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金属球在碰触到司玉幽后背之时,只听的“咔哒”一声响,一瞬间化作淡金色的液体穿过衣衫,无声无息的浸入了他的身体,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任谁都无法反应过来。
被求生推开的司玉幽,还保持着替他疗伤的姿势,下一刻,却是浑身一颤,捂着心口大口咳血。
慌忙内视,只见心脏处多了一个金色的印记,宛如烙印一般,无声无息的吸收着他的血气,只短短片刻,他的生机便流失了十分之一,照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因为生机被吞噬干净而亡。
求生缓缓站起身,随意用衣袖擦拭着嘴角蓝色的鲜血,冷眼看着司玉幽神情逐渐变得痛苦。
那张世间之美的容颜仿佛濒临破碎一般,脆弱到了极点。
这——就是他从前只能仰望的师尊,这就是那个给了他希望,但却一直未能帮他达成夙愿的师尊!
他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不忍,懊悔,心酸,甚至还有一丝丝痛快!深吸了一口气,他快速压制住体内的伤势,冷冷的看着司玉幽,转身欲走。
司玉幽艰难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弱的仿佛要随风散去:“求生!”
求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师尊,还有何吩咐?”他冷漠的声音不带丁点情绪。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求生背影轻颤,他紧紧的咬着牙,猛的转身看着司玉幽道:“是你给了我希望,将我带到重华宫,这百余年的教导,我很感激!可是,你分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却始终不肯帮我!”
司玉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这么一会时间,他体内生机再度流失,惨白的脸,殷红的唇角,凄艳而狼狈,可是那双眸子仍然清亮有神,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微微摇头,认真道:“世间,本无复生之术。”
“不!”
求生怒喝一声,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他颤抖着手指着司玉幽,寒声道:“你还想骗我!复生之术分明就在妙华境中!可是你竟然将这个消息隐瞒了我足有百年!亏我一直真心实意将你当做师尊!你却让我r夜受着煎熬!”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暴怒嘶吼,求生近乎癫狂。
司玉幽眸光仍然柔和,吃力的迈动着步子朝着求生走去,轻声道:“魔尊告诉你的吗?妙华境中——有复生之术?”
求生看着他连走动都那般费劲,心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正汩汩的冒着鲜血,强将心中的不忍压下,冷喝道:“你别靠近我!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徒弟。”
司玉幽脚步微微一顿,眼中划过一抹悲戚,却仍然倔强的朝他迈步。
“妙华境乃是十大上古神阵之一,封印的乃是去往天界之路,根本——没有什么复生之术。魔——最擅长蛊惑!你只是被他蒙蔽了,万不可就此堕入魔道——”
求生眸光颤动着,看着司玉幽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轻柔的拍上自己肩膀,心中一片挣扎。
“为师——从未骗过你半分。”即便被暗害至此,司玉幽的眸光也未曾冷过一点,仍然那样温暖,那样温柔。
求生忽然想起,百年前,那寒冷的冰封之地,他孤独的等候了千年,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师尊。只因他朝他伸出的一只温暖的手,那一声轻柔的“跟我走,我帮你”就驱散了他千年来的寒苦,他曾想过要守护师尊永久,他是真的有想过。
可是,他更想复活!
更想摆脱这让他绝望的寒冷与孤独,他想像个活人一样去活着,享受温暖,亲情,乃至爱情——
他眼中的挣扎渐渐消失,只余下冰冷与决绝,他缓缓抬手,握住了司玉幽的手,冰冷的灵力如蛇钻入他体内,然后狠狠撇开,司玉幽踉跄不稳,大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求生衣摆一大片。他冷眼看着,唇间溢出的是令人心寒的话语:“袖手旁观,便是欺骗!你不懂我,更帮不了我。”
说罢,他不再犹豫,转身飞走,没有半分留恋。
伫立半空,司玉幽静静的看着求生的背影,自责与懊悔让他备受煎熬,那锁魂扣疯狂的吞噬着他的气血,他甚至连继续维持凌空都无法办到,将要坠落时,青鸾剑自动护主,将他载住,缓缓降落。
没过几息的时间,后山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道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半空中尽是灵力飘散的波纹。此时,交战的正魔两道不约而同的停了手,纷纷看向光柱的方向。白长老凝神望去,面色骤然变得惨白,看向一旁的兰长老道:“糟糕!妙华境!”
