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龙王瘫在地上,庞大的身体微微颤抖,全然没有半点之前的凶狠和威风模样。
九黎俯视着它,扭头看向欢颜,询问该如何处置。
这铁龙王做了这么多恶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微微思量片刻后,欢颜做出了决定:“这雪兰花妖一族受了这铁龙王这么多罪,还是把它带回村子,让雪兰族人自己决定吧。”
九黎似乎对这个决定有些不满,它吐出的龙息微微黯淡了些许后,最终还是猛的落在了铁龙王的身上,只听的它哀嚎不止,浑身的皮都脱了一层。
这还是九黎手下留情了,并没有要了它的命。
而那铁龙王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今日就终结在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身上了。它不甘却也没办法,止不住痛哭起来。
你听过蚯蚓哀嚎吗?听过蚯蚓哭泣吗?
欢颜别扭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扶着雪兰族少女往外走时,余光忽然瞥见了散落的石块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她叫住了九黎,将少女靠在它的身上,然后朝那石碓走去。
见到欢颜走去的方向,铁龙王忽然直立而起,惊声喊叫起来:“别,别碰那个——”
欢颜脚步一顿,扭头疑惑的打量着它。
铁龙王黄色的眸子里写满了紧张,它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我的——排泄物,你千万别过去,很臭的!”说完这话,它自己变装腔作势的往后靠了靠。
他雪白的身体此刻破破烂烂的挂着被龙息烤熟的皮,闻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味道,欢颜点头道:“的确挺臭的!”
“你们不是要带我回村子吗?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铁龙王见欢颜仍然停在原地不动,忍不住催促起来。它越是这样急躁欢颜心里就越是确认了一件事。
那发光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排泄物,必定是这家伙藏着的宝贝!
难怪它那么老实的就任由他们带走,原来——是不想宝贝暴露!
想通了这一点,欢颜不再理会它,快步朝者石碓走去。铁龙王当即急了,慌忙要朝着欢颜冲过去,却感觉后背滚烫,它下意识回头,看到的是九黎张大的嘴,还有明亮的龙息。
它当即不敢动了,只站在原地不住的喊:“你快回来,千万别碰那个东西,真的很臭的——”
可是欢颜仍然不为所动,将碎石拨开,一颗圆润的灰色珠子静静的放在地上。它通体散发着微弱的光,欢颜刚一靠近,便感觉到体内的混沌之气开始蠢蠢欲动,那种感觉就像是饿极了的人突然看到一桌子美食,忍不住想要扑上去一样。
欢颜伸手将那颗灰色的珠子握在掌心,入手温热,鸡蛋大小,又滑又软。
“这是什么东西?”欢颜看向铁龙,只见它一脸紧张,辩解道:“其实——是我的——我的卵——”
“你的卵?”欢颜人不住捏了捏那颗灰色的珠子,一脸不信。
铁龙王的神情很是慌乱,急声道:“对对对,你们带我去雪兰村子里受罚,我跟你们去,只求你们别碰我的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啊——”说着,它竟然当众嘤嘤的哭了起来。
欢颜禁不住愣了愣!试问,世间可有人见过蚯蚓流泪?若是见到,必定会和欢颜一样感觉又恶心又诡异!
不得不说,铁龙王的演技真的很好!那声泪俱下的模样虽然诡异,但情感流露的十分真实!可见这颗所谓的“卵”对它来说的确很重要。
但是欢颜却根本不信它的鬼话!
因为她体内的混沌之气在她碰到这颗“卵”的瞬间,便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出她的体内,直奔那“卵”而去,她可不信,一条蚯蚓的卵能引得混沌之气几乎失控!
她戏谑的看了铁龙王一眼,果然,它正一边哭一边观察着欢颜的神色,四目一相对,它便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欢颜更加确定了他在撒谎。
那这颗灰色的珠子到底是什么呢?
欢颜捏了捏那珠子,只觉得软软的,像是软壳鸡蛋一样,她体内的混沌之气像是受到了这珠子的牵引一样,靠的近了,便要挣扎着冲出体外,那状况像极了饿虎扑食。
就在这时,欢颜体内那一丝混沌之气忽然不受控制的从她的掌心钻了出来,猛的钻进了那颗珠子里,淡淡的灰雾从珠子的表面漂浮而出,欢颜不由得一愣,这灰雾,分明是——
这时候,铁龙王和九黎也都愣住了。
尤其是九黎,忽然激动跟欢颜传音,一脸的急迫。
铁龙王则是惊呼道:“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伤害它。”
欢颜听了九黎的话,先是惊诧万分,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总算是明白这铁龙王为何会这样紧张这颗珠子,原来,这根本不是他的卵,而是一颗罕见的混沌果!
