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霍叔叔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郑叔叔这句话他实实在在的听懂了，摇头说：“我我我不去，好多蚊子，郑叔叔你知不知道墙角和水池旁边蚊子最多。”
郑砚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胡非眼见不好，一溜烟跑了，跑之前顺便端走了蚊香，坐在墙角里啃玉米。
霍贤从空间重新点燃一盘蚊香，道：“先吃饭吧。”
“……”郑砚无语凝噎，真是站着说话屁股不疼，他怎么可能吃得下！
郑砚压低了声音道：“怎么突然提这个！”
“突然？”霍贤道：“不是你主动要求，勾|引我的吗？”
郑砚眼前一黑。
卧槽勾|引这顶帽子太大了能把人压死，他才没有！
想到这里突然记起来，之前出发前在坦克里的对话，霍贤该不会因为这个误会什么吧。郑砚恨不能自打嘴巴，让你口无遮拦！
他只不过是仗着那时候人多，霍贤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但现在……人很少的啊。
郑砚警备的看他一眼，也不敢再提吃什么火锅了，往怀里揣了几个嫩玉米，跟胡非一起蹲墙角去了。
霍贤一点面子都没给郑砚留，他们既然蹲了墙角，便没将两人喊回来。
郑砚啃完了玉米，还没吃饱，又有点拉不下脸回去再吃。
最后抢了胡非啃到一半的鸡爪吃，气的胡非踹了他好几脚。
霍贤像是真的在赶时间，吃饭吃的很有效率，才五分钟，桌子就空了。
霍贤将盘子收起来，又将桌子凳子蜡烛统统收进空间，然后拿起大刀。
郑砚欲哭无泪，盼了半夜盼到吃饭，结果就吃了几个玉米，不顶饱的啊！
郑砚拖着胡非，一起走过去，道：“还有吃的吗，我还没吃饭呢！”
霍贤露齿一笑，笑容有些森然，“干完吃。”
郑砚被他笑得傻了几秒钟眼，默默的后退两步，不是他多想，这句话像是一把实体的刀，在他屁股后边比划，看看怎么扎比较好。
郑砚还想说什么，霍贤似是看出他的想法，神色有些不悦，眼神深沉。
郑砚愣了愣，鲜少看见过霍贤这种表情，不由后退一步。
他这才断定，刚刚霍贤的笑容确实有点不怀好意。
霍贤附身贴到他耳边，木然道：“别扫兴。”
郑砚呆了几秒，抓抓耳朵，怔然后退一步。
霍贤补充道：“性|生活不和谐，影响生活质量。”
“……”郑砚断然道：“我是夫。”
霍贤没说话，给他占嘴上便宜的机会。挥手，示意两人退后，猛然拉开两扇木门，侯在外边的丧尸一锤敲空，紧接着就反应过来，齐齐涌进屋里。
然而丧尸没有机会再走几步，霍贤趁刚开门丧尸迟钝的反应的一瞬间，手里武器果断挥出，丧尸扑腾倒在他的脚下。
直到霍贤走出门外，在里边发愣的郑砚才郁闷的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啊。
胡非拉拉他的手指头，自觉的将倒在木门门口，三只丧尸的晶核挖了出来。
郑砚蹲下来无语的想，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不过奇怪的是，他和霍贤有时候还会擦个枪走个火，李光明和李昀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
连撸都没见他们撸过。
一条街总共有十多户人家，他们站在街头，头上绑着灯，跟在霍贤身后挨家挨户的突击进去。
每户人家多达四五只丧尸，少则只有一个，偶尔看见一两户没人的，大概是全家逃命去了。
郑砚照例要跟着打丧尸，等忙得过来的时候就帮胡非挖挖晶核。
不过这回，霍贤出手格外的狠准而快，几乎没给他插手的机会。
郑砚数次想见针插缝的帮一帮忙，霍贤都无情的把他格开了。
连续五六次，郑砚终于憋不住了，在他身后低声道：“你搞什么英雄主义？”
霍贤百忙之中，看了看他的小身板，摇摇头道：“省点力气，一会有用。”
郑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省下来的力气一会有什么用。
于是郑砚冲的更凶猛了，卧槽小爷宁愿打丧尸好不好！
然而剧烈的抗议，被更加剧烈的压制下去了。
郑砚帮不上忙插不上手，霍贤打定主意不让他打丧尸，郑砚忙了一会，最大的功劳就是添了点乱。半晌之后，看他一点松口松手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抑郁的跑回来和胡非挖晶核。
时间缓缓地流走，直到最后，郑砚也只稍微派上了一点用场。
胡非两人将最后一户人家的丧尸晶核挖取完毕，郑砚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尸体。
生是一家人，死是一家鬼，人生也算圆满了。
这回撤退撤得早，才三点多钟，霍贤就收工回家。
郑砚和胡非面面相觑，胡非疑惑道：“郑叔叔，今天好早呀，天还没亮呢。”
