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可长生。”陈扬风轻云淡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张坚眼神略微波动了一下，旋即问道：“真的吗？”
陈扬点头，道：“修道固然可以长生，但长生者，百里无一。”
张坚脸色又有些黯然，若长生如此简单，岂非人人都去修道了。
陈扬将他脸色上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道：“你的天资很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你如果愿意修道，我相信，你将会成为那一百个人当中的成功者。”
张坚脸色变幻不定，陈扬见状也不催促，道：“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愿意修道，我就教你，如果你觉得王权的生活更适合你，那么日后的修炼，我也不能在帮助你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陈扬起身离去，留下张坚紧蹙眉头，垂目思考。
瑶姬早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陈扬离开后，她小跑过来，晃着张坚的胳膊，道：“哥哥，你为什么不答应师傅啊？”
张坚摇摇头，道：“小妹，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修道，但是我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瑶姬听不懂张坚的话，她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呆萌的女孩，说些稍微有深度的话，她就听不懂了。
陈扬好几天没见到张坚了，他没有问瑶姬，甚至连神识都没有释放。张坚是个聪明的孩子，关于取舍，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第六天，张坚出现了。
“陈叔，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吗？”张坚的语气有些近乎哀求。
陈扬问：“你要多久？”
张坚心里思量了一下，道：“十年。”
陈扬眉头皱起，双眼与他碰触在一起，张坚的眼神有些闪躲。
“好。我可以给你十年的时间。但是在此之前，我不会教导你修炼。”陈扬知道他要这十年干什么。
他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张坚既然想通过这十年的时间，来判断自己究竟是对哪一个感兴趣。那就让他去判断吧。但他试图两者并行，陈扬很直接的告诉他，不可能。
陈扬的任务只是引他入道，而不是真的要收这个徒弟。
张坚如今尚且还只是一个太子，心气便如此之傲。陈扬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真的能够经历那么多的劫难，最终成就大道？
张坚有些失望。道：“陈叔，十年的时间，可以令我对修道有更深的体会，而我也不会因此耽搁了对朝事的管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你为什么不肯教我？”
陈扬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坚这小子在对他耍滑头。自己为什么不教他？
这么浅显的问题，张坚竟然还询问自己？他是在明知故问，是在试探自己，是想浑水摸鱼。
陈扬心里忽然有些愤怒。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光明正大的，用睁眼瞎的事实来质问自己。试图让自己妥协。
陈扬望着他，道：“王权，还是修道，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就告诉我。”
张坚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望，陈扬说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自己能走的路，只有一条。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次的谈话交流，让陈扬与张坚之间的关系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每次教瑶姬修炼。张坚也不在一旁偷看。而这般的日子过了大约三年左右，这些年。陈扬与张坚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扬每天都会释放神识，捕捉到张坚的气息。他发现，张坚依旧一个人在修炼，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去吸收灵气。虽然缺乏陈扬的教导，也没有正统的功法，但他的修为依旧在不断的提升着。
陈扬不肯教导他修炼，似乎并未阻止他修为上的进步。这一点，让陈扬有些失算。
光严妙乐国国泰民安，净德王与宝月光相亲相爱，整个国家都呈现着欣欣向荣的一面。
然而意外从来都是从天而降，不会给人半点准备的机会。
净德王一日早朝中，突然暴毙而亡，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坐在下位的张坚见到父王突然闭上了眼睛，还以为他昨夜没有休息好。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轻声喊了几声，净德王却没有回应。
张坚自从修炼后，六感超于常人，细细一感言，心中顿时一慌，急忙扑了上去。
“父王，父王！”
张坚眼眶瞬间泛红，声音悲怆。下面的大臣听出了不对劲，纷纷询问。
净德王的身体有些僵硬的从王位上倒下，被张坚抱在怀里，张坚转身，红着眼眶对众大臣道：“父王驾崩了！”
……
“生死有命。”面对眼神期待望着自己的张坚，陈扬虽然对净德王的死亡感到遗憾，但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复活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而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扬不愿意强行逆天改命，从而背负因果。
张坚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陈扬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既然不能给他希望，那说些安慰的话也不见得就有太大的用。
净德王的葬礼很隆重，百姓们自发组织为净德王戴孝三天。而这几天，张坚和瑶姬的情绪都很不好。瑶姬这段时间里，几乎都是在伤心痛苦流眼泪中度过的。
净德王驾崩，新的国王理应是张坚，但张坚却说自己需要考虑。大臣们吃了一惊，最吃惊的莫过于宝月光。
宝月光将张坚喊来了后宫，宝月光自从净德王去世后，整个人看上去就总是显得特别疲倦，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母后，喊孩儿来有什么事吗？”张坚与宝月光相对而坐，这是净德王去世后，母子俩的第一次正面对话。
宝月光望着眼前已经二十一岁的儿子，已然一副大人的模样了。
“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宝月光忽然有些感慨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旋即问道：“为什么不愿意继承王位？你父王曾对我说，你日后一定会是一位明君。”
张坚微微摇头，眼神愈发坚定起来，道：“母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宝月光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比做国王更重要，便问道：“什么事情？”
张坚眼中盛放出两道坚定的精光：“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