何为混沌果?
便是天地初开时,混沌之气凝结而成。在如今的天地间,混沌果几乎已经消失干净。没想到,在这铁龙王的老窝里竟然还藏了一颗。
欢颜不由得心跳加速,这混沌果可谓是混沌之气的精华,极其珍贵。
“你的孩子?”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铁龙王,戏谑道:“你一条小小的蚯蚓,竟能蜕变成如今这样,修为不高却能口吐人言,想必凭的便是这颗混沌果吧?”
一听欢颜说出这三个字,铁龙王的脸色骤然成了死灰。
它目瞪口呆的看着欢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眼神中满满的透出了绝望。它知道,它永远也拿不回那颗混沌果了。原本,它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念头,只要它不死,还有混沌果在,它便有翻身的一天,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欢颜回村子赎罪。
可是如今,它唯一的希望也被剥夺了,当即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欢颜忽然摊开手,将混沌果整个呈现出来,她微微抬手,冲着铁龙王的方向,轻声道:“九黎!”
九黎早已等候了许久,一听欢颜叫它,立刻飞窜而出,张口将那颗混沌果给吞了下去。伴随着它吞咽的声音响起的是铁龙王绝望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山洞。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九黎欣喜不已,忍不住长啸了一声。
一行人离开山洞时,夜色尚浓,少女静静的趴在九黎的背上,那铁龙王灰溜溜的跟在九黎身后,乖巧的不敢造次。欢颜走在最后,走出山时,她回望了一眼,一挥手,极阴之气冲击在了山洞口,大片石块滑落,将山洞口给堵了个严实。
云朗见到九黎出来,当即惊喜的起身要迎上去,却是突然看到了那条通体雪白的大蚯蚓,吓的怪叫了一声,躲在了君不夜的身后。君不夜依然蒙着眼看不到状况,却听见了爬行了声音。
欢颜和他们汇合,一行人往村子走去。
路上欢颜将山洞中发生的事告诉了君不夜,当他听到作恶的妖兽竟是一条变异的蚯蚓时,不由得愣了愣,再听到混沌果时,惊诧的变了脸色。
而铁龙王再次听到混沌果,便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君不夜一边迈步,一边分析道:“原来这铁龙王不过是低级妖兽蚯蚓,机缘之下得到了一颗混沌果,不仅身体发生了进化,还能口吐人言。但因为本体乃是蚯蚓,所以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它的嗜好太过奇怪,每一个月都要娶一名少女为妻,这是为何?”
最后一句话,是他冲着铁龙王问的。
铁龙王已经绝望,便无所谓道:“自然是因为我也是男人!”
“男人?”君不夜一愣,疑惑道:“蚯蚓也分男女?”
铁龙王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怒声道:“怎么不分!我说我是男人,我就是男人!我要娶尽天下美人,享遍人间温柔!”说到最后,它的声音豪迈非常。
却在听到欢颜的一句话时,再度绝望的垂下了头。
“每月娶一个新娘,最后却把她们都给吞噬了!真正的男人会做这样的事吗?还有,注意你的措辞,你不是人!你顶多算是一条公的蚯蚓罢了。”
听闻这话,云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君不夜的嘴角也禁不住微微上扬了些许,欢颜这般心直口快,可是在铁龙王的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铁龙王微微回眸看了一眼欢颜,低声道:“原本,你也是我看中的新娘——”
“你找死!”欢颜笑容突然消失,面色一沉,一抬手便是一道极阴之气落在了它的身上。它吃痛的叫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前方金灿灿的九黎,威风凛凛,宛如真龙,又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它越哭越伤心,哽咽着道:“我原本只是山中一条小蚯蚓,整日躲避飞鸟的啄食,日子过的很苦!直到有一日,我在钻入了更深的泥土中,发现了那颗混沌果,从此我的生命发生了变化。”
“我慢慢的变得强大,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强壮,终于有一日,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一口吞下从前想要啄食我的飞鸟,我就知道,我的苦日子已经到头了——”
“我努力修炼,越来越厉害,甚至可以开口说话。而和我第一个对话的人,就是雪兰族的一位少女,她好漂亮,漂亮的让我自惭形秽!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将她娶回家!!”