郑砚脸有点红，抬头看看霍贤，男人好整以暇看他，完全没有帮腔的意思。
郑砚搓了搓脸，不太自然的说：“嗯。”
胡非眨眨眼睛，嗯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三点决定走人，但是逐步走到村外，连走带打丧尸的拖延时间，等出村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郑砚站在村口磨磨蹭蹭，道：“这还不到三点半呢，走太早了，吃亏，我不想刷碗洗衣服，再等一小时好不好？”
霍贤道：“不太好。”
郑砚心都碎了，这还不到三点半！等到田橙和周子康两队出来，恐怕他半条命都没了吧。
胡非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下意识觉得气场不大对，本想默默的走在最后边，但是怕丧尸把他扑倒，只好默默的走在最前边。
郑砚心砰砰跳，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你不爱我。”
“……”霍贤蹙眉，沉声道：“什么？”
郑砚悲愤道：“你不爱我，你只想和我啪啪啪，你只爱我的身体。”
霍贤：“……”
霍贤摸摸他的额头，道：“烧傻了？”
郑砚：“……”
真是一介粗人！
又走了一段路，郑砚忽然再次压低声音，道：“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去偷情，开|房什么的？”
霍贤道：“胡说八道。”
郑砚撇撇嘴，突然想起什么来，大步向前，跟胡非并驾而驱。
郑砚低头，跟他商量道：“你还想不想学弹弓？”
胡非眼睛一亮，狂烈的点头，迭声道：“想啊想啊，特别想。”
转而胡非狐疑看他，不知道他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可……以吗？”
“当然可以。”郑砚拍着胸膛道：“你还不相信我呀，郑叔叔一出马，保管给你搞定。”
胡非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道：“不是你说让我自己说的吗，怎么不啦？”
郑砚心里哼哼两声。
心想反正都要做出牺牲，怎么也不能让霍贤轻易得逞，得讨要一点报酬什么的。
然后不要脸的从胡非这里得到点好处……唯一的缺憾就是，胡非太小了，能做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阿拉伯神灯？”郑砚问道。
胡非啊的一声，道：“读过，很有名的童话故事，怎么了？”
郑砚道：“我就是那盏灯，帮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情，不能拒绝。”
“啊？”胡非犹犹豫豫道：“如果你让我打你呢？”
郑砚：“……”
郑砚：“不会发生这种事，我又不傻。”
胡非点头道：“没问题，但是你也不能让我打霍叔叔，我会挨揍的。打田橙阿姨倒是可以，她舍不得打我。”
郑砚无语道：“你还真是恃宠而骄啊。”
两人击掌为誓，郑砚把胡非丢在前边，去和霍贤谈判了。
郑砚和霍贤边说边走，很快到了坦克周围。
胡非吃了教训，到了坦克边就围着坦克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丧尸埋伏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两人。
郑砚挥挥手，道：“进去凉快去，我跟霍叔叔说点正事。”
胡非还以为他是在跟霍贤商量是否教他的那桩事，连连点头，配合的不能再配合了，还悄悄地冲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啊行行行。”郑砚连连点头，把胡非打发走了。
等胡非进去之后，霍贤才认真看着挥汗如雨的郑砚。
“还带附加条件？”霍贤面无表情的问，眼里却一片柔和。
“反了你了？”
郑砚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霍贤叹气，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如果他提出要求，他怎么可能忍心拒绝，还用得着提这些条条框框？
不过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霍贤道：“可以，哪些项目？”
郑砚呆了呆，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
郑砚唯恐他反悔，赶紧在心里打小九九，算了算，说：“应该有打弹弓……包括打|枪，还有翻墙？还有什么？武打？武功就是格斗一类的吧。”
“没有问题。”霍贤温柔的说：“还有什么？需不需要其他人加入？”
