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很配合。甚至是看到慕时亦的时候，都没有多大震撼。
曾经害怕慕时亦，敬仰慕时亦，那是因为他是商界的巨头，是因为他只要动动手指他打拼了半辈子的公司都没了。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怕了。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那在林诗儿眼里像是上帝一样的男人。
他见过林诗儿对着慕时亦的照片痴狂的样子。
一开始他只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一个特别优秀的男人没什么问题，何况喜欢慕时亦的人那么那么多，但是没想到居然出事了。
慕时亦和冰罂粟合作过这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一次林诗儿说的得罪的是冰罂粟，来的是慕时亦，他也不惊讶。
慕时亦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都没有开口。
林盛不去看他的目光。
他经历过那么一次可怕到骨髓里都是左的恐惧，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但是不是慕时亦。
感觉不一样。
慕时亦是把你冻住的那种左，上一次不是，那是你随时都会死的可怕。
随时都会。
林盛的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上一次的人是……暗夜之花？
不是慕时亦的感觉，和他平等的人，还是个女的，只有她了。
她问的是黑鹰，黑鹰的来历不明，好像也是大有来头，她找他也是正常的。
林盛的心里好像又释然了，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活不长了。
林盛胡思乱想的时候，慕时亦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不说。”
那种入耳都是冰凉的声音。
林盛摇了摇头，“那是我女儿，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她死？我一把年纪了，反正也活够了，死就是死了。”
“最亲的人。”慕时亦的语气淡淡的。
林盛点点头，“恩，最亲的人，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说出来么？你还没有孩子，那如果你父亲还健在，你会说出来么？”
慕时亦没有开口，凉凉的看着他。
林盛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化。
随后消失不见，“慕少在想什么？我最亲的人只有诗儿。”
“杨蓉。”
林盛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慕少会说这个，慕少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吧，我们结婚到现在，二十几年，分居多少年？她一直在外面漂泊，我们怎么可能有感情，慕少，这个你可能就猜错了。”
慕时亦做了一个手势，一直站在一旁的特工立刻会意，执行任务去了。
林盛的脸色毫无变化。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直到杨蓉到来。
她额头上还有纱布，但是她那么坚强的性格，必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两个人相见的时候，真的饿左淡的像是陌生人。
慕时亦什么都没说，一把枪抵在了杨蓉的胳膊上。
一声抢响，林盛的心疙瘩了一声。
一旁的特工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
他是参与了那场火拼的，亲眼见到了一个连面都没漏的女人是怎么震住了全场的。
他也是知道她和慕时亦的关系的，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会越来越像。
似乎是真的。
慕时亦也变得这个残忍了，以前他参与道上的事情不是这么频的，以前他不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杨蓉哼都没有哼一声，任凭中了枪的胳膊垂着。
林盛咬紧了嘴唇，才让表情看起来也是那么平静。
没有人开口，慕时亦的枪移到了杨蓉的肩膀，又是一声枪响。
林盛的心脏已经到了巅峰，他的喘息都已经不均匀了。
慕时亦的凉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左笑。
看的林盛心凉到了底。
果然是有本事的人，虽然是慕殊留给了他很大的家产，但是奋斗到现在亚洲首富的地步还是靠的他自己。
他刚才明明是掩饰的天衣无缝，但是慕时亦还是那么肯定杨蓉就是他的软肋。
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你的心底。
杨蓉撑不住了，半跪在了地上，从进来她都没有看过林盛一眼。
比起林盛的掩饰，她似乎是本色，本色出演她和林盛是两个人陌生人。
特工看着慕时亦左若冰霜的脸，那句话是对的，真的是越来越像。
他没见过冰罂粟的真身，但是见过她在慕时亦身边的那个身份的样子。就是望儿。
现在她在娱乐圈的名声就是金子，捧谁谁红。
她唯一的污点可能就是是慕时亦的女友，其实这个也不算是污点，但是所有人都是那么觉得没有人配得上慕时亦。
所以不管是谁在他身边都是碍眼的。
但是口碑什么都好，一支MV里都是满满的故事。
拍了戏就是影后。
她最精彩的戏，应该是在慕时亦身边的这个身份。
他到现在想起那天她连面都没露，他都能感受到的气场，都觉得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个传奇。
她在慕时亦身边的那个角色，不具有危险，就好像身上真的披了一层人皮。
现在慕时亦的身上，模模糊糊的，好像都能看到她的影子了。
慕时亦的枪又移到了杨蓉的心脏。
林盛几乎没有反应的站了起来，“等等。”
慕时亦没有看他，“说。”
林盛的目光看着杨蓉，“蓉儿……”
杨蓉的眼睛并没有看林盛，就好像她真的是林诗儿嘴里说的，杨蓉是不怕死的人。
“蓉儿……蓉儿，对不起。”林盛的眼圈都红了。
他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好的生活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对一个父母来说，两个孩子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对一个丈夫来说，妻子和孩子也是手心手背。
但是他对不起杨蓉，这么多年都是。
两个人选择，他选择的一直都是林诗儿。
就好像现在流行那个问题，杨蓉和林诗儿都不会水，都是掉进水里，他会救林诗儿。
也就是一生一死，他选了林诗儿生，杨蓉死。
这么多年都是。
亏欠不是一时说的清的，亏欠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慕时亦的枪往前抵了一分。
林盛脸上老泪纵横。
前一秒那个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的汉子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蓉儿……蓉儿。”林盛呢喃着，但是什么都没说。
“诗儿在……”
似乎知道慕时亦没耐性，可能多一秒钟他就会开枪。
林盛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