说着,他语气忽然激动起来,哽咽道:“于是——”
“于是你就佯装自己是强大的妖兽,占领了雪兰族的村落,逼迫他们每月嫁一个少女给你!”欢颜蹙眉道,语气不善。
铁龙王摇头道:“不,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她一个人而已!可是我太天真了——我的修为远远不够,根本不能——不能和她圆房!而她看到我的样子便露出了惧怕的神情,甚至在她的眼中我还看到了浓浓的厌恶!”
“我恨,恨自己,更恨她!所以我一口吞了她!”
说完,它的目光落向了九黎背上的少女,定定道:“雪兰族妖力纯净,竟然能加速我的修行,而我也开始爱上她们因为惧怕我而讨好我的感觉,所以,我让他们每个月给我送一位新娘来——”
说到这里,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它心里的不甘已经到了极致,可是又有什么用?它已经没有了未来!
欢颜丝毫没有因为它这番讲述而对它产生同情,反而讥讽道:“得到混沌果是你的机缘,你原本可以躲在深山潜心修行,说不定会大有作为,可是你却因为贪恋美色走了歪路!又因为求而不得大肆杀戮,是你自己葬送了自己。不过,我得感谢你,因为你,我才得到了那颗混沌果。”
铁龙王微微愣了愣,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定定道:“但我不后悔。”
君不夜看向它的方向,似笑非笑道:“但愿。”
这一夜,整个雪兰族村落都沸腾了,不少人痛哭,不少人欢呼,还有许多人默默的发愣。一条蚯蚓竟然主宰了他们举族上下的生死。这说来可笑,想来却是可悲。
当夜,族中便有人提议将铁龙王烧死,以慰那些被它吞噬的少女在天之灵。
也有人提议将它剁成肉沫,当做花肥。但这个提议太过恶心,最终被大多数人否决。
或许这就是倒行逆施的结果。欢颜心中颇有感触,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明月清辉下,雪兰族村落中央燃起了篝火,铁龙王蜷缩在火堆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承担后果。”君不夜默默摘下蒙眼的布,看着火光冲天而起,火苗在他眸中跳跃,清亮而绝艳。欢颜看着他,那种陌生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君不夜越来越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他如今有些高深莫测。
作为救命恩人,欢颜一行受到了雪兰一族热情的款待。看着满桌丰盛的美食,欢颜忍不住食指大动。而九黎身为蛟龙自然受到了村民们的顶礼膜拜,每个人看向它的眼光都带着憧憬和惧怕。
九黎吃下了混沌珠,便一直显得有些没精神,想来是要花费很多精力去消化它。所以在解决了铁龙王之后,它便干脆的缩小了身子藏在欢颜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欢颜和它交流了一番,得知它没什么大碍之后,便放心的大快朵颐起来。
云朗更是两眼冒星星,吃的满嘴都是残渣。
只有君不夜斯文一些,偶尔夹一点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那风度翩翩的俊美模样,引得不少雪兰族少女脸泛桃花。欢颜忍不住打趣道:“那些女孩子好像很喜欢你,不如你挑一个,娶回家去。雪兰族的女孩子个个都那么漂亮,厨艺还这般了得,你娶回家不会亏的。”
君不夜放下了筷子,用一种深沉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欢颜。
她险些被噎着,忙摆手道:“玩笑,玩笑罢了。”
君不夜起身离席前道:“九黎想要要睡到明日,我在四周转转,你吃饱后就去休息,记得督促云朗修炼。”说完,他便离开了。欢颜看到几个红这着脸的少女忙跟了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装的一本正经的模样,必定是害羞了,这会跑到僻静处,必定是和哪个漂亮姑娘谈笑风生去了。虽然知道君不夜不具备二师兄这样神奇的属性,但是欢颜仍然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番。
这一夜,欢颜难得的舒服睡了个饱。
天明时分离开村子时,还受到了一大包糕点当做谢礼。
对于吃食她向来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如今身边还多了个一样贪吃的云朗。
九黎还在沉睡中,他们再次启程,朝着碧血天晶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重华宫正殿内,四大门派齐聚,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天水门洛惊竹如今已经是代掌门,一身白衣猎猎气度不凡,他微微靠着椅背,蹙着眉头道:“如今魔族在俗世大肆屠城,搜刮有灵根的孩子,已经造成死伤无数,我们虽击退了许多,但也不过其中一二,不知各位可有何良策?”