“……”郑砚无语道：“需要啊！问题不都在你吗，只要你肯收，我都愿意学啊！”
霍贤笑道：“你就免了。”
郑砚：“……”
郑砚根本顾不上跟他吵，想了想，捂着屁股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小出血。说吧，做几次，哥哥我奉陪到底！”
“是吗？”
郑砚一言九鼎的说：“当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君子一言九鼎嘛。”
霍贤屈指一算，打弓打|枪，舞枪弄棒，近身格斗，远距离……等等，统共加起来……
霍贤道：“三十二次。”
郑砚：“……”
郑砚环胸，挑衅道：“你可以吗你？”
霍贤补充道：“每天。”
郑砚瞪大眼睛，挖了挖耳朵，不可思议道：“我没听错吧？”
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打丧尸，剩下的时间满打满算五个小时……就算他能坚持，也是个早|泄的命好吗。
郑砚同情的看他，“难道你不行了？”
“行不行你还不清楚？”霍贤道。
郑砚退了一步，道：“你醒醒，时间不允许，空间也不允许，别胡来了好不好，一般时候大家都在，你不是在做梦的吧。”
“谁说空间不允许？”霍贤挑眉道：“来。”
话声刚落，两人眼前一闪，进入空间里。
空间的温度和外界温度有联系，温差并不太大，里面也很热。
郑砚这才想起来，空间的时间和外界时间差别可以调整，每三个月能调一次。他们上次调整是在末世爆发之前了，到现在早就过了期限。
如果将1:2，调回1:10，外界一天，空间十天，十天32次绝逼不是很大的问题。
但对他而言，问题大的没边了。
郑砚吞了吞口水，扭头就跑，“胡非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霍贤挪移向前，堵在他面前，道：“往哪儿跑？”
……
一直都是厚积薄发，或者是厚积不发。这回没有时间限制，也不用顾忌别人，做起来就有点把不住。
刚大战了三回……对于郑砚单方面而言……霍贤只有一次，他就撑不住趴在空间昏昏欲睡。
霍贤还没吃饱喝足，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他出去。
以至于周子康和田橙两队在村口集合，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想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然而用对讲机传呼他们，那边也没有回音。
那三人下落不明、音讯全无，四人心里边都有点打鼓。虽然霍贤看起来很是靠谱，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会栽在哪只丧尸身上了吧？
再看向通向村里的小路的时候，时不时冒过来一只丧尸，田橙就有点心惊胆战了。
唯恐跑出眼熟的两只大丧尸带着一只小丧尸。
田橙开始想入非非，如果那样的话，她是含泪大义灭亲，还是和他们同归于尽共赴黄泉啊。
黄泉路上相见，郑砚一定会一边感动的流泪，一边骂她死过来当电灯泡干嘛的……
周子康原地打转，又等了十多分钟，暴躁让他爆发，只一下就捏死一只丧尸。
“不能等了。”李昀道：“天越来越热。吹声口哨试一试？对讲机也许会没电，哨子总不会出问题吧。”
周子康唉了一声，一鼓作气，吹起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口哨，久久不停息，传出老远。
“吹了吹了快跑。”周子康说：“丧尸耳朵很好使，我们先躲起来。”
正当几人不知进退的时候，坦克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不太明显的口哨声，断断续续的，明显中气不足。
“在那边！”村口就近的丧尸开始聚拢过来，四人忙了一夜，现在又累又热，谁也没时间跟丧尸周旋。
听见口哨声从坦克那边传来，登时放下半颗心，往坦克方向飞快的跑去。
等跑过去之后，后边过来的路上有十多只丧尸跟在身后过来。
田橙率先爬进去，一进去就舒服的连声叹气，里面太凉快了。
胡非自己在坦克里边睡了一觉，刚刚才被哨子惊醒，现在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发困。
“你郑叔叔和霍叔叔呢？”李昀最后才进来，问他。
胡非眨眨眼睛，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还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不在外面吗？”胡非眨眨眼睛，困呼呼的说。
“不在啊……”田橙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呀，天还很黑，我们就回来了。”
