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爱,空了城池

又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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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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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容予的眸子里是一片深潭,深不见底。

书瑾静静看着他,一双杏核眼里盛着一汪清池。

领结婚证的那一天,肖容予开车载书瑾去民政局,车停下来,肖容予转过脸,问她,“你确定?”

她也是这样的目光,清泠泠,水盈盈的。没有特别的欢喜,也没有激动。她坐在那里,僵硬的背脊却出卖了她。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开了去。

肖容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好像在他身边的书瑾,永远是这副怯怯懦懦的模样。可是,在旁的人身边,她又永远是明艳的耀眼。

肖容予看着书瑾,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来,“你指望我说什么?”

火光照亮了肖容予的脸。

然后又归于宁静。

肖容予衔在嘴里的那根烟被点燃,闪着红光,跟红宝石似的。

“我们……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这样子,貌合神离,相敬如冰,要继续下去吗?

即使做不到相爱,或许也可以尝试着像是亲人一样相互扶持,在黑暗的道路上并肩行走。

这些,书瑾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肖容予打断了。

“那你是要怎么样?想喊停了?”肖容予的脸上,满满地都是讥讽。

书瑾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是文佳佳的电话。

“书瑾姐,原本晚上排的是石漪的戏。现在女二号没定,副导演让我跟你说,你那场夜里的戏,排到今天晚上。”

“好。几点?”

“九点十五。”

书瑾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去了片场后还得补妆换衣裳,时间是倒是有点紧。她立刻应下来,“好。我马上过去。对了,梁思恭和邱敏行还在吧?你让他们先回吧。”

挂了电话以后,书瑾才发现,肖容予那张脸都快要冻结成冰了,泛着森然寒气。肖容予看着书瑾的目光跟要吃人一样,“现在这种情况,你倒是乐见其成是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书瑾不明白肖容予的情绪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是装不懂吧?”

“我不是。你爱信不信。”书瑾拿起旁边的大衣,“肖容予,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我父母那边,我会替你去说,不会叫他们为难你的。”

她说完,又深深看了一眼肖容予。

那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她爱了很多年,很爱,深爱。爱到几乎失去了自己。

三年,她努力过,卑微地讨好过,可终究无济于事。

肖容予,到底是她挤不进的世界。

书瑾拍完戏再回到房间的时候,肖容予已经不在了。他好像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手表上指向凌晨一点钟,她卸妆洗脸之后,敷了张面膜,躺在沙发上,怔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房间里,还残留着肖容予的烟草味,往鼻息之间钻。

她合了眼,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却忽然触到一张纸,书瑾愣了愣,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只一眼,书瑾就呆住了。

那几个黑色粗体字,分明是“离婚协议书”。

书瑾蹭地站起来,一霎不霎地盯着那几个字看。这五个字在瞳孔里越来越大,直到模糊不清,再也看不清。

“啪嗒。”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的房间里,连泪落下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泪水砸在纸上,氤氲了字迹。

之前见到的时候,他跟她说,我会解决好。书瑾没想过,肖容予所谓的解决,竟是这种解决方法。

书瑾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一张纸跟秋天的落叶一样在手指之间摇摇欲坠。

肖容予已经签好了字。

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肖容予的字迹。这一段婚姻,到底是由他画上了句号。

书瑾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忍住不发出声来。因为用力的缘故,肩膀一直在颤抖着。泪水一颗一颗落下来。

她抬了手臂,将眼泪一点点抹去。

三年。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暖不了他的心。这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就明白了,只是不甘心,不舍得罢了。

疼,痛。

但,幸好,还会疼,还会痛,是不是?

肖容予,如今我所承担的所有痛楚,都是我爱过你的代价。

半晌,书瑾掏出手机,给肖容予发了一条信息,“离婚协议书我看到了。等签好字,我给你送过去。”

肖容予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

只有一个字。

好。

手机屏幕发着幽幽的光,书瑾看着那个“好”字,仿佛看见了肖容予那张扑克牌一样的脸。那一张脸上,甚至从来不曾对她露出过一丝一毫的爱意。

书瑾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手机又震动起来了。还是肖容予的短信,“暂时别跟家里说。”

书瑾握着手机,只觉得这手机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抬不起手臂来。

停了许久,她才回了过去,“我知道了。”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到如今,他划下了终止符,她就只能接受。

