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牢房奇遇
话语刚落，就见牢房门被重重地推开，进来一个大汉。
只见那大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着寒星，浓眉大眼如刷了漆一般。胸脯衡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后面紧随两个侍卫，有一名侍卫很眼熟，就是方才带自己进来的那侍卫。
只听那侍卫说道：“卢国公，您这不是为难在下嘛。我先去通报我家大人再做决定可好？”
这侍卫心下也是一顿自责，要不是刚才嘴馋，在这里多讨了几口酒喝，就不会碰到这么个棘手的事情。
原来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程咬金。
那程咬金吐息醇厚，如打雷一般，“不必告诉那魏老儿，我就在这里歇息几天。”
程咬金也不管侍卫的阻拦，径直走了进来，来到苍夜关押的这间说道：“就这里了，给我打开。”
侍卫见自己也没了招数，只好照办，招呼来狱卒，打开牢门，瞪了苍夜几眼，随即笑眯眯地说道：“委屈卢国公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在下即可。”
程咬金也不矫情，直接坐到了地上，眼光扫了扫远处的苍夜，嘴角忽然上扬了一下，随后对着侍卫说道：“好酒好肉伺候就好，其他就不用操心了。”
侍卫见程咬金心意已决，便退了去吩咐狱卒去准备，临走前看了几眼苍夜，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你小子可别乱来。
没过多久，狱卒就搬来了一张矮小的桌子，上面陈列着各色的佳肴和美酒，看得苍夜口水直流。
苍夜摸着深陷进去的肚子，惊呼一声：“糟糕，中饭还没解决。”
程咬金眯着双眼睛，摆了摆手说道：“小弟，不介意的话不如跟老程我一起享受美食？”
苍夜闻到香味，早已饥肠辘辘，抹了抹嘴角，大步地走向前，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还不忘说道：“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不介意就好。”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道：“好，我老程最喜欢小弟这样好爽之人。来，不必客气，我老程能在这里见到小弟你，也是一种缘分。”
苍夜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完鸡腿，大口地饮上一碗酒，说道：“好酒，好酒。今日这份情谊我算记下了，改日有用得到小弟我的，只管来找我便是。”
程咬金别的不说，拉帮结社、坑蒙拐骗的技术倒是一手。他见苍夜毫不畏惧自己，便细声询问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苍夜忙着享受美食，顾不上看一眼，说道：“我自然不知你是何人，我只知道现在你跟我好比刀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程咬金听罢，又是一阵大笑。
随后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可不像你，如果你是那条鱼，那我就是那个屠夫。我想吃了他就吃了他，我想放了他就放了他。”
苍夜放下手中的大块牛肉，呆呆地看着程咬金，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咬金失笑道：“这回儿你才想起问我是何人？难道你不怕我在这食物上下毒？”
苍夜冷笑地哼了一声：“你不是自己也吃了。莫非你也不想活了？”
程咬金见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尴尬地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色的宝玉，对着苍夜又晃了晃。只见这宝玉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在距离苍夜越近的地方，碧绿色的光芒就越发浓郁。
苍夜目光奇异地看着程咬金，说道：“你这是什么宝物？”
程咬金忽然想到什么似得，说道：“你想不想跟老程我学艺？”
苍夜心中一怔，微微笑道：“我为何要跟你学艺？”
程咬金苦笑道：“别人跪着求着我都不答应，你倒好，送上门来的都不要。”
苍夜像是发觉了什么似得，恍然道：“我看是没人愿意跟你学艺，所以才找上我的吧。”
程咬金见自己的心思被猜个底朝天，尴尬地咳嗽两声，说道：“那些个小家伙都不晓得我老程的三斧子有多厉害。想当年杨林的义子还不是被我的三斧子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留下那数不清的银子。怎么样，有兴趣跟老程我学艺不？”
苍夜身子一震，猛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大汉，说道：“你就是那赫赫有名的三斧子程咬金？程知节？卢国公？”
程咬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答应了？”
苍夜眼珠一转，微微一笑，这笑容相当的狡黠，但是在程咬金的眼里却是跟平常一般。
“你不就那么三斧子吗？有什么好学的？”
程咬金原本心想面前的小子听了自己的名声，还不乖乖地磕头求着学艺，没想到被数落了一番，心下顿时一阵怒气，正要发怒，只听见牢房门又被打了开。
程咬金不想对着苍夜发火，就把火气发到了开门之人，“哪个兔崽子打搅老程我雅兴，是不是不想活了！”
等待他看清来着是何人，就不敢再大声喧哗了，连忙赔笑道：“魏老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原来进来的是魏征。
魏征板着个脸，呵斥道：“程咬金，你没事干跑衙门牢房里来做什么？”
程咬金装做哭丧脸说道：“早朝我顶罪皇上，却是大大的不敬，理应受罚。”
魏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却是苦涩在回转，叹了口气，说道：“这朝野之上，除了我魏征，估计就只有你程咬金敢顶罪皇上。今日之事，皇上确实做的不对，虽然你触怒了皇颜，但过不在你。”
程咬金此时也不再嬉戏，正经地说道：“皇上也真是，非要打高句丽。”
魏征目光迷离，在昏暗的牢房内身影显得格外的萧瑟。他看向外面的天空，长叹道：“皇上对于前朝三征高句丽而惨败，百姓死伤惨重，心有不甘啊。”
程咬金咬了咬牙，没了下文。
魏征恢复常态，说道：“皇上有心，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应帮衬。只是建朝不久，国内局势刚刚稳定下来，就要出兵高句丽，劳财伤民，为时善早，是为不明智之事。你劝解的对。不必将自己关在这牢房中。”
程咬金站起身来，说道：“老程我在这里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现在也吃饱喝足了，就不劳烦魏丞相了，我自个儿出去便是。”
魏征点了点头，让出个过道来。
程咬金刚走几步，回头说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罪？”
魏征将中午之事说了一遍，随即吩咐狱卒将牢门关上。
“且慢。”程咬金一手拦在狱卒面前，说道，“这小子也没犯什么罪，不过是送送信而已，何必那么较真。不如将他放我这里看管，我也好探点口风给你？”
魏征此时也不点破程咬金的想法，略思片刻，说道：“那也行，让我省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