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梦吗？
清隽秀雅的黑发青年倚窗而立，脸色苍白表情微带空茫，一身病号服趁得身体更为柔弱。他抬手张开五指在额前，灿金色的星屑碎光如细沙般穿过指间缝隙流泻下去，那画面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言言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冷静优雅却又隐隐透着温和亲昵的女声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一同响起，打断了黑发青年有些纷乱的思绪。
凌慕言扭过头，勾唇微微一笑，“我很好，妈妈。”
隐隐与凌慕言轮廓有几分相似的秀雅女人单手抱臂，微微一挑眉，气质雍容又贵气，那低低的声音婉转而魅惑，“我记得宝贝你每次的回答可都是这句话，你觉得妈妈会信吗？”
凌慕言顿时轻轻叹口气，摊手一脸无奈，“因为我本来就已经好了，是妈妈你不放心硬要我再多呆几天啊。”
顿了顿，他又微微鼓了鼓脸颊，多添了几分稚气的可爱，“您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嘛。”
“你以为你是真的因为营养不良晕倒被送进医院的吗？”程苼颜将西装小外套挂在臂弯处，懒洋洋地嘲讽道，“虽然我是真的很怀疑他们说出了车祸伤势严重的到底是不是我面前的宝贝儿子。我想检查报告上除了作息饮食不规律引发的问题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毛病——更别提什么伤势了。”
说着她还轻呵了一声，不冷不热地道，“我程氏的继承人居然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这真是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了。”
“哪有什么营养不良，都是医生他们太大题小做了啊……”似是想起什么，凌慕言黑眸蓦然闪过一丝异色，复又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我也很奇怪呢，没想到那么严重的车祸中我竟然会毫发无伤地活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会是因为……001么？凌慕言微微眯起黑眸。
之前那些去各个界面做任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而之前在那个世界他晕倒后隐隐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001的声音，可惜他并没有听清……
在现实世界醒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在不断呼唤着系统，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虽然一直打击着总是聒噪的系统，但实际上自己已经习惯了有那个笨蛋的陪伴了。
【嗷嗷嗷，男神你是在想我么嘤嘤嘤好激动!】刚这么想着，那熟悉的冰冷机械却掩盖不住其中兴奋情绪的声音便在脑海响了起来。
凌慕言脸色瞬间柔和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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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只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就像我以前攻略的那些人物一样的存在？而我是因为在遇见女主前出现了意外事故，才会被你带进其他空间滋养灵魂？”在听完001忐忑不安的解释之后，凌慕言只在一瞬的怔愣之后，便淡定地接受了事实，纤长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他露出一如既往地完美温柔的笑容，玩味地反问道。
一本关于攻略男主的快穿小说中女主的初恋啊……
容颜秀雅的青年眨眨眼,不由对那个传说中穿梭过无数世界的女主升起了几分好奇。毕竟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意外的车祸事故，他可就有可能会情不自禁地去喜欢上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而无情的女人啊……
这个世界只是快穿文的世界之一，文中设定女主是穿梭无数世界却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攻略玩家，目标是攻略男主然后甩掉他。而就在这个世界，因为一场认错人的误会，让女主对温柔隽雅的程氏继承人凌慕言心动了。本着心动就出手的原则，她第一次向一个原著人物提出一起离开的请求，却被凌慕言意外拒绝。
而真男主此时也终于出现了，他本便是这个世界女主的攻略男主，在爱上女主后因凌慕言这个偏差而无意察觉到女主的真实身份，便一直跟随着她穿越了之后的无数世界，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了她的身边。
【那个……言言你不生气吗？】001犹豫地点点头,又有些心虚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我生活的这二十几年都是假的吗？”凌慕言反倒有些诧异地反问，而后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道，“只要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好，没必要在意那么多。更何况……”他又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难道我以前攻略的他们都是虚假的人物不成？还是你以为，我会对一个虚拟人物投入感情？”
001顿时被感动得咬着手绢一脸泪汪汪，【不愧是我家男神qaq就是这么温柔豁达！】
似是想到了什么，凌慕言轻轻叹了口气，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眸中调侃的笑意却暴露无遗，“不过真可惜，竟然回来了也没办法摆脱你呢。“
001顿时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冷哼道，【别妄想了言言，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了！我们可是已经灵魂绑定过了的，哼哼╭(╯^╰)╮】
这次凌慕言却并没有反驳故意戏弄001，他微微歪头，透着一种无辜的可爱，又出声疑惑地问道，“说起来，那我之前为什么会在上个世界突然晕倒？”
001不假思索地回答，【啊，那是因为系统被隐藏病毒入侵……】它突然生硬地停顿住，险些咬到了舌头，【咳咳，当然是因为言言你的灵魂已经滋养充足，我便向上方申请返回原点了啊哈哈！】
隐藏病毒吗……凌慕言眨眨眼，笑意温浅而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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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熙爵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他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每晚都会出现的不同梦境。梦中的自己总会以不同的身份在与一个人相遇，暗恋，相爱，然后一并渐渐老去。
那些梦境太美太真实也太过幸福，才会让蓝熙爵每次醒来时都不由会觉得有些怅然若失。所以哪怕一向冷静理智到冷酷无情的蓝氏家主，有时也会在心中几近奢望地暗暗想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梦中的爱人真的存在于现实……
然而他并没有勇气去查证，是否真的有“凌慕言”或者“克洛伊斯”这个人的存在。因为按照梦中爱人的身份，最有可能得便是凌氏的人。但蓝氏一向与凌氏交好，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凌氏并没有“凌慕言”这个人？
——是的，他爱上了一个人。他承认，甚至那只是一个只存在于梦中的人。
尽管这听起来是如此地荒谬可笑不可思议，但是……喜欢上那个人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感情，注定沉沦无法自拔。
没错，他真的已经疯了。即使还处于梦境之中，蓝熙爵也依旧冷静地扯着嘴角如此自嘲道。
这次的梦境有些特殊。
他看着“尉迟珞”绝望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红衣青年，自己也仿佛被感染到了情绪一般，怔愣，空茫，恐慌，心痛……一丝丝无能为力的绝望渐渐于心底升起。
他的所有理智全部崩溃，整个人都失去了从容冷静。乌黑粘稠的恶意缓慢地蔓延，却瞬间淹没了整个梦境。
撕碎，撕碎，全部都要撕碎——！
他的本能在痛苦地叫嚣着要毁灭害他失去爱人的这个世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徘徊在脑海中——那个人怎么可以离开自己，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
……
【言言言言你就答应人家嘛，咱们可以一起去其他世界旅游愉快玩耍——啊！】
与此同时，之前还不停兴奋地“骚扰”男神的001像是感到什么似的，突然打了个冷颤，心中顿时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可能，那个病毒怎么会通过系统内部传输进来!!!】
听着001完全无意识叫出来的话，正在批改文件的凌慕言手指微微一顿，不由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