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逆光而立,隐约能瞧见那双绝丽的眸子闪着微光。
欢颜下意思往后缩了缩,紧张的扶着长发。
她害怕被孟星看出自己的异常,可是孟星却慢慢的走进,看着她满身伤痕,嘴角一翘道:“我来带你走啊。”
走?
欢颜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山洞位于重华宫山峰上一处绝壁上,孟星不过是一个凡人,他是如何上来的?
眼看着孟星走到了自己身边,轻轻蹲下,笑盈盈的眸中划过一抹心疼,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带血的乱发,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抚摸心爱的珍宝。
欢颜疑惑的看着他:“这里是绝壁,你是怎么上来的?”
孟星眨眨眼,漂亮的脸蛋逆着光,有些看不出神情,声音却如同平常一般戏谑:“当然是——一点点爬上来的。”
欢颜一怔,摇头道:“不可能,下面都是魔族,你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到达这里?而且,重华宫的绝壁,十分艰险,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爬上来?”
孟星收回手,轻笑一声,淡淡道:“你总是这么多问题,让我如何回答呢?”
“老实回答!”欢颜不觉提高了语调,她忽然发现孟星是那么的神秘,她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就好像在永安镇那一夜,他一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是如何做到不备那些僵尸发现,又是如何找到她的?
那时候,因为他突然出现帮她挡下致命一击,她感动到不行,竟是没有深究。
结合今日想起来,她忽然有些心慌,那种感觉,让她有些害怕。江南行,她已经将孟星当做了最好的朋友,是可以生死与共,分享秘密的人。可是这样的他,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她有些接受不了。
感觉到她的挣扎,孟星忽然笑出了声,拍了拍她的头,低声道:“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说罢,他将欢颜从地上抱起,一步步朝山洞外走。
欢颜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推搡着孟星,喊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你快放下我,现在我不能出去。”
孟星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勾着嘴角道:“别怕,你的不一样,是你最应该骄傲之处,不该感到惧怕,更不该自卑。”说完,他垂眸冲着欢颜展颜一笑。
那一刻,欢颜呆住了。
他发现了她的不一样,而且似乎——知道的更多。
他到底是谁?
欢颜来不及询问,强烈的光便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眯了眯眼,然后朝外间看去。
一眼,魂飞魄散。
一袭白袍的师尊凌空而立,衣衫猎猎作响,那张温柔的脸,如今冷漠如冰。他的身后,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无数重华宫弟子,欢颜看到了大师兄,三师兄,君不夜,白若芙,他们都用一种惊异而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回事?
因为她的变化被看出来了吗?
欢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慌乱的要从孟星怀中下来,她许久未见师尊,应该跪地行礼才对。可是孟星却将她抱得牢牢的,用近乎宠溺的语气道:“乖,别动。”
那样的语气,让欢颜不由得愣了愣,看着孟星温柔的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下一刻,便感觉到重华宫众人投来的目光极其尖锐,像是一把把利刃,要要将她千刀万剐。
“宁欢颜!刑堂弟子回来告诉我,你在永乐镇豢养尸王,我本不信,但如今见你与魔族为伍,却是不得不信了。”白长老手执长剑,怒发冲冠,眼神锐利如刀。
魔族!
欢颜转头朝孟星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了无数黑影。有青镜,还有许许多多或高级或低级的魔族,他们都恭敬的垂手而立,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朝拜他们的王。
而他们的身前唯一昂然而立的只有孟星!
她下意识看向孟星,但见他微微笑着,可是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依然穿着初见时穿的那件华丽的紫色袍子,可是却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个和她谈笑风生,给她买许许多多好吃的,陪她出生入死的孟星,好像不见了。
那双漂亮而温润的眸子里,流淌着她读不懂的深沉,他依然在笑,依然美的妖冶,可是欢颜能看出来,他的笑和从前不一样,她仿佛能看出隐藏在他笑意背后的寒意。
而她,此刻就躺在这样的他的怀中。
“宁欢颜,我——看错你了。”白若芙痛心的看向欢颜,微微摇头,眼底尽是失望。
不久之前,她还拍着她的肩膀,说对她刮目相看,要与她并肩作战。
欢颜有些恍惚,下意识朝师尊看去,只见他正看着自己,清冷而悠然的眸子让她心底乱颤,她下意识喊道:“师尊——”
司玉幽眼底略过一抹复杂,转眼便恢复了平静,看向孟星,缓声道:“魔尊大驾光临,究竟有何目的?”
