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不不老沙，既然大叔这么说了，那咱们两个不妨就一起上。你看没关系的吧？老大我有多少实力你们都心知肚明，就算再有几十个，几百个老大也没关系嘛哈哈哈。”
程铁轩以疯狗都要自叹不如的速度立刻堵住了沙业即将说出的话，他心知肚明，沙业肯定不想打破一对一战斗的规矩，然而现在看来，酒鬼大师的身上怪异之处颇多，不亲自体会一下的话，大概不会找到答案。
看到程铁轩那张堆满笑容而又想让人一拳糊上去的脸，仇无衣忽然觉得他的气质在某些方面与酒鬼大师越来越接近了，不愧是土质影响作物质量的典型例子。
“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来几京个都是小意思。”
酒鬼大师随意向后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伸出一根手指朝向天空的圆盘。
“不不，就算是我这样的，感觉上亿就到头了，京会不会有点太多？”
程铁轩很精准地将自己的实力定位在了“亿”上。
一京所代表的意义不太固定，有时候认为是十的十六次方，总之就是兆之后的计数单位，这个数字的确非常不靠谱，不过即使是上亿好像也有点过分。
总之在程铁轩的强烈要求之下沙业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与其共同挑战酒鬼大师的请求，自然，换做沙业自己，即使明知自己可能根本就不是酒鬼大师的对手也不会做出如此没出息的请求，败了就是败了，正大光明，也正是符合天衣圣门的思维方式。
仇无衣知道程铁轩的目的就是找出他所发现的“不正常”的细节，暂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经由凌戚解释之后谁都知道战场上有某种异常，但仇无衣一直在搜寻这个异常，结果却完全是零，身为旁观者果然无法真正融入战场。
完全不像要开战的样子，程铁轩一上场，就摆出了一副“我是来观光”的姿势。
“好悲哀，竟然要对小程程动手了。”
酒鬼大师连个悲伤点的表情都不愿意装出来，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
“大叔，今天的我，可是要凌驾于世间万千强者之上！”
程铁轩淡然一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一副绝世强者的姿态登时扑面而来。
上场的时候，程铁轩和沙业约定的就是只进行一次连携攻击，所以后面的沙业也异常的紧张，即使他心中明白以二对一是不对的，但对胜利的渴望依然扎根在他的心中。
只是不知道二人商量出来的战法是否有用。
“风？”
仇无衣伸开手掌，确认了骤然吹起的劲风方向，一下子增幅数倍的强大暴风不是自然现象，它来自程铁轩的体内。
莫非这些年他真的学到了什么绝技？尽管这很荒谬，但仇无衣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他也是从一小块领地直接打出一个国家的强者，总不至于像在天武堂中那样靠坑蒙拐骗唬人。
“嗯，像模像样。”
酒鬼大师津津有味地抱着双臂旁观，比看街头卖艺还认真。
“哼哼哼……大叔，你失败的原因就是让我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涌动在心中的光明与风暴——青雷龙纹，冰寒白虎，镇山玄龟，赤火凤凰——四神降临！”
只见程铁轩指尖虚点之处，一小团萌生的光芒将黑暗撕得片片粉碎，青色，白色，黄色，红色，四道挣脱缺口而迸发出的强烈光芒分别射向东西南北四个不同方位。然而这还只是开始，仿佛将大地分成了四块的光芒瞬息之间笔直升向高空，如同四张不同颜色的幕布，每一块幕布之下都是一个华丽的舞台。
升天的光芒渐渐消散，沿着光芒消散的轨迹，无数大大小小的光点疯狂涌入程铁轩的体内，化作四个笼罩在他脚下的巨大光环。
青，白，黄，紫，四个光环与程铁轩背后涌起的金色斗气组合在一处，四个模模糊糊的巨大虚影于金光之中显现在众人眼前。
“竟然是心魂逆转，老大看来这几年也没白过。”
令仇无衣吃惊的不是化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影子，而是程铁轩脸上浮现的面具，犹如戏台上的脸谱一般，恨不得涂满一套调色板的多彩面具正是心魂逆转的标志，如此夸张的心魂逆转究竟有何等实力？仇无衣聚精会神地拭目以待。
“果不其然，只有如此华丽的战场才与我相配！”
程铁轩如布教的教主一般伸开双手，陶醉地大声喝彩道，四神降临的虚像如霓虹般放射出炫目的光芒，不仅华丽，而且别有一番沉重的威严。
“然后呢？”
酒鬼大师向程铁轩挥了挥手，想确定一下他是否精神正常。
“没有然后了，这么华丽的还不够？”
