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搞定】
……
“装弹！”
“计算角度！”
“绞盘刻度负五……”
“准备发射……”
城墙敌台上的重炮接连开火时，关城之中的五座巨型投石机，也正在忙碌地准备着投弹。
在二号地球，重型火炮都已出现，投石机这种器械居然还未被淘汰，也算是二号地球这个既有超凡力量，又具备蒸汽革命初期技术水平的世界所特有的现象了。
在其它一些具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并不是说没有大炮。不过那些世界的大炮，基本都是以能量晶体为发射药，甚至不用炮弹，直接发射由能量晶体转化的能量光束。
二号地球虽然也有灵石、魔晶之类的能量晶体，不过储量并不丰富。发射能量光束的特种大炮也不是没有。比如李庆他们刚到二号地球时，龙灵菡所率的分舰队与天照分舰队一场大战，缴获的那门“屠龙炮”，便是一种发射能量光束的特种大炮。
不过这种大炮因其巨大的耗费，根本不可能用在常规部队中，甚至全世界都没有多少类似的武器。寥寥无几的类似武器，也一般都掌握在大势力或者大强者们手里。
不过话说回来，在其它的异世界，类似的能量大炮也都是极罕见的。就连少数能级非常高的高魔世界，魔晶大炮都无法作为常规武器普及。
所以在那些高魔世界，投石机是相当重要的“重型兵器”。且技术含量还不低，一般的蛮子都造不出来。就算勉强造出来了，也发射不了几下就要散架，准头也异常可悲。
而在二号地球，火炮出现后，投石机仍未被淘汰，甚至还相当重要，便是因为二号地球的投石机，有着现阶段的火炮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
好比现在架设在关城中的五座巨型投石机，每一座的高度，都超过了二十米。若站在投石机顶端，视线甚至可以直接越过城墙，看到城外。
而这五座巨型投石机，也都不是普通的投射武器。它们的主要材料，都是类似梧铜木的灵植，轴心零件更是由灵力金属铸造。这种达到了灵器级别的投石机，能够将一间屋子那么大的石块，投射到三公里开外，威力简直骇人听闻。
即使是黄金级强者，若被这种投石机投射的石块打个正着，也只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非得柱国级以上，且以力量、体质为强项的强者，才能硬撼这种投石机投射的巨大石块，且还要付出受伤的代价。
当然，投石机的准确度很一般，很难用来对付身手灵活的强者。不过用在攻城战中，以及摧毁敌军的大型器械时，其所能发挥的功效，比火炮都要出色。甚至对敌军士气的打击，也要超过现阶段的火炮。
毕竟炮弹很小，虽然因为发射药的问题，炮弹速度慢，普通人都能用肉眼看见，但小小一颗炮弹，即使拥有令人粉身碎骨的力量，给予旁观者的压力其实也就一般般。
只要是士气正常、纪律严明的部队，都可以摆着方阵，迎着炮火踏正步。
且炮弹威力其实很有限。虽能粉碎黑铁级、赤铜级的战士，但白银级的战士一般都能徒手硬撼小口径的炮弹。
而投石机投射的巨型石弹，飞在天上好大一坨，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试想一下，看到一颗小屋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那感觉就像殒石轰来一样，压迫力大得连黄金级强者都要退避三舍，普通士卒又怎可能不受震慑？又有哪支部队，可以在那么巨大的石弹轰来时，仍面不改色地保持阵型？
此时关城内的五座巨型投石机上，装填的便是小屋大小的石弹。
石弹打磨得通体滚圆，以提升射程和命中率。装弹之后，混合军团里的那些偏科严重的施法者，便开始进行弹道计算，帮助操纵投石机的工程兵调整角度。
