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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空手夺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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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好想空手套月票啊

……

------题外话------

最后宫胤下了一道旨意,“听闻近期邻国有异动,‘欲’待派遣杀手潜入我国境,以我国易容之术,偷梁换柱,窃取中枢。对方到底会扮成哪位重臣,目前还不清楚。便是扮成本王,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即日起至该团伙剿灭之时,没有外差公务的爱卿们,请一律留在幻都,不得随意外出,外差诸卿,请只在规定城池区域内活动,不得随意跨界,以免被我边军误杀。另,传令各地驻军及边军,但凡在幻都以外,发现任何朝中臣属,包括本王,一律判定为假,格杀勿论!``”

察觉了,也不敢说什么,一家老小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如今这些人被远远调开,西贝货被发觉的可能‘性’减少,正牌想要验明正身的可能‘性’,也在减少。

疑‘惑’归疑‘惑’,旨意还是要领的,宫胤接着又下了几道命令,都是调动重臣出外公干,理由都很充足,众人没发觉什么。倒是那大相,敏锐地觉察到,远远调离幻都的这群人,都是重臣,都有出入宫禁和密折专奏之权,都是大王倚重亲近的臣子,而且大多有‘女’儿在宫内为妃。

众臣微微有些诧异,易国有几处临水口岸,十分繁华,临近部族垂涎已久,多次在邦‘交’过程中,提出互利通商或借水道运输的要求,但都被易国大王拒绝,大王今儿是想通了?

“翡翠‘女’王递来开放口埠请求国书,要求开放永联、沙塔、沣水三县为通商口岸,着副相率大司正,前往沣水县,与翡翠‘女’王来使商谈。”

“臣等领旨!”

“东陂城听闻有贪腐渎职事件,东陂县主‘私’卖赈济粮,以次充好,荒年不足应急,引发百姓‘骚’动,此案件‘交’由吏部卿会同户部卿办理,即日前往东陂,查明案情,及时回报。”

武将们也都明哲保身,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住了。

想归想,却不敢提,怕大王此时还在气头上,一时考虑不周。还是莫要当众拂了他面子的好,大不了事后再慢慢劝好了。

几位武将面面相觑开‘春’换防和‘操’演也是正常的,但易山和易水相隔甚远,这一换防,易山和易水都会出现短时间的防守空缺,又没有安排临近军队暂时驻守,万一给邻**队乘虚而入怎么办?

“臣等领旨!”

“马上就要开‘春’了,”宫胤又道,“边军也该开始演练换防。听说前阵子和翡翠军队在易山有过一场接触,竟然没有能立即驱逐出翡翠军队!近年来承平日久,军务松弛,着实该将那些脑满肠‘肥’的子弟,拉出去‘操’练‘操’练!着令易山将军吕卓鸿,立即和易水将军常青换防,麾下三万军即日开拔易水一线就地‘操’演,不得有误!”

众人听着,也没什么怀疑,大统领刚刚获罪被杀,他所统带的御林卫自然需要清洗换岗,由大相接手这样的重要事务,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臣领旨!”大相立即高声领旨。

“宫中近日颇有些不宁,”宫胤一开口,就盯住了大相,“本王决定撤换宫中禁卫,原御林卫改守皇城,由大相领宫卫之职,守护八大宫‘门’。任何人,必须持本王谕旨和大相手令,才得在朝会时间之外,出入宫禁。违者格杀勿论。”

