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秋天，天黑得有些早，白小白看着外面拉开的夜幕，他感觉有些寒冷！
张单的怒吼声很大，以至于外面那些修复北冥皇宫的俘虏以及张家私军们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不过，张单在发泄完心里的怒火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外面那些人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之前离开的张家二小姐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米葭葭和妞妞两人也瞬间出现查看情况，但看到白小白摆手，这两个少女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张家二小姐见状，脸上闪过一抹悲伤，双眼微红，最后也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一边，张单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呼吸变得平缓。
“后来白戌找到了米小葵，我妹妹一个人带着绝望回来了，再加上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几乎快要疯掉了，总觉得这些都是她的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吃不喝不睡，她觉得自己是张家的罪人……”张单此时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家里已经变成了这样，我最疼爱的妹妹也要逼死自己……那时候我恨过白戌，因为我觉得这都是他造成的！如果我没有和他交朋友，如果他没有带走我的妹妹，张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白小白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知道，就算这不是父亲的本意，但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后来……就到了兽林那件事情！”张单说着看向了白小白：“那时候让我对你父亲的恨意达到了顶点！他明明已经和魔域白氏断绝了关系，可是当魔皇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竟然还不顾自己死活跑去帮忙！原本那时候他给我传递了消息，想让我陪他一起去！”
“可是……那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答应！魔皇是我张家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去救他！”张单说完，脸上出现了悔意：“可是，谁会想到，那竟然是魔皇的一个阴谋……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恨错了人，你爹白戌也只不过是魔皇的棋子！”
“当年白戌刚刚养好伤，魔皇就让他下了魔山！以当时魔皇的境界，想要留住白戌恨容易，可这不是魔皇想要的，他要利用白戌找到米家人……那时候我才知道，白戌被魔皇利用了，而张家真的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白戌这个鱼饵，也在利用完毕之后，被魔皇骗去了兽林深处……”张单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当时如果我去兽林深处赴约，也许你的父亲也不会……”
白小白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父亲在去兽林深处之前还有这样的插曲。但是，他明白，就算当时张单跟着一起过去了，也只不过多死一个人罢了，就算白戌是天下第一，也不可能对抗整个妖族！
“从那以后，我也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仇人是魔域白氏！”张单看着白小白说道：“我的仇人从来都只有魔域白氏，根本没有白戌什么事情！”
“所以……从那以后，张家人的眼里已经没有北冥左氏，甚至没有整个天下，只有魔域，只有魔皇！”张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家的所有长辈都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而且我还是大哥！白戌的死给了我很大的刺激，所以我开始拼命修炼，只为有一天能够禽兽砍下魔皇的人头！”
白小白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张单，沉声说道：“我也要砍下他的人头！”
张单和白小白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年你爹说过，如果他将来的孩子想要做什么事情，让我关照一下……等杀了魔皇，我和你一起去兽林深处把白戌和米小葵带出来！”
白小白抿了抿嘴，说道：“谢谢……”
张单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说道：“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就是死人，他们只知道把烂摊子丢给活着的人……”说到最后他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得沉默地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张单再次看向白小白，问道：“你……踏入神道巅峰之后有没有遇到老天爷？”
白小白一愣，旋即意识到每一个到达了一定境界的人都会得到老天爷的召唤，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说道：“我拒绝了它！”
张单愣了愣，最后嘴角扯了扯，他其实是想挤出一点笑容，可最后失败了，只听他说道：“果然和你爹一样！看来这条路不孤单了！”
白小白微微皱眉，问道：“你……也拒绝了它？”
张单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爹也是这样……这是你爹告诉我的，晋入神道巅峰之后会得到老天爷的召唤，但是不要搭理对方，因为这会禁锢你前进的脚步！老天爷既然想要让鸿渊大陆上所有高手臣服，换个角度想想就知道，它不会让人类拥有超越它控制范围的实力！如果你真的想在修炼这条路上走得更长远，就不能选择臣服！”
“说起来……其实米森才是整个鸿渊大陆上最伟大的人类！”张单感叹地说道。
白小白抿了抿嘴，知道张单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来是为了缓解之前的气氛，另外也是想对他有一些了解。
“你知道米森？你去过雪域冰原？”听到张单的话，白小白还是有些惊讶。
当初在雪域冰原的时候没听米森说除了白戌还有其他人到过那里，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白戌还没有人能够从雪域冰原走出来！
张单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去过！而且，也只是我认识米森，米森不认识我！这些事情都是后来你爹去了禹山城之后和我的书信往来里提到的！”
白小白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了某个可能，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很早就知道他在禹山城，也知道我？”
张单点了点头，说道：“不然你以为钟大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把我张家绝学推云蔽日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