忙碌了好一阵，敌台上的十八门重炮，已先后发射了三轮齐射，五台巨型投石机才作好了发射准备——这巨型投石机无论威力还威慑力，都远超此时的火炮。只是发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还得有精通几何学甚至力学的人才帮忙计算弹道。
最后石弹制作十分不易，小屋大小的圆形石弹，关城之中，也不过储备了十几枚而已。
其余的石弹，便都只是些人头大小的圆弹。
不过那种小石弹其实也非常给力。
将几十颗小石弹，用巨大的藤筐装着，发射时整筐的投射出去。飞至空中，藤筐散架，满筐的石弹呼一下飞得满天都是，殒石雨般轰击下去，覆盖面积极大。威慑力虽比不上巨型石弹，但对人员的杀伤力其实比巨型石弹还要强，只是对器械的毁伤有所不足而已。
五座巨型投石机作好发射准备后，负责这五台投石器的工程兵长官一声令下，五台投石机发出砰砰巨响，同时将五枚巨大的石弹投射出去。
当石弹从城墙上空越过时，投下的巨大阴影让李庆、小龙女、楚灵风都情不自禁地后颈发凉。斯嘉丽、宋琪琪甚至倪园园更是一缩脖子，作出了躲闪的动作。
苏苏倒是面不改色，还朝被吓到的斯嘉丽等人扮了个鬼脸，笑道：“瞧你们胆子小的……这点儿场面就把你们吓到啦？那以后要是遇上十几个高阶法师同时召唤流星爆，几十颗烈焰流星从天而降，你们还不得活活吓趴下呀？”
斯嘉丽等人无语，颇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汗颜。
宋琪琪见站在苏苏身后的芙罗拉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颇不服气地问：“芙罗拉，你难道也不害怕吗？”
“不怕。”芙罗拉浅浅一笑，“我见过流星爆呢。我妈妈带我逃亡时，曾和一个赏金猎人交手。那赏金猎人有一张流星爆卷轴，虽然魔力流失严重，但还是召唤出了两颗烈焰流星。烈焰流星从天而降的样子，比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可要恐怖多了。见识过那样的场面，又怎么会被石弹吓到呢？”
“我也见识过流星爆啊！”宋琪琪皱眉道：“当初在中山岛，苏苏就召唤过流星爆摧毁堡垒……”
“那你一定是处在安全的距离，远远的旁观。”芙罗拉微笑道：“我可是眼睁睁看着烈焰流星从头顶上朝我直落下来呢！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拼命想要逃开，可是身子却完全不听指挥，完全呆住了。要不是妈妈及时将我拉开，我早就死了。有了那样的经历，我胆子就大了很多，一般的危险都吓不到我，更何况我们自己的投石机发射的石弹？”
“你的经历还真丰富。”宋琪琪想象一下如果自己面对一颗烈焰流星照头打下来，恐怕也会吓到浑身瘫软，动弹不得。而如果能在那样的危机中存活下来，胆子肯定也会变得超大。
两人并未只顾着说话。即使在对话时，她俩的视线，都一直追随着那五颗石弹。
不止是她俩，李庆等人包括苏苏，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五颗巨型石弹，眼中饱含期待之色。
而那五颗石弹，也并未辜负他们的期待。
石弹还在空中时，那些被战斗神官加持了荣耀光环，不再受低糜士气困扰，敢于在炮火中列阵前进的圣光联盟仆从军，便开始了阵阵骚乱。
因石弹体积庞大，很容易推断其落点。不处在石弹攻击范围内的圣光联盟军还稍好一点，只是骚乱并未溃散。而处于石弹攻击范围内的，哪怕只有很小可能被石弹击中的圣光联盟军，其阵型便直接崩溃了。
石弹阴影覆盖下的仆从军士卒惊叫着四散而逃，一个个整齐的方阵眨眼之间就四分五裂。混乱至少波及了两三千人，连那些仆从军中的圣光联盟军官，也顾不上维持纪律，和他们手下的士兵一样，惊慌失措地奔走闪避。
不过，石弹虽看着很慢，其实速度极快。那些崩溃的仆从军还没能跑多远，五枚石弹便已先后落地。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一座箭塔、一座登城车，在两枚石弹轰击下粉碎。