千香谷风岚谷主亲自出山,坐在司玉幽的下首位,听闻这话,微微颔首道:“魔族最近动作颇大,必定是有大计划。我千香谷在魔族安插的探子近日传来消息,魔族已经屠城十一座,抓走三个具有灵根的孩童。而他们最近的一个目标,便是宋城。”
宋城!
司玉幽垂着的眸子微微抬起几分,略显苍白的面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却丝毫不损他的容颜,反而多了几分恹恹的感觉,不似从前那般清冷,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哀牢山掌门上官清微微蹙眉,沉声道:“据我所知,宋城距离重华宫不过百里有余,魔族未免太过张狂!全不将我正道放在眼中!”
洛惊竹看向司玉幽道:“玉幽师兄,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时瑶光仙子正立在司玉幽身旁,听得这话,忍不住蹙眉道:“玉幽之前和魔尊大战的伤还未复原,此事——”
不待她说完,便听司玉幽清冷的语调悠然响起:“既然目标定在宋城,又在我重华宫山脚下,重华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瑶光仙子眉头蹙的更紧了些,眼中浮现一抹深深的担忧。
殿内一时沉默了下来,风岚谷主缓声道:“既然如此,我千香谷愿意助重华宫一臂之力!修真界乃是一个整体,魔族是我们的公敌,既然魔族敢来,那我们便给他来一个迎头痛击!打疼的他,叫他别再这么嚣张。”
说这话时,风岚谷主的眼中划过了狠厉之色,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指节隐隐发白。
洛惊竹也点头表示:“天水门也愿意前来援助。”
上官清自然是无二话,只是叹息道:“但愿这一次,能少牺牲一些百姓,来时,我曾看过几个被毁掉的城池,遍地狼藉,尸横遍野,实在叫人痛心。”
司玉幽微微沉吟,继续道:“被毁的几个城池想必戾气颇重,重华宫会帮忙修整城池,但化解戾气一事,还需哀牢山鼎力相助。”
上官清一脸悲天悯人,重重点了点头。
回玉竹峰的路上,瑶光仙子看着司玉幽消瘦了许多且疲惫的容颜,忍不住蹙眉道:“你身子如今每况愈下,锁魂扣尚未解开,若是遇到魔尊,你——”
“总不能避而不战。”司玉幽淡淡低语,人已经落在了玉竹峰的院子里。
时值秋日,玉竹峰的大片玉竹仍然翠绿如新,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他落地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样欢颜的屋子,房门紧闭,门梁上似乎已经有了蜘蛛网。
他眸光微敛,下意识从怀中取出一块碧绿的玉石来。
那一日之后,欢颜再无音讯!她竟然无视了他的召唤,并没有回到重华宫来,难道,当真去了蛮荒!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凝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瑶光仙子定定的看着他,心底一片苦涩,她上前将他搀住,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低声道:“你还在担心欢颜吗?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分寸的。”
司玉幽微微叹息,柔声道:“她还小——”
瑶光仙子心中不免嗤笑,欢颜年纪小,心可不小,若非如此,怎会对自己的师尊产生爱慕之心!
但这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只用一种稍显生硬的语调道:“她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更何况,在重华宫她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你别忘了,白师兄可一直盘算着如何在你和她的身上多添些罪状。”
“她——”她微微顿了顿,放缓了声音道:“她离开了,未必是坏事。”
司玉幽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说话,短暂的停留后,再度迈步走进了屋子。
瑶光仙子知道他心中不快,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屋子去了厨房。欢颜走后,每日给司玉幽熬药的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欢颜留下的龙血还剩许多,短时间保住司玉幽没有问题。
但是锁魂扣的问题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能安宁。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心中酸涩到了极致,她始终相信,师尊能有办法替司玉幽治好伤势,即便欢颜是去寻找碧血天晶,但她仍祈祷着她死在蛮荒,永远不要回来。
而此时屋内,司玉幽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串晶莹的手串,默默的摩挲着。那手串上的珠子颗颗圆润晶莹,宛如珍珠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而这些,都是欢颜的眼泪。
司玉幽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般担心欢颜,为何在她离开后,会这般思念!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竟比锁魂扣日夜吸食他的血液生机还要来得难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