孙长老一拍老脸,怒道:“这该死的魔族,竟然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白师兄,兰师妹,我们不能在此纠缠,速速赶去后山要紧。”
白长老和兰长老神情凝重,纷纷点头,当即就要御剑而去。一道道黑影却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头一人,便是魔卫之首,青镜。
他微笑着看着众人,轻声道:“魔尊亲自出手,你们去了也没用。不如陪我下一盘棋可好?若是能赢了我,我自然放行。”说着,他轻轻挥手,棋盘石凳悄然浮现半空。
白长老拔剑怒喝道:“青镜魔头,要战便战,别想耍花招。”
他还记得青镜可以用棋盘控制其他魔族,能大幅度的提升他们的修为,如此一来,正道将会陷入苦战。如今司玉幽并不在,凭他们三人的修为,并没有把握能必胜。
青镜挑眉看着白长老,冷哼一声,然后看向孙长老:“白长老不敢!孙长老可敢于我对弈一局?”
孙长老面露犹豫,似在权衡其中厉害。
兰长老心忧后山情况,当即站出来道:“我与你对弈一局。”说罢,一拂袖坐在了石凳上,一双明眸含怒,宛如秋水映阳,波光粼粼,看的青镜眸光一亮。
他抚掌笑道:“早听闻兰长老不仅貌美过人,胆色也不输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说着,他抬手一挥,白玉酒杯悄然浮现,慢慢飞到了兰长老面前。
“我青镜,敬兰长老一杯。”说着,自己当先饮下,然后含笑看着兰长老。
兰长老冷哼一声,那玉杯突然炸裂,数十滴酒液漂浮在半空,只见兰长老玉手一弹,便瞬间极速朝着青镜飞去,青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笑着道:“兰长老亲自敬的酒,我若不喝,岂不是辜负了美人好意?”
说着,他长袖翻卷,那些酒液慢慢凝结在一起,他张口,落入口中,一口咽下。
“好酒!”青镜长笑一声,似很满意的样子。
兰长老心中却是一凛,只有她自己知道适才的攻击,她可是用了八成的修为进行试探,可是却被青镜轻而易举的化解,他的修为实在深不可测。
思及此,她回头看了看白长老和孙长老,眼神交流一番后,便开始与青镜对弈。
二位长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正欲行动。却见魅姬忽然飘飞而来,挡住了孙长老。而白长老的面前却突然多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光头的壮汉,魔卫狂战,一个是黑衣男子,铁卫,二人皆是魔卫,修为不低。
“白长老,许久不见,今日,我们再战一回可好?不过这一次,你可别像老鼠一样乱窜了。”狂战嘿嘿一笑,说完就直奔白长老而去,铁牙也冷冷一笑,紧随其后。
瞬间三人战作一团,白长老顿显力不从心。
孙长老也被魅姬缠住了,魔族显然知道孙长老的修为不如白长老厉害,所以只派了一个魅姬缠住他。孙长老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心中难免不舒服,招招都是狠招,魅姬见状,忍不住嗤笑道:“这老头子还挺厉害,大哥,我可以吸了他的精元吗?”
青镜将手中一粒黑子轻轻落下,转眸看向魅姬,淡淡道:“你喜欢就好。”
只见魅姬浑身黑光大盛,长啸一声,气势顿时增强了许多。往生海损失了两个魔卫,她是后来选拔加入的,尚算新人,这一次若能拿下这孙长老,她的地位必定能攀升。
想到这里,她越战越兴奋,因为棋局的加持,她的修为大幅度提升,孙长老渐渐感觉到压力。
其余的重华宫弟子有的露出了一脸战意,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慌。他们本想上前帮忙,大批魔族却虎视眈眈,双方不由得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白若芙身上多了几道伤口,神情却越加冷然,环视了四周一眼,低声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乃是我重华宫生死存亡的日子,谁也不许存了侥幸之心。我爹已经给师祖发去了信号,相信师祖不多时就能赶回,到时候就算是魔尊,也得夹着尾巴逃跑,所以大家都别怕,别给我摆出一副死了爹娘要死要活的模样来。”
一听这话,不少弟子都眼睛一亮,师祖就快回来了?那这些魔族都无所畏惧了。
而魔族那一边听了这话,却是发出了一阵哄笑。
有魔族嘲讽道:“别做梦了。魔尊何等人物,即便是天界之主也只能和魔尊平起平坐。你们不过一群凡人,怎能和魔尊相提并论。”
“对,让你们师祖赶紧回来,好见识见识咱们尊上的能力——”
“什么重华宫,什么正道第一大派,也不过如此。就连掌门说不定都被尊上给杀了,不知他们还在得意些什么。”
什么?