……

而宝座上,宫胤的“空手夺易国”计划,终于可以正式开始。

景横‘波’一次‘性’,在易国朝堂上,杀掉了易国大王的所有暗中高手,只觉得心中恶气,终于稍稍出了些。

一具具人体倒下,在黑暗中被扶在横梁上排排坐,如果此时有人于殿顶俯瞰,会因此‘毛’骨悚然。

杀死一个,底下大臣们也许不会发觉,但同在殿顶的其余“验脸”高手一定有察觉,所以此刻,只有景横‘波’修炼出来的一心多用之能,才能一次‘性’解决。

这样的动作,同时发生在殿顶各处,黑‘色’的匕首在黑暗中出没,夺走了殿顶高手们最后的光明。

景横‘波’手一挥,将那尸首推放在横梁上,横梁宽大,放个尸首也没人看见。

匕首极薄,堵住了伤口,一滴血都没流出来。

匕首在离他背后衣衫还剩零点零一公分时,忽然加速,此时那高手才惊觉,霍然转身,但已经迟了,匕首已经无声无息,贯穿了他的心脏。

因为不是内力控制,没有任何内力迹象和杀气,那潜伏的高手毫无所觉。

匕首沿着宫胤指示的方向,无声无息‘逼’近一个高手。

大殿光线昏暗,上头藻井更暗,那些潜伏在殿宇深处的高手,并不知道那个楚楚可怜的妃子,是自己的杀星。

景横‘波’凝神,一枚涂黑了的匕首,在她身后冉冉升起。

她盯住宫胤的手,宫胤的食指指尖,正虚虚指向上方某处。

她的到来是有任务的。

景横‘波’对布局的宫胤很是佩服,他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将自己带进大殿。

面对人人‘精’通易容的易国群臣,和验脸这一关,令他人畏惧,不敢深究,是掩盖自身破绽的唯一办法。

这场戏看似信手拈来,实则‘精’心推演,每个人的反应都计算在内,自是一场不逊于易国大王掳人计的反攻计。

这个“妃子”自然是景横‘波’,座上“怒发冲冠气场慑人”的易国大王,自然是宫胤。

无人看见她‘唇’角,狡黠笑容。

那个妃子畏怯地缩在一边‘阴’影里,低着头,毫无存在感。

……

易国大王森然扫视一圈,直到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才在王座上坐下。淡淡道:“如此,开始朝会议程。”

群臣纷纷磕头,“大王息怒!”

大相领先于血泊中跪倒:“大王息怒!请保重贵体为要!”

易国大王‘性’子是喜怒无常,但这样当殿杀人还是第一次,如今重臣第一的大统领都被杀,众臣掂量着自己的分量,连句求情都不敢。

一声令下,大统领的尸首被拖出,一条血线蔓延过众人脚下,众人瞧着大统领死不瞑目的双眼,都觉得心中发冷。

“拖出去!”

其余人没想到大王盛怒竟至于此,一出手就杀了自己最爱重的亲信,顿时噤若寒蝉,连连磕头。

最前面一个臣子被喷了一身一脸的血,惊得尖叫一声,双眼翻白晕倒。

“嚓。”一声,长剑从殿上投下,闪电般穿过大统领咽喉,鲜血喷出三丈。

大王和大相,同时怒喝:“你还有脸狡辩!”

大王站在宝座之前,倒提滴血长剑,凌厉地盯着底下那一群,众臣山呼礼拜,那大统领忽然挣扎抬头,语声含糊地道:“不……不是……他不是……不是!”

那妃子捂着脸退到了一边,众人也不在意,瞧这模样,想必大王正在临幸这妃子,忽然听说这事,怒火上头,要打要杀,那妃子吓得一路跟随,生怕出事,倒也正常。

耳听得大王重重哼一声,对身边那个委屈哭泣的妃子叱道:“朝堂重地,你怎么也跟了来?站一边去!”

众人自觉缩在‘阴’影内,随着大相山呼礼拜,连抬头都不敢。

他站定,环顾一圈,面‘色’如铁,满身杀气浓烈。

只这么一犹豫,大王已经冲进了殿内,连带那个扯住他袍角的妃嫔,都跌跌撞撞被带了进来。

大王一路快行,步伐如风,前‘挺’的长剑滴落一路血迹如线,守在殿‘门’前“验脸”的人,看见人未到剑锋先到,不禁微微犹豫,生怕自己手一伸出去,这剑就刺上了自己。

众臣一看这个造型,心慌更甚,生怕大王拎着的剑,下一刻就劈到了自己的头顶,都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又缩。

他的剑锋上还滴着血,在清晨阳光下折‘射’刺眼光芒,有个妃子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不住哀呼:“大王,您冷静些!冷静些!”

忽然一声传报:“大王到!”众人惊得浑身一炸,转头望去,就看见大王倒提长剑,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一路走过广场。

殿中一时只听见大相愤怒的呼哧呼哧喘气声,和大统领挣扎的呜呜声,一时气氛更加绷紧。

连先前在殿宇中游魂般徘徊的“验脸人”,也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不再发出那种得意又‘阴’冷的笑声。

众人心都砰砰跳起来,纷纷向‘阴’影角落里缩,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去,决定等下坚决不要面对王者之怒,坚决不要让自己被大王看见,坚决不要违抗大王的意志,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就做什么,以免自个被盛怒之下的大王看不顺眼,也株连上一把。

大王得气成啥样?

可这一手,真狠。

众人当然都不信大统领真的失心疯去调戏王太后,那么一个半老徐娘,疯子才会有兴趣,八成是中了陷害。

臣戏王母,凌迟重罪。大王再大度,再喜欢信任大统领,也不可能忍下这样的侮辱的!

那可就事儿大了!

再联想到刚才大相的意思含糊,表情暧昧,那般难以启齿的愤怒,和不加掩饰的鄙弃,众臣不禁都兴奋起来莫非不是刺杀,是调戏?

