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硫克扬起嘴角，展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我只给他下达了一条命令，让他在翼的面前露下脸，让e知道他在那里，而不是这边。”
“那么，它的所作所为就是它的本能咯。”林雨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这是你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吗？”硫克马上问道。
“我用的是肯定句，我以为你能听得出来。”林雨一脸遗憾地答道。
硫克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抽搐，很快就略过这个话题，问道：“那你想让我回答什么呢？”
“两名外城管理员的所在地。”林雨没有绕圈子，“29号，37号，e区。”
硫克愣了一下，很快讶异地挑眉，“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猜？”林雨没有计较硫克擅自增加的问题，但也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硫克却认真地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用更加惊讶的语气问道：“这算是报答吗？”
“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林雨波澜不惊地答道。
“好吧。”硫克耸耸肩，抬手在自己身前画出一张世界地图，接着在南美大陆边缘和南极洲的边缘各点了一下，使其出现两个光点，接着幸灾乐祸地说道，“看起来，你们的运气不是很好。”
“确实呢。”林雨叹了口气，表示赞同。
“还要继续吗？我是说，还要去‘拯救’他们吗？”硫克怪笑着问道，“就我所知，这两个位置可是和你们现在计划的路线不大一致呢！”
“再说吧，不过救与不救都已经与你无关了。”林雨耸了耸肩。
“你简直就是……唔，卸磨杀驴！”硫克抱怨道，“不需要我了，就要把我抛开了。”
其实还有句更适合的话，杨津想，拔*无情。
“那你还不消失？”林雨不为所动地反问。
硫克又被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你不打算再和我做点别的交易，比如情报之类的？”
“不。”林雨简洁而果断地拒绝。
“你真是……太让我喜欢了。”硫克泫然欲泣地酝酿了半天，说出的话却让旁听的杨津青筋暴露。
“你的喜欢实在是让人敬谢不敏。”林雨漠然答道，“所以，还是赶紧消失吧。”
“我会再回来的。”硫克第一次将目光转向林雨的头顶，那里挂着由光王变成的护目镜。
“电视剧里的反派都已经不说这种老掉牙的台词了。”林雨毫不客气地吐槽，“还有，上一次的时候你可是没打算再和我们见面。”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嘛！”硫克故作无奈地说道。
“我衷心希望你能继续执行上一次见面时制定的计划。”林雨漠然答道。
“好吧，或许我应该接受你的意见，修改出一个能够皆大欢喜的计划。”硫克耸了耸肩，“这样的话，这场游戏或许就可以更长一些，更有趣一点。”
“好走不送。”林雨冷淡地说道。
硫克终于还是和它的黑色漩涡一起消失了。
它一走，林雨头顶上的光王就发出了一声松了口气似的的轻响。
“吓死我了。”光王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受到，它的灵魂威压真的是太可怕了。”
“很遗憾，我只能感觉到某种力量的扫描。”林雨伸手把它从头顶上抓了下来，让它变回它更喜欢的人偶形态。
“我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杨津耸了耸肩，不等林雨和光王再说什么便抢先抬手，指着被树妖和藤蔓困住的乔道，“硫克什么的先放一边，咱们先商量下怎么处置这家伙，如何？”
“呃，还真是不太好办。”林雨摸了摸下巴，皱起眉头。
考虑到他们前脚杀了乔，硫克后脚就会把海螺招来，林雨彻底放弃了干掉乔的念头。他之所以死掉就是没有考虑后患问题就出手杀人以至于被逼上绝路，现在死而复生了，总不好再重蹈覆辙。虽然海螺未必会给他们造成多大妨害，但大家之前一直相处的也算不错，突然间闹得反目成仇，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芥蒂，更别说还会让硫克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暗处看了热闹。
短暂思考之后，林雨决定走最短捷径——直接和海螺摊牌。
杨津不是很能理解林雨的思路，但林雨执意这么做，他也无法阻止，只能在旁边看着林雨给海螺发去消息。