掌门被魔尊杀了?
白若芙当即脸色一白,下意识道:“你们胡说什么!掌门怎可能被魔尊杀掉?少白日做梦了。”
不少女弟子都跟着附和起来。
魔族中却传来一道声音:“若非如此,那刚才那道紫色光柱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咱们尊上的本事,若你们掌门没事,怎么没见出来阻止,哈哈,一定是被尊上给杀掉了。”
“尊上威武,尊上万岁——”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魔族之人顿时齐声喊了起来,声音震天响,一时间士气大涨。
重华宫这边则一片鸦雀无声,弟子们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惊恐,难道,真如他们所说,掌门真的被魔尊给杀害了?若非如此,为何一直没有现身?
“不可能——”白若芙低声说着,可是就连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只有君不夜,忽然出声喝道:“别听魔族蛊惑,掌门何等人物,那可是修真界千百年来最为耀眼的天才!是咱们重华宫的骄傲,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究竟如何,大家耐心等等。重华宫能存在数千年,岂是魔尊说击垮便能击垮的!”
这话像是一记强心剂,给众弟子安了心,大家都纷纷点头,重新有了信心。
君不夜说完这些,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后山处,心中暗暗想着,不知欢颜此时如何了?不知怎的,他心中有些慌乱,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这时候,妙华境结界前。
孟星璇的手缓缓从结界上松开,看着波纹剧烈荡漾,却没有破碎的迹象时,冷笑着挑挑眉。
“尊上,这妙华境的结界,当真这么难解?”萧漓蹙眉看着结界,里面烟光缥缈,瞧不真切,只让人觉得神秘万分。
孟星璇没有回答,只微微回眸看向欢颜,见她正怔怔的看着求生离去的方向,担忧几乎溢出眼眶,不觉勾起了嘴角,淡淡道:“的确难,但也不适合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萧漓眸光一亮,当即问道。
孟星璇用下巴指了指欢颜,语气蓦地深沉了几分:“她的血。”
血?
萧漓不懂!一个普通修真弟子的血,能破开这妙华境的结界?
孟星璇没有继续说话,忽然抬眸看向天际,只见求生极速飞来,神情冰冷到极致,衣摆上大片血渍暗红,宛如梅花绽放,笑容慢慢扩散。
求生甫一落地,便径直走到孟星璇面前:“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孟星璇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眼,笑着道:“我果然没看走眼,若论冷血,你可谓是重华宫之最。连教导自己百年的师尊都下得了手,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错过了精彩,真是遗憾。”
求生微微凝眸,神情却没有半点变化。
欢颜看着求生衣摆处的鲜血,听着孟星璇故意大声说的话,强撑着的心突然就碎开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看不见了,眼前浮现的只有师尊温暖的笑,仿佛还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唤她“欢颜”。
师尊——
师尊——你在哪?
“师尊——”她忽然喃喃低语,颤动的眸光宛如破碎的星光,逐渐黯淡。
她缓缓看向求生,恍惚道:“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求生回头看她,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竟有些刺痛,他寒声道:“你没魔尊说么?我刚才,对师尊下手了。”
“胡说!师尊的修为那么高,你怎么伤得了他?”欢颜疯狂摇头,目光却定定的看着那暗红色的血渍,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求生的话却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是,若他巅峰时期,我的确伤不了他。但他身受重伤,又中了锁魂扣。浑身气血与生机会很快被锁魂扣吸干,我不忍看他痛苦,便彻底的了解了他。你放心,他死的时候,并未受太多的罪。”
求生是故意这么说的,要的就是欢颜痛苦!
她痛苦,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欢颜怔怔的抬眸和他对视,梦呓般呢喃道:“你——杀了他?”
求生深吸一口气,寒声道:“是。”
下一刻,浓郁的紫光突然从欢颜的身上冒出,她的睫毛开始边长,宛如蝴蝶的双翼,一双眸子瞬间变成了华丽的紫色,宛如最为纯净的紫水晶。
她的皮肤变得如雪白希,没有一点瑕疵,一头墨发瞬间长及脚踝,流光溢彩间,化作了令人目眩的紫色。那束缚着她的紫色星光轰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去。她整个人就那么轻飘飘的慢慢飘飞而起,绝美宛如天仙下凡。
求生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倾城绝丽到极致的女人,就是欢颜?