箭塔和登城车都是十几米高的庞然大物，崩塌粉碎之下，将其下方和周围的仆从军士卒压死压伤一大片。更有无数碎片四面溅射，一根根巨大的圆木都给崩得飞出几十米开外，将附近的联军士卒砸得头破血流。
而那两枚轰碎了箭塔和登城车的圆形石弹，因与这两座庞然大物的碰撞，稍微改变了一下运动轨迹，落地后居然高速滚动起来，在密集的圣光联盟军中趟出了两条数十米长的血胡同，方才力竭而止。
另三枚石弹，因是近乎垂直的落下，即使没有被箭塔、登城车之类的器械吸收动能，落地后也只稍微滚动了十几米便停了下来。不过它们造成的杀伤同样很可观，很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跟压路机碾过似的，找不到一具完好的尸体。
五枚石弹造成的杀戮现场虽然无比惊悚，但实际杀伤数量，其实还不到三百人。
但这五枚石弹对圣光联盟军士气的打击，比十八门重炮数轮齐射还要沉重。未落地时，就已造成两三千人崩溃，落地后那所过之处尽成肉糜的血腥场景，更是附近的一些方阵，又有了崩溃的迹象。
圣光联盟此次是倾巢而出，虽有足够的场地让数万大军展开，但若有几千人崩溃混乱，仍然会波及甚至冲乱其余完整的阵列。
可惜圣光联盟方早对士气状况有所预料，对遭受沉重打击可能的崩溃情况，也早就作出了预案。混乱尚未扩大，就有一队队板甲锃亮的骑士，骑着同样挂披重甲的重型战马，轰然冲进崩溃混乱的仆从军中，挥动车*的双刃巨斧大砍大杀。
正是联军统帅塔洛克子爵的五百私兵。
无论是普通的仆从军士卒，还是来自圣光联盟核心诸国的军官，只要在乱跑乱叫的，统统都被那些只服从塔洛克子爵的重装骑兵无情地砍翻在地。
重甲骑士们看似滥砍滥杀，实则目标明确，专捡叫得最大声、跑得最快的溃兵砍杀。又从四面驱赶溃兵，将他们圈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使他们不致冲击附近尚保持完整的阵型。
塔洛克子爵的那位私人法师顾问，也在几个持盾骑士的保护下，站在一辆战车上，大声持咒施法，朝溃兵释出团团云雾。那些溃兵给云雾一罩，很快就东倒西歪躺倒一地，昏昏睡去。
骑士和法师镇压混乱扩散时，一队队火枪手、弓弩手开了过来，在溃兵们周围组成严密的包围圈，将黑洞洞的枪口、闪亮的箭簇对准了溃兵们。
与此同时，还不断有一个个光环，在溃兵群中爆发开来。那些光环带着清醒的意味，正是光辉圣教的牧师们擅长的“清醒之光”光环，对于慌乱的人有安抚、镇定的效果。
多管齐下之下，混乱很快被终止。数百溃兵被杀，数十未能履行职责反与仆从军士兵一起崩溃的圣光联盟军官被斩首。其余溃兵被驱赶到战场边缘，由新的军官整顿。又有牧师参与安抚，显然整顿好之后，还是要继续参战，并不能因此而逃离战场。
在圣光联盟及时镇压溃兵，中止混乱时，其余未受波及的部队，仍在继续前进。城头上的重炮也在不紧不慢的轰击着。
圣光联盟那有几百辆大型盾车掩护，在炮击中伤亡寥寥的前锋大军，已然越过了野地的中段，距离关城下的山坡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那数量高达五十门的攻城大炮，也运送到了射程之内，开始选择炮位进行安放。
关城上的重炮并未因此轰击攻城大炮——距离实在太远，虽在射程之内，但想要精确打击特定目标，以此时的火炮精确度，基本全靠运气。十八门重炮轰上一整天，都未必能摧毁几门敌军重炮。
而敌军的攻城重炮，其实对关城的威胁也有限。关城城墙长三百米，高大巍峨，目标如此明显，只要在射程之内，差不多就能命中。但圣光联盟军同样不可能精确命中特定目标，只能大致打击城墙而已。
但关城城墙通体石制，又在法术力量下浑成一体。城墙顶宽十二米，基座宽十六米，其坚固程度，就算是地球上二战时的超级战列舰主炮发射的穿甲弹，都无法将之击穿炸毁。更别说二号地球这可怜的黑火药火炮发射的实心炮弹了。