程铁轩反而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反问道。
“不，我是说攻击什么的……”
“哈哈哈，如此美丽的背景怎么可能有攻击能力。”
一阵天然的冷风席卷而过，酒鬼大师，沙业，程铁轩，三人呈三角状默然站立无声。
圆盘之上。
“学姐……请允许我这么称呼，虽然我们不曾一同在天武堂学习过，不过在这个人身边……应该很辛苦吧？”
三号的双手放在控制台上，像是要吸取前辈婚后经验一样问道。
“人生不过百来年，有些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
谢凝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句话中不知道藏了多少感慨，以至于她脱口而出的瞬间，脸上竟能浮现出神佛般的慈悲神情。
地面上，三人之间依旧在沉默。
唯独其中的程铁轩依然在洋洋自得，其余二人的心情已经置身于寒冰当中，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运气不好的话，大概会成为一辈子的伤痕吧。
观战的众人包括仇无衣在内也是大致相同的呆滞表情，相对而言仇无衣还算比较好，因为没有期待太多，所以也没有感受到太强烈的落差。
“有破绽！”
程铁轩双眼精光忽闪，趁着酒鬼大师和沙业发呆的瞬间，毫无节操地偷袭了。
寒风依旧未息，仇无衣却隐隐听到了夹杂在风中的那一声响指，然而接下来却亲眼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
是的，看到了“声音”。
无形的声音基本上没有谁敢说自己曾经看过，但刚才程铁轩的那一声响指，还真就是具有形体的。
而且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
仇无衣甚至看得清声音传递之时在空气中掀起的细微波纹。
如果说程铁轩这些年真有什么长进，那就只有对死音的控制。
毕竟这是他唯一拿的出手的绝技。
其实死音依旧是看不到的东西，只不过在传递之时会影响到空间的变动而显现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暗色波纹而已。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战术，但这唬人的绝技的确结结实实地吓了酒鬼大师一跳，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他也想不到竟然世间还有如此无聊的心魂逆转。
自程铁轩指尖迸发的死音迅速袭来，甚至超越了一般声音的音速，死音的波纹远远在前，之后才是响指的声响。
“斩音·回舞撕裂！”
谁都没想到，程铁轩出招之后竟然立即变换成了其他的招式，指尖响动之处，波纹状扩散的死音突然分裂成无数半月形的小小锋刃，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这一次，分散的死音真的完全消失了，但仇无衣清楚它们依旧在，只是因为力量分散而变得单薄而已。
“啊？已经出手了？”
酒鬼大师不假思索地向前踏出一步，看也不看程铁轩的攻击，露出两排还算整齐的牙齿，笑得像花开一样。
“果然如此……在吃我一招！返音·蛇光诡鸣！”
程铁轩自信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别人看不到分散的死音，他却看得到，尽管吃惊，他还是继续出了一招。
死音之间是能够相互抵消的，这一点非常麻烦，而且将死音分散之后，身为控制者却不能特别精密地操控分散开来的死音，所以方向有一定的随机。
鬼使神差，分散的死音有一大部分相撞到一起，正好互相抵消，这是极其小的一个概率，不知为什么就偏偏发生了，而且死音抵消的位置也正是酒鬼大师迈出去一步之后的位置。
“哦？还有变化？”
酒鬼大师见程铁轩出手变招，依旧没有半点压力，干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大叔……”
程铁轩背后浮现的四神装饰瞬间黯淡，消失，连同脸上没有鸟用的面具一起。
面具之下，程铁轩的双眼已经被红红的血丝完全侵占，刚刚伸出去的食指僵在半空。
大多数人都看不到他做了什么，蛇光诡鸣这一招，正是将分散的死音进行反弹的技法，随机的程度更大，完全无法控制。
但结局是完全一样的，相互碰撞抵消的死音完全无法伤到酒鬼大师一根毫毛。
快到无法用眼睛辨认的身法？还是强而有力的防护罩？
都不是。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程铁轩会选择“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