魔尊?
欢颜浑身禁不住颤动起来,孟星竟然是魔尊,他怎么会是魔尊!
孟星低眸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我来,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许久不见,司玉幽,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欢颜一直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好,很完美的人,所以——我便随她一道来看看,她口中的师尊究竟有多好。”
这话,无异于告诉众人,欢颜这些日子一直和他在一起,而且欢喜十分亲密。
欢颜的脸色越来越白,她颤动的眸光几乎不敢和任何人对视,脑海中暴风雨肆虐。
“宁欢颜,竟然是你将魔族引来重华宫!”白长老怒喝一声,眼中杀意弥漫,寒声道:“你身为重华宫弟子,竟敢做出这等背叛师门之事,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说罢,他一抬手,一道剑光呼啸而来,直奔欢颜的面门。
欢颜面色骤然一白,她害怕的不是白长老的攻击,而是他那些诛心的话。
“我没有,我没有——”她哽咽着呼喊,可是却没有一人朝她投来信任的眼神。
眼看那道剑光就要将她击中,孟星也没有出手护她的意思,三师兄忽然站了出来,一双战斧出现在他手中,挡下了那道剑光,他脸色一白,一缕鲜血从嘴角滑落。
“师尊,小师妹不是那样的人。”他擦去了嘴角的血,一字一顿道。
“求战!你竟然帮这个叛徒。”白长老面色一沉,怒喝道。
求战摇摇头道:“小师妹不是叛徒,她必定是受了魔尊的蛊惑。”说着,他转头看向欢颜,急声道:“小师妹,你快告诉他们,你不认识魔尊,你是被他骗了。”
不认识吗?
欢颜下意识看向孟星,从初见时的惊艳,到永乐镇他舍命相救的感动。欢颜喉头滚烫,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她颤动的眸光看向三师兄,眼眶红红的,张了张嘴,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师妹!”求战慌了起来,急声催促。
“不必问了!”这时候孟星突然开口了,云淡风轻,笑意如水:“她的确不认识我。”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孟星璇!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白长老眉头狠狠一蹙,怒声质问道。
孟星,不现在应该称为孟星璇。
他勾起嘴角笑着,低头看向怀中脸色煞白的欢颜,淡淡道:“你听到了?我不是孟星,我叫孟星璇!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普通人,我是魔尊!”
“意外吗?害怕吗?但我可有一日,或者一刻,曾要害过你?”
欢颜呼吸一滞,下意识道:“你为何要骗我?为何——”
“要置我于这个地步?”
孟星璇轻轻一笑,转眸看向重华宫之人,肆意大笑起来:“你抬头,看看你的同门。看看这被你当做家的重华宫,他们正用什么眼光看着你。”
欢颜像是木偶一般,随着他的话语朝重华宫众人看去,除了三师兄,还有君不夜为她露出焦急的神情外,每个人都是冷冷的,甚至是带着杀机的,就算是师尊,也一直神色清冷,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信任,也看不到怀疑,就好似一潭澄净的湖水,一眼看到底,她看不到自己的一点痕迹。
心倏地痛了起来,她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低声道:“那又如何?这都是你害的——你放开我,放开我!”
孟星璇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环视了重华宫众人一眼,低声笑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语调道:“就算我现在放开了你,就算现在撇清了关系,你以为他们会像从前那样看待你吗?”
“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不会听你的解释!忘了尸王的事吗?他们只相信尸王是你豢养的,却不会相信,你取了内丹,是为了救治全镇的镇民!”
“大师兄在场,他会为我作证。”欢颜咬着牙反驳。
孟星璇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是吗?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欢颜咬着牙不语,冷声道:“放开我!立刻!”
孟星璇苦恼的皱了皱眉,伸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语气中带了些许不耐:“待得我的事办完了,我自会放开你。”欢颜张了张嘴,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同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这时候,孟星璇忽然抬头冲着重华宫众人笑了笑,朗声道:“今日我来到重华宫,不是为了大开杀戒。否则,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站着和我说话。”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司玉幽,勾起嘴角道:“即便是你们的掌门,也不行。”
司玉幽神情仍旧冷冷的,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缓声道:“那你所为何来?”
