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儿空间里只有古罗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到最后他的嗓子里满是血沫、只能痉挛着发出可怖的呜咽声。
那张脸已经扭曲到了五官不分地步，只是看上一眼就足够让人做好几天噩梦了，但棕发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就跟上面长了朵漂亮的花似的，连唇边的微笑都变得越发愉悦。
“真是便宜你了。”他轻声说着，随后侧过头、眼神对上了安静伫立在自己肩头的枭，“骸，辛苦了，已经足够了。”
本来应该毫无情感的匣兵器眨了眨眼，鲜红色右眼中的数字快速一转，又变回了平常的六。而陷入幻觉地狱的古罗终于得以解脱，整个人如同面条一般软倒在地面上，只剩下神经质痉挛的份儿了。
本来古罗·基尼西亚也没这么弱，可谁叫他一开始就被棕发首领的火炎给压制住，再加上胡乱的猜疑露出了精神上的马脚，这才叫幻术师钻了空子。
也亏得十年后的六道骸插了一手，所以省了不少麻烦事。盛怒之下的纲会做出什么谁也预计不到，破坏了计划、目前为止所做的努力也就全白费了，他可担不起这个差池。
——素来以理智、钢铁般冷酷著称的十代目就这点小毛病，极度护短，动了他的人下场绝对比死还恐怖。
虐杀了一番后，纲明显神清气爽了许多，面对已经意识不清、嘴里面一味的念叨着“彭格列”“十代目”一类说辞的古罗，他只能报以遗憾的微笑，“古罗先生，有缘再会吧。”
他转过身，正好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暴虐轻巧的掩盖住，只留下了潇洒的背影，“真希望你能活到再见的那一天。”
——活到我可以毫无顾虑杀了你的那一天，一定要。
“蓝波的情况怎么样？”看了眼担架上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青年，棕发少年悄无声息握紧了拳头，但仍是保持着从容的神态，“绝对、不会死的，对吧？”
“因为救治的比较及时，所以蓝波先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静养一阵子了。”刚刚就接到通知带着救护人员一起赶来的强尼二擦了擦冷汗，看着棕发少年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眸子，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十、十代首领，蓝波先生在失去意识之前，曾托我务必将这句话转达给你。”
纲抬眼，就见强尼二撮了撮手、很紧张的低语着，“他说，小心纲吉。”
……纲吉？
“大概是混乱的时空将他丢失的记忆给冲回来了吧。”里包恩搔搔下巴，眸色专注，神情是少有的认真，“这回你选择相信谁，十代目？”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中蕴含着杀机，他自己的答案显然太过明了。
棕发少年哭笑不得，心说前两天自己那把假死玩得太大了，鬼畜教师此刻是小心得连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就差拿根链子把他给拴起来关住了。稍微考虑一下他们一体两魂的状态吧，而且说实话，他也不觉得自家那只热爱老实睡觉的兔子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等蓝波醒来之后再下定论吧。”他暂时安抚了下里包恩的情绪，不过对方明显有自己的谋划，只是留下了一句“今晚记得过来拿奖赏”之后就轻飘飘的消失了——全息投影就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
纲太了解自家老师了，这明显就是让人有来无回的温柔陷阱，只是难得大魔王情绪外漏、打算拉下架子直奔主题，他也乐得如此，反正吃亏从来都不是自己。
大战来临之际还做这种耗费体力的事情真是罪过罪过。
棕发少年十分不诚心的检讨着。
十首领情绪变化无常、比天气还让人摸不准，强尼二干脆也就不再去好奇，指挥着医护人员隐蔽地转移到了基地内部。
夜幕完全降临，对于原本就处于底下的秘密基地来说，其实白天和夜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交出来吧。”鬼畜教师一摊手，口吻中没有任何返还的余地。
一推开门就遇到这种阵仗，好在伟大的十代首领不是普通人，不慌不忙的迈步向里走去；里包恩大概是懒得起身迎接他，此刻正翘着脚坐在扶手椅上，单手撑住下巴、懒洋洋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双黝黑的眸子倒映的屋内昏黄的灯光，奇异的透露出一丝暧昧的色泽。
如果只是穿着白衬衫连内裤都没有的话，就更诱惑人了。
纲很想认真的提出建议，但恐怕他这话刚说出口就直接被一梭子弹打成马蜂窝了，他只得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真的跟纲吉有关系，蓝波说的也是未来的他吧。”