所以说，就算放任敌军那五十门攻城重炮轰击，任它们轰上一整年，都休想轰塌这座城墙。当然，圣光联盟军也不是傻瓜，他们摆出攻城重炮并不是想凭火炮轰塌城墙，只是想以远程火力，给帝*造成人员杀伤，掩护部队攻城罢了。
不过想打中城墙容易，想打中城墙上的守城人员，就全靠运气了。当然，足足五十门攻城火炮，大肆轰打之下，就算距离极远，也是很有机会碰运气给守城人员造成伤亡的。
但既是战争，伤亡就不可避免。若真被圣光联盟军的炮火打死，那也只能算是运气不好。
既攻城大炮威胁不大，那么关城上的十八门重炮，当然还是继续轰打着前锋大军后方的敌阵中段。重点攻击那些登城车、箭塔、投石机之类的攻城器械。
与那五十门攻城大炮相比，圣光联盟军那几十台大型投石机反而威胁更大。
联军方的大型投石机，规模远远比不上关城内帝国方的巨型投石机。
帝国方的巨型投石机，因其过于巨大，一旦安装到位，就很难再次移动，只能作为定点炮台。而联军方的大型投石机，则能在战场上进行移动，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联军方的投石机，要比帝国方的投石机小上许多。
不过就算联军方的投石机比较小，看其规模，应该也能发射上百斤的石弹。而投石机发射的石弹，飞行弧度够大，可以越过城墙，直接打到关城里面去，给关城里面造成破坏。
若投射一些火弹、油弹、炸弹什么的，便会给关城内造成极大的麻烦。
所以，相比起联军的攻城大炮，那些投石机才是更具威胁、更有价值的目标。
随着联军方的投石机渐渐进入射程，不但关城敌台上的重炮开始对其进行重点打击，就连关城里的五台巨型投石机，也将投石机列入首要打击目标。
第一轮投射后，瞭望手测算敌军投石机的距离，方位，并测算风向、风速，报出数据。施法者拿着稿纸、羽毛笔计算弹道，得出结果后指示操纵投石机的人员调整角度，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再次发射石弹。
此时城墙敌台上的重炮又已发射了足足四轮，甚至都摧毁了一台投石机，打残了一座箭塔。而直到这个时候，巨型投石机才刚刚开始第二轮齐射。
不过巨型投石机的威力，就让重炮们望尘莫及了。五台投石机一轮齐射，就摧毁了两台投石机。还给圣光联盟军造成了不下二百人的死伤。甚至有一颗石弹，还碰巧滚到一门攻城大炮前，将那已经架设完毕的大炮撞飞出去，炮管都给撞至扭曲。
看着巨型投石机大显神威，李庆高兴之余，又不由颇有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关城里的巨型投石机太少了。要是有上百台巨型投石机，一轮齐射之下，圣光联盟这几万仆从军，怕是就要瞬间崩溃。我们再衔尾追杀，哈，又是一场歼数万的大捷。”
“上百台巨型投石机？你也真敢想，一座小小的关城怎么可能摆得下？”
苏苏笑道：“你看那五台投石机，每一台的基座面积，就不下上百平方米。而且每一台巨型投石机，都得有至少五百平方米的空间，才能施展开来。关城里哪有那么多地方摆一百台巨型投石机？
“再说了，投石机的石弹制作可不容易。尤其是那种巨型石弹，每一颗都耗费不菲呢。关城里面，也不过储备了十五颗巨型石弹而已。刚才两轮齐射，就打出去十枚，只剩下五枚，刚好还能再打一轮。之后，就只能发射那种小型石弹了。小石弹打杂兵虽然厉害，可对于大型器械的毁伤力，就远远不够了。”
“也是，是我异想天开了。”李庆笑了笑，又道：“不过说到石弹，苏苏你不是有一件能够塑石的灵器吗？我记得你那件塑石灵器，一次能塑造七十立方米的石头，应该可以做些大型石弹出来吧？正好关城两旁都是山崖，有的是石料。”
“这可不用你提醒，我早就想到啦！”苏苏自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石盘，笑道：“我这就去做些石弹。嗯，做小屋子那么大的巨型石弹其实不划算，就做直径一米的大石弹吧，一次能做一百零几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