萧漓也被惊住了,他看着欢颜的紫眸紫发,下意识道:“她——她竟然是——”
那紫色的眸子,比他的还要纯净,唯一能和她媲美的只有孟星璇。
而此时的孟星璇眸光中略过一抹颤动的疯狂,他笑着看着欢颜,仿佛看着世间最完美的珍宝。
这才是她!
这才是真正的她!
而静静漂浮在半空的欢颜,紫发随风飞舞,双手从身侧缓缓抬起,大片紫色星光宛如流萤随着她的动作如影随形,宛如给她披了一件最为华丽的纱衣。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求生,他衣摆的鲜血是唯一能刺激她的色彩。
她失神的眸子霎时间有了焦距,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软糯动人,却冰冷到极致:“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已经一把抓住了求生的脖子,只见大片紫光略过,求生尚未有所反应,便觉得肋骨寸断,被欢颜狠狠的按在了山壁巨石上。
他嘴角带血,震惊的看着欢颜,痛苦道:“欢颜——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欢颜疯狂呢喃,带着紫光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求生的身上,浓烈的魔气钻入他的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经脉与生机,他忍不住痛苦的大喊起来。
他是千年古尸,不该有这样的痛苦。
可是欢颜那奇异的魔气,却是生生的让他如同凡人一般感受到濒死的威胁。
“杀了你——杀了你——”欢颜口中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机械的击打着求生,竟是生生将他身上的骨头都打成了几截。暗蓝色的血液喷射了她一身,她卷翘的羽睫上都布满了血珠,惨烈的场景看的人触目惊心。
“欢颜——住手——”求生忽然抓住了欢颜的手,低声求饶。
欢颜眸光微闪,反手将他的手狠狠掰断。
“啊——”求生几乎绝望,面对这样的欢颜,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冷血而强大的恶魔,那诡异的魔气无孔不入,他连一丁点灵力都提不起来。
“魔尊!快救我。”终于,他只能向孟星璇求救。
萧漓转头看向孟星璇,后者微微点头。
萧漓这才闪身到了求生身边,一把将他抓起,欢颜的拳头如影而至,他生生和她对了一拳之后,往后连退了十几步,吐出一口紫色的鲜血后,才带着求生退回到了孟星璇的身边。
“尊上,她的魔气——”萧漓擦了血,震惊到了极点!
欢颜的魔气,竟然比他的还要高等,完全将他压制住了!难道她——
孟星璇却是满意一笑,轻声道:“魔族圣女!终于出现了。”
“圣女。”萧漓眸光颤动,看向欢颜的眼神莫名的多了几分敬畏。
所谓圣女,便是下一任魔尊!
只有魔族最纯净的血脉,最高贵的血统才能成为圣女!
而对于欢颜来说,他们在说着什么都不重要,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们——至于为什么,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了,但那强烈的杀意已经将她完全吞噬,她不用思考,只凭着本能行事。
她再度抬起手,手腕上一个墨色的手镯正散发着夺目的黑光。
她眸光一颤,恍惚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旋即,便是更为强烈的杀机。
“杀了你们!”她嘶吼着朝孟星璇冲去,浓郁的紫光铺天盖地,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孟星璇面色凝重了几分,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清醒一点,你的魔气与我同源,你伤不了我。”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欢颜汹涌的紫色魔气中竟然悄然多了一点淡淡的金色。
金色与紫色交加,诡异的震撼人心。
“天君的力量——”他眸光一凝,手上微微用力,大片紫光与金紫光芒相抵抗,竟然形成了平衡之势。
欢颜的眼中只有凛然的杀机,见自己被挡住,她痛苦的吼叫了一声,一股黑白灰三色竟然同时从掌心冲出,一瞬间便将魔尊释放的紫色魔气给逼退了些。
“极阴极阳,混沌之气——”魔尊喃喃低语,眼中满是惊喜。
欢颜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边萧漓早已震撼的说不出话,他甚至搞不清楚,圣女的身上到底存在了多少种力量,每一种都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可惜,你修行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魔尊惊叹之余,手掌轻轻包裹了欢颜的手,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紫光,瞬间将她包裹。
欢颜所释放出的所有力量瞬间被逼回到了体内。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