“都说了要给你奖励，难道想3♂p吗。”鬼畜教师以波澜不惊的口吻说出爆炸性的宣言。他扬起下巴，下颚到锁骨是一段优美的弧，所以连命令都变成了煽动人心的话语，“拿过来。”
老师都耍上流氓了，他还在装什么正经人啊。
“太犯规了吧。”从怀中拿出匣子，棕发少年故作委屈的嘟囔着，只是大步靠近的举动破坏了那张脸带来的柔弱感，反而现出了侵略性的端倪；他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老师，神色藏在阴影中，语气轻柔而缓慢，“想要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吧。”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沢田纲吉？”上扬的唇角隐藏着危险，下一秒里包恩就伸手拽住了对方衣领的前襟、狠狠的拉向自己的方向，他们的距离几乎近到没有，鼻尖碰着鼻尖，连吐息都变得炙热，“是时候给你恶补一下‘尊师重道’的教育课了。”
他的吻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同时降落，跟本人相同，十足的具有攻击性；似乎连温情都稍显多余，他直接用牙齿咬开了对方的防线，灵巧的舌尖顺势而上、将腥甜的血味一同送达，舌头碰撞间撩起甜蜜的水声，略显粗暴的动作反而变成了催情剂。
“唔……”他的学生喘息着，柔顺的就像是一只小猫，所以他没意识到对方的手指顺着他的肩头滑过，而后猛地发力、一瞬间就将他从他的王座上甩到地面，随后整个人重重的压了下来，“老师，我学得很快吧。”
纲的声线较平日里低了好几个度，尾音还勾着甘甜的余味，无论说什么都像是一种危险的挑逗。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孩子气的脸失去了平日的伪装，棕色的眼睛里泛着暗色的光，像是只蠢蠢欲动的野兽。
因为要用上全力压制，白色的匣武器被扔到了手边，里包恩侧过头的时候正好能看到，他忍不住笑了，“你觉得我会任由第三个人看着我们做♂爱吗。”
语气在第三个人上明显加重了一点。
这事也许能瞒得过别人，但绝对骗不了里包恩，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而本性又是那么相似，他没理由捉摸不透那些小破绽，况且纲也没打算瞒他。
棕发首领叹了口气，将火炎灌入匣武器内，半真半假的抱怨着，“难道就不能做过之后再谈这个问题吗，老师，你也未免太不解风情了吧。”
里包恩哑然失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意犹未尽的吻。
其实他们两个都清楚，打从一开始就谁都没想来全套的，毕竟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属于只能擦枪不能走火的干瞪眼阶段。
有时候太理智就是这点不好。
还在睡大头觉的纲吉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两人的姿势，瞬间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抬腿就跑，然后不出意料的被纲一把捞个满怀，只能战战兢兢的表达着自己的无辜，“我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明显属于越抹越黑的类型。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不同，不是人格分裂，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意识体，纲和纲吉是两个完全的个体。
“完完整整的告诉说出来，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鬼畜教师靠在床边，好整以暇的捋平衣衫，在凭空冒出的手♂枪后面露出了微笑，“从现在开始，每有一次犹豫或者绕圈子，我就打他一枪。匣武器是不死的，但痛感好像也是有一些的，不知道变成筛子的时候究竟会痛到什么地步呢？”
似乎是想到了那样的画面，里包恩的笑容变得更加愉悦了，“真让人感到期待。”
棕毛兔子一瞬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只能抱紧纲瑟瑟发抖。
“好吧，”棕发首领耸耸肩，伸手拍着纲吉的背，仰脸思索着，“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不过老师应该早就猜出大半了吧，不过因为事情比较匪夷所思，所以连我现在都不能完全确定——”
鬼畜教师的枪♂口危险的颤动了一下，“说重点。”
“也许我们原本就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他在对方的额发上落下一吻，“只是被空间里人为的外力分割了。”
“什么？！”纲吉忍不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