这个过程没有消耗太多时间。不一会儿，林雨就抬起头，告诉他一切搞定，海螺很快就会过来接乔。
“他没生气？”杨津愣愕地问道。
“我又没杀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别忘了，是乔主动招惹我们的，他才是过错方。”林雨撇嘴道，“海螺没你想的那么不讲理，唔，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懂事的。”
杨津满头黑线，干脆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问起他们的交流细节。
但林雨却没马上回答，拿出一粒药丸，让杨津想办法塞进乔的嘴巴。
“什么东西？”杨津疑道。
“强效镇定剂……或者应该叫强效安眠药……反正让他吃掉就是了，不把他弄老实了，我不安心。”林雨道。
杨津倒是理解林雨的担心，乔的武力值太高，战斗经验又太丰富，性格又如此顽强，不彻底把他放倒的话，没准什么时候就要挨上一刀。
杨津没有亲自动手，他的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呢，虽然身体的恢复能力够强，这么会儿工夫已经基本止血，但痛感仍在，动一下都能让他呲牙。因此，杨津继续使唤树妖，让它放条藤蔓过来，然后通过藤蔓把这粒药丸塞进乔的嘴巴。
“吞下去了吗？”虽然乔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杨津却还是有些担心。
“这东西用的是营养胶囊的灌制方法，入口即化，他想含着不吃都不行。”林雨淡定地说道，“还有你，快点给胳膊上药，别指望我帮你。”
“精神力还没恢复？”杨津有些吃惊，一边从存储器里拿取止血药剂，一边向林雨问道。
“后遗症很大。”林雨面无表情地答道，
林雨的无表情让杨津觉得他的话里有水分，但考虑到e和硫克那种无所不在的监控手段，他也没有追问，迅速给胳膊喷完止血药剂，然后又灌了一小瓶补血药水。
林雨则趁机说起了他和海螺的交流。
乔没有撒谎，海螺确实是和他大吵了一架后跑掉了，而吵架的原因却是旧街准备使用生化武器铲除人类。海螺对人类的死活漠不关心，但这样的武器对其他生物一样有效。当海螺发现用来试验武器效果的村子里的猫狗全部死亡，甚至连树上的麻雀都没能幸免，海螺当场暴走，和负责释放毒气的那些人大打出手。
乔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把他打昏带走，暂时脱离团队，准备等他清醒之后再行说服。但清醒过来的海螺却无法接受乔的说辞，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任务里要求屠杀的是人类，无辜的动物们却要因此丧生。
怎么讲理都讲不通，乔也怒了，脱口说出了“不过是死了几只动物”这样的话。
海螺被这句话说得精神崩溃，抱着他的大耳猫转身就跑。
“他把那只猫也带出来了？”杨津一愣。
“你的关注点跑到哪里去了？”林雨翻了个白眼。
“呃——”杨津挠了挠下巴，“莉莉倒是没想着把她的女仆也带出来。”
“或许已经带出来了，只是携带的方式和海螺不一样。”林雨道。
——对了，莉莉更喜欢“死”掉的女人。
杨津顿时生出一阵恶寒，万分后悔提及这个话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转而问道：“你和海螺到底怎么谈的？乔到底要怎么处置？”
“海螺会过来接他。”林雨答道。
“那我们呢，就在这儿等着？”杨津诧异地瞪大眼睛。
“等着呗，权当休息了。”林雨道，“以海螺的速度，很快的。”
海螺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骑着大型机车飞驰而至。
但停下车，杨津和林雨就发现海螺不是一个人来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莉莉。
“救……命……”车子停下的瞬间，车后座上传来有气无力的叫唤。
“怎么回事？”林雨疑惑地看向海螺，因为就两人的坐姿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被另一个胁迫的模样。
“车子开太快了，她受不了还非要跟着。”海螺一脸无辜，接着转头向莉莉抱怨，“喂，快点放开我，我要下车！”
莉莉的手还紧紧抱在海螺腰上，虽然这会儿已经停车，但是莉莉的坐姿却纹丝不动，手也依旧没有松开。
“让……我……缓……缓。”莉莉挣扎着将头从海螺的后背上抬起，露出一脸狰狞。
——可怜见的。
杨津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大陆到这里的距离，再除以两个小时的时间，顿时因为得出的速度而对莉莉充满同情。
——对了，这两家伙还都没带头盔。
杨津随即又注意到海螺的一头板寸，还有莉莉的满头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