孟星璇笑着和司玉幽对视,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戏谑与讥讽:“怎么,你不问问你心爱的小徒弟,为何会与我在一起?又为何看她满身是伤,却一点也不关心呢?”
司玉幽眸光一凝,沉默着没有回答。
欢颜虽不能言语不能动,却能听见,她下意识将眸光朝师尊看去,心如针扎般一下一下,越来越疼。
“看来,她眼中最尊敬,最重要的师尊,竟然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真是可悲。”
“孟星璇!你少蛊惑人心,这宁欢颜生性忤逆,竟对自己师尊生出不尊之心,而后又私自下山,豢养尸王求取内丹,不走正途,落入魔道!如今,又与你这个魔头为伍,她已经算不得我重华宫的弟子!”说这话的人是一直沉默的兰长老,她悠然走出,看了欢颜一眼,缓声道。
白长老一脸的深以为然,寒声道:“掌门师弟,这宁欢颜乃是你的弟子,如今,要如何惩处她,还请你示下。”他重重的咬着示下二字,眼神中杀机凛然。
欢颜眼中痛苦挣扎,张着嘴想说话,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想告诉所有人,她没有对师尊不尊,没有豢养尸王,更没有投靠魔族。她还是重华宫的弟子,还是从前的宁欢颜。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挣扎,除了师尊。
他清冷的眸光遥遥望来,欢颜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她祈求的望着他,眼底写满了渴望。
师尊!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掌门师弟!”孙长老也站了出来,看向司玉幽。
所有重华宫在场的弟子数以千人,都看向他们的掌门,等待着他的回答。
求战忍不住“扑通”一下跪在半空,恳求道:“师尊,小师妹是您一手带大的,您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那么单纯,那么可爱。她只是被魔尊给骗了,您刚才也听到了,魔尊承认了,师妹与她并不相识啊。”
“求战!你万不可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心。这魔尊的话能信吗?宁欢颜不尊之心,整个重华宫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她豢养尸王取内丹也是我刑堂弟子亲眼所见,求生当时在夜场,你何不问问他?”
求战忙看向求生,急声道:“大师兄,你快帮小师妹说说话啊。”
求生微微凝眸,看了欢颜一眼,最后摇头道:“永乐镇一事,我的确在场,但到场时,只见尸王已死,欢颜有没有豢养尸王,我——并不知道。”
这一句话,几乎将欢颜打入了地狱。
她震惊的看着求生,然后分明感觉到孟星璇戏谑的朝她笑了笑。
白长老又问道:“那当时,与欢颜在一起之人,是否就是魔尊?”
求生短暂的沉默后,重重点了点头道:“的确,他们在一起,而且很亲密。”
听完这话,白长老扭头看向欢颜,沉声喝道:“现在,你还能狡辩吗?求生是你大师兄,他总不会诬陷你!你身为重华宫弟子,竟与魔尊有染,如此行径,我重华宫如何还容得下你?”
欢颜已经听不到白长老的喝骂声,她定定的看着大师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所言,会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被自己的大师兄出卖,是什么感觉?”孟星璇低头看向欢颜,笑意满满的眼中,她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遍体鳞伤。
“大师兄,你——”求战难以置信的看着求生,气恼的涨红了脸,他又看向师尊,急声道:“师尊,你知道小师妹的为人,你是最了解她的不是吗?”
司玉幽一直在沉默,直到此时,他缓缓迈步了一步。
这一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孟星璇都朝他看去,只是嘴角始终挂着戏谑的笑意。
司玉幽缓缓拔出了青鸾,遥指向孟星璇,清冷的声音如水流淌:“欢颜是我的弟子,如何惩处,我自有决断。眼下要做的不是讨论一个小小弟子,而是如何对付魔尊。”
白长老眉头皱了皱,却也拔剑指向孟星璇。
一时间只听得空中剑鸣声无数,气势宏大惊人。
孟星璇敛眸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打打杀杀。司玉幽,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仍然掩饰不了你体内生机流逝的事实。”
“修为虽然提高了许多,但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的感觉是不是很痛苦?”