只是,即便是说出来又怎么样呢,还是一样的无济于事。

他心里有他的红玫瑰白玫瑰,而她,连蚊子血饭粘子都算不上。说那些多余的话,也不过是赔上尊严,叫人笑话罢了。

这*,对于石漪来说,格外地漫长。那近乎赌博似的新闻发布会,却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

这会儿,不仅仅是孙竞肖容予的电话打不通,就连韩真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全城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伸手搭上自己的小腹,低头望着,喃喃自语着,“真的是所有人都不欢迎你的到来吗?我偏不信。”

石漪睡不着,就坐在电脑桌前在各大论坛看帖子。肖容予应该动用了公关,各大门户网站首页都没有了她开新闻发布会和肖容予回复记者的报道。只有网友们发的帖子,还在风雨中矗立着。

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评论,几乎都是一边倒的节奏。

无数网友都在说,这件事一看就是那个三线小明星借腹逼婚,结果人男主角压根就没那个意思,这新闻发布会才结束,就被男主角打脸,你看接受采访时那副模样,哪里像是余情未了的模样。

石漪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同情她的言论几乎微乎其微。

即便在网络世界里从未相遇过,石漪仿佛也能看见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嘲讽的笑脸。

肖容予对新闻发布会的回复,无疑让她到了最尴尬的境地。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石漪觉得心里烦躁的紧,转而去看自己的微博。她今天在新闻发布会登台前发了一张手抚着肚子的照片,并且配了文字“我们都很期待你的到来哦。”

可事实上,哪来的我们。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期不期待这个孩子。她原本以为这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可如今,这底牌的分量似乎太轻太轻。或许连一张有价值的牌都没上。

傍晚时候,许久没联系过的母亲倒是打了电话给她。

“我听楼下你张姨的媳妇说,你现在傍上个有钱人啊。这出息了,连爸妈都不联系了是吧。”

老实说,石漪压根不知道楼下张姨的媳妇是谁,她已经好些年没回去了。跟父母也基本上没联系,只有每年快过年的时候,父母才会打电话过来,哭诉一下他们现在日子过的难,谁谁谁家的女儿又给买了条手指粗的金链子。她再打钱回去。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父母的眼里,大概只有儿子和儿媳妇就够了。

石漪的心情有些不好,说话的声音也冲,“这是炒作。压根没影的事情。哪来的什么傍上大款,真傍上了我还会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挣钱?”

“你这孩子,跟你妈怎么说话的?”

“没什么。”

“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也带回来见见。我都养你这么大了,你别在外面等结婚才通知家里。这逢年过节,也该带到家里来。该有的礼数,不能够少了。”

“我知道了。我在忙,挂了。”

石漪挂了电话以后,看着微博底下的评论。评论里安慰她的比论坛里倒是多了些,都是她的小粉丝。

也有不少人说,我以前还喜欢过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石漪看着那些个字,却觉得那些都好像是自己世界之外的事情。被喜欢,也改变不了什么;被讨厌,也不能让她多失去什么。

她所有的希望,如今都压在肖容予家里人身上。

成败在此一举。

输不起,她输不起。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家,回到那个小县城,不想再过平凡的没有钱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在这里。

书瑾是在第二天见到林可诒的。

林可诒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棕色长卷发,棕色踝靴,一身黑色包臀裙,外头穿着一件大衣。

她见到书瑾,扬起唇笑起来,走到书瑾面前,“我一直抽空说见见你。可惜一直没时间,这好不容易才抽出了时间。你最近,还好吧?”

书瑾点了点头,“还好。我半个小时后还有戏。旁边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坐坐吧。”

毕竟剧组人多口杂,书瑾不愿意自己的私生活被旁的人听了去。

林可诒笑,“那也好。”

咖啡厅里,书瑾选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阳光很好,暖暖地照过来。天气怕是要渐渐转暖了。

“容予最近这事,闹的挺大的。”林可诒主动提及这件事,“照我说,这也是容予的无心之失。你也别怪他。”

“我知道。这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呢,冰箱还有保质期呢。再说,他不是立刻回应了吗?”书瑾觉得自己这一刻的行为用打肿脸充胖子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可偏偏,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不想表现出任何丧气模样来。

林可诒左手撑着脸颊,一头长卷发披散在肩头,“我和容予分手的时候,有过约定……我们说过,四年,如果四年后,他过得不快乐,他还是觉得,没有我不行的话,我愿意回来,许他一生……”

林可诒的声音慢悠悠地,一字一字说的清晰。

那封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在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书瑾想,或许,这就是肖容予要离婚的原因吧。