胡非道：“郑叔叔让霍叔叔教我武功，他们不在外面吗，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胡非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语句不通。不过把重要信息都交代出来了，在场的几人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回来了，又去哪里了？”田橙疑惑道。
周子康往地上一躺，眯着眼睛道：“两人都是人精，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好不好。”
田橙摸了摸肚子。
周子康道：“我现在才发现郑砚和霍贤真是不能得罪啊，我们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这两人要是失踪一天，我们一天就没饭吃。”
田橙口袋里还有点米，抓出一把塞进周子康嘴里。
周子康咯嘣咯嘣的吃生米。
天气热，什么东西保存期都很短，外面只放了很少很少的食物。不然气温这么高，原本六个月保质期的食物，在这种情景下一放，保存时间也会缩减大半。
他们倒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得吃。
坦克里边订着一个铁架，上面有供食用的饮用水还有一些零食，平常用来解解馋还可以，填饱肚子就妄想了。
忙了一天，臭烘烘的，几人将中间的隔层拉上，各自用水稍微擦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外边因为周子康一声口哨引来十多只丧尸，都围在坦克周围，不过没有聚在门口外边，而是分布在四周游荡。尽管如此，也够现在的他们喝一壶的了，太累了。
少了一队，分不出谁洗衣服，田橙将几人的衣服堆到一起，打开坦克的一条缝，和外边的丧尸打了个照面。
田橙没工夫跟他纠缠，把周子康招呼过来，周子康一脚把丧尸踹出一米多远，田橙把臭烘烘的衣服扔到地上。
关上门之后，里边总算不那么臭了。
发电机和空调慢悠悠的运转着，就算没人在空调里面，他们也开着空调。
坦克密封度还不错，不太跑冷气，保持在睡眠模式，里面的温度足够让人感到清爽，也不至于一开一关的，费时费事也不省油。
虽然没吃的，但他们都有玩的。玩具这东西只要不坏和没电，不至于像食物那样不经放。
田橙从放水的柜子上把火腿肠和卤鸡蛋、口香糖和巧克力统统拿下来，一人分了一些，暂时充饥。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田橙把能咽的都吃了，最后才破开两片口香糖慢悠悠的吃。
周子康翘着二郎腿道：“谁知道啊。”
田橙道：“你都不担心他们吗，瞧你那副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良心。”
周子康赶紧双手投降，说：“你别冤枉我，我可没有那么想。”
周子康道：“我是比你了解郑砚。他和霍贤身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了解他们吗？以霍贤的手段，就算遇到危险，逃跑的时间没有，求救的功夫总有吧？既然没什么动静，就表明没什么危险，我挺放心的。我就是不放心我自己，我好饿。”
田橙：“……”
田橙一听有理，没再说话，默默翻手里的书。
几分钟后，田橙可怜巴巴地说：“我也好饿，我中午就没吃饭。”
胡非笑嘿嘿的拉仇恨道：“田橙姐姐没吃饭吗？我吃饭啦！我吃了煮玉米，特别好吃，还有龙虾鸡爪面包……”
田橙摆摆手，有气无力道：“饶了我吧，别报菜单了，我更难受了。”
“哦！”胡非毫不受影响，语气轻快地说。
他往门口看看，郑叔叔和霍叔叔还没回来。
但是等他们一回来，他就可以学习打弹弓啦，等出师之后，就不用挖晶核了。
***
从三点半到九点半，六个小时，在空间相当于十二个小时。
除了短暂的睡眠之外，霍贤一会就没闲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他。
直到最后，郑砚浑身又黏又腻，简直度秒如年。脸从最初的绯红一片到隐然露出苍白，觉得自己快要精尽人亡了。
“你好了没啊，我好想睡。”郑砚推了推他的胸膛，徒劳无力的反抗。
霍贤咬着他的耳垂，轻声说：“出去再睡。”
“好的。”郑砚干脆利落的说：“我现在就出去。”
郑砚瞪了他一眼，求死不能的道：“我好累啊，你都不累的吗，奇了怪了，动的人明明是你啊。我不来了，都做了好多次了，我要睡觉，晚安。”
霍贤笑道：“很多次是你，我只有两次。”
郑砚瞬时就红了，在心里偷偷咒骂霍贤没完没了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