“废话少说。我能不能敌过你,一试便知。”司玉幽似乎没了耐心,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孟星璇的面前,长剑直指他的眉心。孟星璇动也不动,只静静的含笑看着他。
二人之间灵力与魔气互相抵挡,看起风平浪静,实则危机无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魔尊云淡风轻,司玉幽面色清冷。可是他握着剑的手却隐隐的开始颤抖,脸色也多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欢颜看在师尊这样,心急如焚,可是却帮不上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受着极度的煎熬。
忽然,孟星璇抱着欢颜往后退了一步,司玉幽缓缓垂剑立在原地,凝眸看着他。
“不愧是司玉幽。”孟星璇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语气却仍旧满是不在意:“若是再给你一些时日,兴许真能与我一战。但前提是能修复你体内的封印。”
“若非再这么拖下去,你可真就没几日可活了。”
司玉幽不言不语,默默的举起了剑。
孟星璇眉头一皱,眼神慢慢变得冰冷:“我说过,我今日来,并不是为了与你相斗。”
这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魅姬突然出现在孟星璇背后,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低级魔族,他们抬着一顶大花轿,而魅姬的手中还捧着一对龙凤花烛。
“尊上,您要的东西,属下都备好了。”
孟星璇点了点头,神情认真道:“我今日来,是专程来提亲的。”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欢颜,笑着道:“我对欢颜一见倾心,欲要纳她做我魔族之后,但她心中一心想着的只有她的师尊,所以,我只好前来问问,你对这桩婚事,可有意见?”
司玉幽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不止是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欢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震惊的看着孟星璇,却见他调皮的冲她眨眨眼,低笑道:“不要这副表情,天下间想嫁给我的女子数不胜数,你该感到荣幸。”
荣幸?
欢颜此刻恨不得抓破孟星璇这张脸,看看藏在他漂亮的皮囊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做梦。”就在这时,司玉幽给出了他的答案。
欢颜的心随着他的声音重重的跳了两下,一时间眼眶泛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孟星璇似乎早已料到司玉幽的回答,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孟星璇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魔族纷纷逼近了一步,魔气顿时染黑了半边天。
司玉幽面色清冷,寒声道:“我重华宫的弟子,只要入重华宫一日,便是正道之人,若要入魔,即便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他性命。”说罢,他手中青鸾剑一声清鸣,他的气势开始陡然攀升。
孟星璇见状,微微眯眼,冷笑道:“原来你适才未尽全力。”
说罢,他忽然将欢颜放下,交给魅姬看管,然后“唰”的一声打开折扇,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底气何在!”说罢紫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司玉幽微微敛眸,青云决运转到极致,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欢颜被孟星璇制住了,魅姬便放心让她站在一边,脚下浓郁的魔气宛如平底一样托着她。黑雾弥漫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欢颜的眼底有浓郁的紫光闪过。
“重华宫弟子听令,斩杀魔族,拿下宁欢颜这个叛徒。”白长老忽然高声喊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令人心惊胆寒的剑鸣声。
魅姬将龙凤花烛收好,看了欢颜一眼,冷笑道:“所谓正道,无非是比我们魔族更冷血无情罢了。你所看重的同门情谊,在所谓的正邪不两立之间,根本不算什么。”
说完,她当先冲了出去,与重华宫弟子战在了一起。
欢颜静静立在原地,仿佛没听到一般。
耳畔风声,剑鸣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眼眸的颜色也渐渐变成紫色。
兴许是情绪波动的太过厉害,她开始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四周的魔气让她觉得好舒服,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就在这时,求战飞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声道:“小师妹,快,跟我走。”
她蓦地清醒过来,眼底紫光徐徐褪去。
她不能动弹,求战便将她背在背上,刚走出没几步,便看到了一脸寒气的求生。
“大师兄——”求战以为他是来帮忙,便道:“小师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你快些想想办法。”
求生点点托,走到他们身边,忽然一抬手,拍在了求战的胸口,冰冷的灵力山呼海啸般将求战吞没,欢颜从他的背上跌了下来,被求生一把抓住,眼看着求战从半空落了下去,而四周魔气汹涌,竟无一人看到发生的这一幕。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