书瑾勾起唇角,眉梢唇角都是最美好的弧度,“这些,你跟我说,做什么呢?既然是你们的约定,你该同他去说。”

那模样,就仿佛,她真的早已经不在意了一样。

都说前女友都是现任心中的一根刺。

即便这三年以来,肖容予从未给过她一段切切实实的婚姻生活。可在书瑾面前,林可诒也是心头针肉中刺。

在林可诒的面前,不管怎么样,她不愿意表现出丧气的模样来。

林可诒抿了抿唇,一副为难的模样,“我从以前就知道你一直喜欢容予,如今你们又是夫妻,这是你渴望已久的。我哪里还能在同他说当初的约定呢……”

那是胜利者的姿态,是怜悯。

书瑾觉得格外碍眼,却无能为力。三年,她没能赢得肖容予,她就注定输了。

书瑾淡淡地看向林可诒,“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你已经离开四年多了,很多事都跟你以为的不一样了。”

“是吗……”

“是。其实,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可以叙的旧。你要是想叙旧,我这里恐怕不是个好去处。你跟肖容予的事情,你也该同他说,没必要跟我说。我尊重他的决定。”书瑾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喝了一口黑咖啡,站起身来,“我还要拍戏,先走了。”

林可诒跟在她身后站起身来,“书瑾,你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很为你高兴。”

从前的林可诒,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长得漂亮,爱打扮,爱玩,性格外向。而且,是多少人心心念念的肖容予的女朋友。而书瑾,同她相比,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在肖容予和林可诒的剧场里,书瑾只能算是一个配角。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也站在了镁光灯的中间,迎接世人的瞩目。

书瑾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林可诒站起身,“我跟你一道走吧。”她说着,跟上书瑾的脚步。两个人并肩走到咖啡馆外,林可诒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书瑾,有句话,我说,或许有些不应当。”

“那就不必说了。”书瑾接的很快。

林可诒脸上一丝尴尬也无,依旧笑的动人,“可我这人,藏不住话。犯下这种错,容予也是不愿意的。你看他接受记者采访时的表情都跟要吃人似的。他也许只是过得不快乐,所以才需要寻找这种慰藉。”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书瑾给不了肖容予快乐安定。

书瑾强撑着表现的淡定从容,她静静看着林可诒,“生活里除了快乐,也还有责任。你的意思是,肖容予是个没责任没担当的人吗?”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很多事情的发生,是有很多种原因的。一直背负着责任而没有快乐安宁,时间长了,不管是谁,都会觉得难以承受吧?”林可诒说完这话,也不给书瑾再说的时间,微微垫脚,揽住书瑾的肩膀,“你瞧瞧,我说话总是这么口没遮拦的。不管怎么样,祝你快乐。那我现走。”

书瑾看着林可诒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往拍摄地走去。

文佳佳远远看着书瑾过来的样子有些不对,才走近,就发现她的脸色惨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文佳佳小跑着上前抓住书瑾的手,忍不住惊呼出声,“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书瑾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冷得紧,她搓了搓手指,“没事。给我一杯热水就行了。应该是刚刚在外头吹了风。”

文佳佳看了就看书瑾里头穿着拍戏时候的短裙,可外面穿着及膝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倒不像是吹了风的样子。不过书瑾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跑过去拿了电暖宝和热水来,塞给书瑾。

这两天,闲暇时候,剧组的人都在讨论石漪的事情。明明这跟书瑾是休戚相关的事,可在这里,她却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书瑾忽然想起了念书时候学到过的风眼。

“虽然外围的风理会达到破坏力的十几级,但是台风中心却常常风平浪静。”

“当热带气旋到达一定的强度时,其中心便形成一个无风无云的区域,此即风眼。”

明明位于最中心的位置,却仍然维持着,掩饰着,仿佛一切如常的平静。

可是自己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其实她比什么都在意,在意的快要死掉了。

文佳佳偏着头,看了一眼书瑾。化妆师已经过来替她补妆了,她坐在椅子上,阖着眼,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

文佳佳仔细地打量着书瑾,四肢纤瘦,饶是穿着这样臃肿,看上去也是清清爽爽的。怪不得人都说,她这身材比例,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她原以为书瑾这样的状态会影响到拍摄,可是,等站在摄像头面前,她却立刻就入了戏,完全没了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

书瑾原本这几天都应该在剧组的,不过同在ING的苏念顶了石漪的缺,就先排了苏念的戏,临时给了书瑾两天假。

书瑾也顺便放了文佳佳的假,驱车回了父母那。

这刚一进院门,母亲就小跑着过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爷爷为你这事,这两天都睡不好觉。昨天肖容予和你婆婆来了,你爷爷差点没把肖容予给打废了。”

“这事他没跟我说。他没事吧?”书瑾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多想,话就问出口了。

母亲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孩子,到现在还关心他呢?”

