来，他不敢让云望一个人行动。
云望去了墓地。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
在最遥远的海边。
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可能没有人会知道这里葬了多少人。
也没有人会知道**大海的那边会有这种地方。
大虎沉默的看着云望下了车。
云望不常来这里，是极少。
这里葬了那些在任务中死去的特工，齐鹿也在这里。
最尽头最尽头的地方有一个最简单的墓碑——沐龙归之墓。
云望穿过长长的墓碑，走到了那里。
大虎叹了口气，抿着嘴看着云望。
因为云望真的极少来这里，所以他判断不了云望来这里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
戴基他们总说云望去他们分舵的次数特别少，但是他们已经不错了。
云望来这里的次数才是真的少。
云望拿了一瓶酒，倒在了墓碑前。
大虎弯腰鞠了一躬。
“大虎，你看那里长草了。”云望的目光看着墓碑的右边。
大虎走过去拔掉了，就那么一抹绿色在那里真的特别碍眼。
“十二年了。”云望对着墓碑举了一下酒，仰头喝尽了余下的酒，大虎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真的太久了。
没有人知道寻找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有多艰难，也不知道云望走到今天用了多大的毅力。
十二年，最后只到了一些不重要的线索。
云望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转身离开。
大虎忽然间云望的眉眼很难过。
“怎么了。”大虎看着云望。
“那里怎么长草了？”
大虎眉头一簇，“土里长出草很正常的。”
“只有那里。”
“你怎么了？”
云望没有在说什么，大虎却一直不安。
确实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巧合，就在云望来的今天，就在那个位置，冒出了草头。
那里是有特工守着的，因为怕打扰那些沉睡的人。
所以并不是每天都是都收拾的。
只是确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云望没有回基地，很是去了一座庙。
很晚了，庙里已经熄灯了，云望只是静静的站在佛堂，看着那笑的开怀的佛像。
云望不信这些，因为她手上是沾染鲜血的人，如果真的有天堂地狱这一说，她肯定是下地狱的。
她如果杀了人，真的有佛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应该早就死了。
不会每次受伤都逢凶化吉。
大虎没有进佛堂，他在外面。
他更觉得这种地方他不适合来。
他身上好像都是沾染鲜血的。
大虎看着云望的背影，他以前觉得云望下厨的时候画面那么不和谐。
现在才觉得，这种时候才是最不和谐的。
有脚步声走了过来，大虎没有紧张，脚步声很沉稳，很淡然。
应该是庙里的人。
是主持。
年老的住持走进了佛堂。
“阿弥陀佛。”
云望转过头看着他。
“施主这么晚了来我们这里，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吗？”
云望没有开口。
住持继续道，“老衲已经就寝了，只是感觉到了施主来了。”
云望脸上有那么一抹笑，“你能感觉到我？”
她是第一次来这里。
寺庙的位置很偏僻，相比一些寺庙更偏僻，看起来香火也不往，寺庙里干干净净的，但是很朴素。
她来的时候寺庙的门都没有关上，大概是因为香火不旺，所以随时都开着门。
“施主身上有不一般的东西。”住持静静的看着云望。
云望语气淡淡的，“我不是好人。”
主持施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世界上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好人又是怎样的，坏人又是如何的。”
“我觉得很简单，没有杀人的就是好人，杀了人的。”云望只说到这里。
她从住持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住持真的像皈依佛门多年的人，一切都看淡了。
“老衲自从进了这里，就一直吃素，从不杀生，但是老衲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老衲记得外面有刑罚，死刑，那执行的人岂不就是坏人了？”
云望定定的看着住持。
是有死刑，是有执行的人。
那是该死的人。
她手上的鲜血可能也是该死的。
因为进了这一行你就要有会死的那一天。
“阿弥陀佛，施主，因果轮回，一切自有天定，施主不必为此烦恼。”
大虎看着住持的背影，他记得这句话。
当然他们遇到的那个大师，说的就是这句话。
因果轮回。
“你说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施主，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若信其有，那就有，你若信其无，那就无。”
“你信还是不信。”
“老衲信佛祖。”住持又施了一礼。
云望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大虎多看了住持一眼，才随着云望离开。
他们这一行的人，没有人能信佛吧，信佛的人大概是都是自欺欺人的。
刚才他说信其有那就有，信其无那就无。
谁知道人死了以后到底还存不存在。
现在在搜索栏打出这个字相关出来的还是各种灵异事件。
大虎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但是他并不那么否定这件事情。
什么都没有定数。
回基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云望回房间前，留下一句给那个寺庙捐款。
大虎去下了命令。才回房间。
她觉得云望特别古怪，但是说不出来哪里古怪。
他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云望的人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不了解云望了。
第二天大虎醒来的时候，云望已经不在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