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多年谋划，他也只统共见过两次这样的莲花儿而已。
他心里很清楚，没有特定的原因，纳兰涟是不会心软的。
莲花儿，向来是认准一个目标咬死不放松的人！
今夜，定然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导致主人心意动摇了。
莫六想了想，沉默了一秒，还是决定开口询问。
他不敢保证纳兰涟一定会回答，但是至少，也会觉出半点端倪。
“主人，您有何困惑？”
这话问地直白，莫六抬起那张从不暴露在人前的脸，低声问道。
他知道，纳兰涟不喜自己的部下和自己绕弯子。
直话直说，这代表着一种忠诚。
困惑？
似乎也没什么困惑。
纳兰涟出神地望着莫六半晌，继而缓而慢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眼中，是浓浓的讽刺和轻蔑。
“没什么，许是本殿下喝多了酒，看多了美女，有些昏了头罢了。”
“没事了，莫六，你先退下吧。”
莫六疑惑更甚，却也不敢多问。
主子不愿意说的事，就算再怎么逼问也无济于事。
莫六定了定，这才颔首，行了个标准的礼，一转身，就打算撤退。
就在此刻，纳兰涟忽然开了口。
“慢着！”
正要消失的莫六身形一顿，然后立刻调整过来。
转过身，他再次半跪着，低着头，不说话，那姿势有多虔诚，就有多卑微。
“主人，您的命令，是我生的希望！”
他扬声回应，立表自己的铁血丹心！
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纳兰涟忽然勾了勾唇角，笑了。
眼中的自嘲意味更浓，他平淡地侧了头，恬淡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有些出神。
“立刻去查‘芙蓉’的身份背景。我希望尽快安排她进太子府，思想工作，由我来。”
与往常一样，莫六正想一口应下。
却不料，脑袋一震，他吃惊地抬头，眼睛里闪烁的，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主子，你要涉身犯险？”
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印象中的主子，总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凝视着一切。
而这一次，要他做的，仅仅只是调查身份资料这么简单？
这在接纳那个不起眼的花楼女子的时候，就已经查明了呀！
纳兰涟，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他……不明白。
终究是主子的命令，莫六无权干涉太多。
既然是纳兰涟的决定，总有他的想法和决断。
可这一次，纳兰涟像是察觉到他的疑惑，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了。
“是不是疑惑我为何这样做？”
莫六怔松了片刻，沉默地点点头。
纳兰涟继续笑笑，手心里把玩着的玉扇，忽然被他轻轻一丢，落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莫六，明白女人对我的意义吗？”
莫六：“……”
——主子哎，这我怎么懂啊！！！偶还是处男一枚哎！
望着莫六苍白的脸上陡然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纳兰涟蓦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家伙，敢情是被他调戏了啊！
莫六委屈地闷声不坑，心底却微微松了口气。
好歹，主子不算太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