书瑾原想说,他是我丈夫,我能不管么。可再想起此刻在包里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书,这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她也只能低头笑了笑,转而问,“我饿了。午饭坐了没?”

“在做着呢。都是你爱吃的。”

赵荣成原本坐在沙发里,这听见动静,见是书瑾,立刻站起身来,“小瑾,你过来,爷爷有话要跟你说。”

书瑾走过去,在赵荣成身边坐下,抓着赵荣成的手,“你是要说肖容予的事吧。”

“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是真觉得累了,委屈了,就回来吧。咱们家,也不求壮大家业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赵荣成拍了拍书瑾的手背,沉声说道。

书瑾只觉得眼睛发酸,用力地点了点头,“爷爷,我没受什么委屈。不是都说嘛,买个手机家电还有保质期呢,男人也是一样的。再说,容予他不是都已经认错了嘛……”

赵荣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这心里有苦,都不愿意跟家里人说。”

“才不是呢。真要受了委屈,我铁定分分钟休了他。”书瑾努力将心里那些负面情绪都赶走,用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么说着,她仰着头看着赵荣成,作撒娇状,“到时候,可就要爷爷养着我了。”

赵荣成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你现在养活自己可不是绰绰有余?爷爷都老了,累不动了,还指着你养活着呢。”

“那你可要*着我才行。”

“不*着你,爷爷*着谁呀。”

有那么一瞬,书瑾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每天无忧无虑的,在爷爷身边撒娇。

只是,那些时光,终究是追不回了。

晚上吃过饭,书瑾就去洗澡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依斐坐在*边上,冷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纸。

书瑾一怔,上前一步,将那纸从依斐手里夺了过来,“你怎么乱翻我包呢?”

“包从*上掉了下来,东西落了一地,我替你收起来。”依斐站起身,看着书瑾,“这是怎么回事?我回来怎么没听妈说这事?”

“我没说。”书瑾将离婚协议书叠起来,握在手心里,“我暂时不想跟家里人说。你也别说出去。”

“为什么?”

“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书瑾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因为肖容予说暂时不说,所以她就不说。

更何况,这种时候,两个人共同面对这件事,比要让肖容予一个人面对,要好得多。

书瑾想,这已经是她最后能为肖容予做的事情了。

从此以后,肖容予这个人,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而她,也要慢慢地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

“你怎么傻成这样呢?这种时候了,你还管他的死活干嘛呢?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告诉所有人你和这个臭男人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不相干了。是他负了你,他现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依斐本来就是爆脾气,这会说话,更是打枪似的。

“姐……你就让我傻一回吧。以后,这个人也就跟我没关系了。”

依斐看着书瑾凄哀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揽她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以后,为自己而活。你和我,都是。”

晚上,姐妹俩躺在一张*上。以前,书瑾不喜欢晚上一个人睡,总爱关了灯以后摸到依斐的房里,拉着依斐,碎碎念地说着身边的大小事情。

自从结婚后,这样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

书瑾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和陶逾明,现在怎么样了?”

陶逾明吗?

依斐沉吟了片刻,“就那样吧。很多事情,都还说不准呢。”

“以前,妈总跟我说,结婚呢得找个爱自己更多的,我还不信。想着如果不够爱对方的话,生活肯定一点意思都没有。可现在,我觉得,妈或许说对了。”

依斐转过脸,看着身旁的书瑾一脸恍惚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自己。再喜欢对方,也要给自己留足余地,别到最后,让自己无路可走。”她说着,停了一会,又说道,“这几年,苦了你了。”

书瑾恍恍惚惚想起这么多年,她一直都站在肖容予的背后,等着他多看自己一眼,如此卑微。在爱着肖容予的道路上,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有退路。

她侧过身,将脸埋在依斐的肩上,“斐婓,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没有和肖容予结婚,到现在,我应该除了他,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你们总说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大概注定要在他这里摔个跟头,才能往前走吧。”

而此时,肖容予那辆迈巴|赫就停在赵家大院的外头。院子外种着的香樟树已经要好两三个男人才能环抱过来,夜晚的时候,枝叶泛着轻轻幽幽的香。

肖容予站在树下,沉默着,一根一根抽着烟。

昨天他打电话给郑英,嘱咐他这几日记得给书瑾几天假期,让她休息休息。郑英一口应了下来,说今天一早就给她假期。

白天在公司,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去,秦妈都说没见着她回来。他就猜着,她应该是回赵家了。

其实昨儿一早,他就来赵家请罪了。李悦怡和赵振理都还算好,倒是老爷子赵荣成直接操着拐杖就冲着他的腿打了过来。

“是。当初我们赵家有难,你们家帮了我们。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俩现在是夫妻,你在外头招惹别人,你让我们小瑾怎么过?这孩子什么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吞,她这得过得多苦。”

李悦怡想上前拉老爷子,倒是被邱奕云拦下了。

“您也别拦着了。这顿打,容予他该受着。”邱奕云轻声劝道,“也是我教子无方,让小瑾受委屈了。这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们肖家也不会再认这个儿子。”

老爷子拿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容予,你来说,这事你准备怎么解决,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肖容予屈膝,直接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在邱奕云的记忆里,这个小儿子,从小就要强,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肯服输。年纪小的时候,但凡说他几句,他都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哪里见过他主动下跪呢?这会儿,她倒是十足地愣住了。

肖容予看着老爷子,“爷爷,这事,是我脑子不清醒,犯了糊涂,叫书瑾心里难受在别人面前难堪了。这事情,我保证会处理好,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往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肖容予说的坦诚而坚定。

赵荣成打量着他的脸,停了片刻才说,“你这话,今儿我就收下了。若是以后,你再叫小瑾受了委屈,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小瑾给带回来。”

邱奕云忙陪着笑上前,“这往后,他要是给小瑾一点脸色看,就是我也不会依着他。”

这会儿,这香樟树,离赵家大院的门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肖容予在这树底下已经站了有一个多小时了,也没动半分。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这香樟树在头顶郁郁葱葱地在头顶撑起来,缓缓地吐出烟圈。

他自小就是个离群索居的人,跟宁江这圈子里同龄的人甚少来往。年长后,也只和凌璄尧走得近了些。

今年在肖家过年的时候,书瑾说难得邱敏行他们来了,能一道聚聚,让他同他们一道打牌。席间,她出去帮母亲打理厨房里的事情。他只觉得有些不自在,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邱敏行忽然问他,“你抽烟这么凶,书瑾又有鼻炎,你这烟瘾要是犯了,你可不是有的烦。”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太太,是有鼻炎的。这事,连他的表弟都知道,可他这个做丈夫的,却完全不知道。

结婚三年,他所不知道的,有太多太多。很多事情,她不愿意跟他说,他也就不去问,不去多管。每回回到家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就恼火的不行。

母亲问过他,小瑾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怎么又闹出这些事来?

他没法回答母亲,也没办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日在凌璄尧那里喝酒,凌璄尧伸长了腿,“你这个人就是太别扭,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我要是你,绝不会把事情弄到这么糟。”

他自然知道,他做错了许多。可碍着面子,也不肯承认,只拿话呛他,“你倒是无度*着,人不还是一样走了……”

他喝得多,脑袋有些晕,说话也就没经过脑袋。

凌璄尧意料之中地安静下来,停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我那时候也干了些混蛋事。可惜现在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惜福吧……”

惜福。在凌璄尧看来,他现在的处境,也是一种福分了。

肖容予将自己手中的烟蒂掐灭,再度点燃了一根。夜已经深了,他只穿着衬衫西装,风往衣裳里钻。这夜里的风,跟刀子似的割着肌肤。手上的温度都被风吹走了,这会握着烟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孙竞坐在车里,看了看时间,之前肖容予说他一个人下去走走,这一站都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犹豫了一会,孙竞下了车,走到肖容予身边,站定,“肖总,要进去吗?”

肖容予这才回过神来,赵家的大门就在前头,走路的话,也不过三两分钟也就到了。

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回去吧。”

孙竞也看了一眼那大门,到底什么都没说,上前两步,走到车子旁边,拉开了车门。

书瑾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有肖容予,有石漪,又林可诒。石漪大着肚子,一把抓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一直说着,“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给它一条活路。”她一直想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书瑾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边,依斐还在睡着。

她不想再睡,索性起了*,冲了澡,换了身衣裳,就去了书房。这顶楼的书房,是父亲专门腾出来给她和依斐的。依斐不爱在书房读书,时间久了,这里倒成了她一个人的小场所。

书瑾也没了看书的心思,蹲坐在书柜边,拉开抽屉,翻出自己以前写过的日记。日记的扉页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时候,她只能远远地看着肖容予。肖容予和其他人不一样,不爱跟他们一块玩,她和他相处的几乎,实际上也并不多。

后来,大学参加社团,她进了林可诒所在的广播社,开始和林可诒有了交集。从林可诒的口中,她知道了很多肖容予的事情。又或者,是肖容予和林可诒的事情,肖容予是怎么追的林可诒,又在林可诒生日的时候给了怎样的惊喜。林可诒每每说起这些,都是一脸少女的羞涩模样。

在那样的日子里,对她而言,似乎只要能远远看着肖容予,似乎都是一种幸福了。而她所有的情愫,所有卑微的暗恋,都只能藏在这些日记本里,见不得光明。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她想着,往后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那么长,她终究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

可时间却告诉了她,她有多蠢。

她没能焐热他的心,连她的心,都要在他的冰雪世界中冷掉了。

书瑾看着日记,一时忘了时间。还是依斐上来敲门,她才回过神来,赶紧将日记藏进柜子里。

依斐将门推开一些,看着书瑾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那个,肖容予过来了。说是接你回去。家里找不着你,我就猜着,你在这呢。”

书瑾心里一有事,就总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依斐还是清楚的。

书瑾将柜子锁了,站起身来,“我这就下去。”

依斐在门边站着没动,认真看着书瑾,“别太勉强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不会的。”书瑾牵扯起嘴角,露出一丝宽慰的笑。

可这笑容,却叫依斐心里更觉得苦涩了。若不是梁思恭,若不是她,书瑾或许根本就不必面对这些。

依斐点了点头,“不管有什么事,跟我说。”

“好。”书瑾上前,揽住依斐,拍了拍她的背,“我心里有数的。”

书瑾刚下楼,就看见了肖容予正和母亲说着什么。看见她,肖容予弯了唇角,轻声唤她,“起来了?我来接你回去。”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一起吃饭吧。”

这一餐饭,吃的有些沉默,谁都没怎么说话。也或许,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吃过饭,肖容予接过书瑾手里的包,顺势捉住了书瑾的手。

他们这样亲密的时候,少到屈指可数。书瑾条件反射地,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李悦怡想了想,到底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容予,你同我们的保证,你好好记下。”

肖容予点头,一脸郑重,“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依斐站在李悦怡的旁边,平日里向来多话的依斐,这会儿却沉默着,表情复杂地看向肖容予和书瑾。

书瑾弯了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来,似是在宽慰依斐。

肖容予同赵家人告别后,替书瑾拉开车门,然后从另一边上了车,踩下了油门。书瑾转过脸,看着车后,家里人的脸越来越远。车子转过弯,开出了院子,就彻底看不见了。

肖容予看了一眼书瑾,“你这副恋恋不舍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书瑾没吭声,从包里掏出那张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又翻出一支笔来,在签名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动作如此连贯。可只有书瑾才知道,这其中,她到底有过怎样的绝望悲伤和挣扎。

她拉开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将离婚协议书放进去。她也没去看肖容予,她害怕,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会忍不住红了眼睛。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为了,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如果还有遗憾是分手那天,我奔腾的眼泪都停不下来,若那一刻重来我不哭,让他知道我可以很好。

她已经卑微了太久太久,至少在离开的时候,她不想,再让他看出自己的卑微。

“离婚协议书,我放进去了。”书瑾低声开口。手套箱无声无息地关上,心里,确实惊涛骇浪。

肖容予蓦地转过脸,深深地看了一眼书瑾,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关上的手套箱。原本薄薄地唇此刻抿得更紧了些,刀片似的。

“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好。”书瑾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事到如今,她忽然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

肖容予的目光愈来愈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书瑾始终低着头,自然是没看见此刻肖容予的脸色有多难看。

前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鸣笛声,肖容予这才回过神,猛地踩住刹车。书瑾上车的时候忘了系安全带,因为惯性的作用,直直地往前头栽去。肖容予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她怔怔地抬起头,肖容予的手抓的她有些疼。

可心里,竟多了些安慰。

至少,他多多少少有些在意,即便这在意也许只是因为不愿意这时候在节外生枝。

一直以来,她的快乐安慰,似乎都是如此微小渺小到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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