再回头看看大统领脸‘色’,有些久经欢场逛遍青楼的老油子们,心中便咯噔一下大统领那歪斜眼神,脸上桃‘花’‘色’,流涎嘴角,急促灼热呼吸,倒像是……中了某些助兴的‘药’。

众人都有些诧异,先不说大统领刺杀王太后有无可能,就算王太后被刺,大相似乎也不该气成这样,那满脸的神‘色’,倒像是不齿愤怒,有口难言?

大相怒哼一声,跨进‘门’,站到自己位置,对同僚的询问,大声道:“今夜我受召进宫,正遇见这狂徒鬼鬼祟祟往内宫去,他有宫中自由出入之权,我本无心干涉,但看他神情诡异,便在内宫宫‘门’处站了站,谁知道接着便听说里头宁德宫出事了,这狂徒……这狂徒竟然冲入宁德宫,试图……试图行刺王太后!”说着指着大统领,气得‘胸’脯起伏,语不成句。

大统领刚要栽进‘门’,一只冰凉的手,鬼魅般忽然伸出来,将人一拦,丝毫不肯马虎地在他脸上一‘摸’,随即“嗯”一声,又‘摸’了一把将要跟着跨进‘门’的大相,才消失在殿‘门’后。

一群人已经吵吵嚷嚷走近,大相亲自押解着大统领,把他往‘门’槛里一推,怒声道:“你自己进去,给大王好好说说你的罪行!”

大相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想要扳倒大统领,几乎不可能吗?

有人开始摇头大相和大统领关系一般,当然这也是大王为了朝局的平衡和他自己的安定,有意造成,唯因如此,两人之间的互相攻击往往不能发生作用,谁都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斩谁都会失去平衡呐。

众臣再一瞧,哟,那最前面五‘花’大绑的,不是大王最为宠爱信任的护卫大统领吗?

正猜疑着,忽听广场喧哗,一大堆人推推搡搡来了,最前面气冲冲走着的,正是大相,众臣老远就听见他喊:“如此狂徒,令人发指!今日一定要求大王,给与严惩!”

现在,所有人都通过检验,站班完毕,眼尖的人,注意到最前面的位置还空着,大相还没来。

据说这些“验脸”人员,都是轻功神出鬼没的高手,也是易容的宗师,脸真脸假,一‘摸’即明。这些人隐在何处,无人知道,这些人权力也很大,一旦‘摸’出不对,可随时叫停朝会。

大家都知道,这是“验脸”步骤,是每日必经程序,包括大王在内,所有人都必须经过这一关,以免在这换脸不休的易国,真的哪一天被人钻了空子去。

每个臣子进‘门’的时候,都会感觉到面前有一阵风拂过,似有冰冰凉凉的爪子,从脸上‘摸’了一把,然后那风,消失在高深殿宇深处。

至于那什么通知不上朝的事,当然没有发生。

易国王宫正殿定安殿,臣子们已经文武分班,站班完毕,等候大王早朝。

……

不等他说出什么,一群人已经把他五‘花’大绑着,押出‘门’去。

统领微微震了震,迟钝的脑子好一阵才转过来大王不是不在宫中吗?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和大相说过,大王不在宫中吗,为什么……

“拿下这个狂徒,押上殿去!请大王圣裁!”

他脑子浑浑噩噩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大相的咆哮震得脑袋嗡嗡响。

一群护卫扑了过来,将他拉开绑起,那是不属于他管辖的御林卫。

统领愕然睁大眼,浑浑噩噩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似乎不听使唤,声音出口便含糊不清。

等他稍稍清醒时,看见自己抱着王太后,撕开了王太后的领子,王太后翻着白眼人事不知,而自己身后,有杂沓脚步声传来,大相满面震惊地出现在‘门’前,一指他道:“给我拿下这个敢亵渎国母的狂徒!”

下一瞬他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统领一晕。

她一拍,王太后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红烟,正喷在统领脸上。

那统领大惊,推也不是扶也不是,李嫔忽然冲了过来,扶住王太后,连连给她拍背,又惊叫道:“不好啦……”

正冲在那跪地请安的统领怀中。

李嫔忙赔笑陪着,去了外间见黑面男子,王太后刚要坐下说话,忽觉头晕身热,眼前景物摇晃不定,她下意识要站起呼医生,整个人却忽然往前一冲。

打麻将一夜,正‘精’神疲倦的王太后,看见这么一盏熬得香浓的汤水,倒真有了几分心动,一个眼‘色’飞过去,就有宫‘女’上前来用银羹先尝了一点,对她点点头,王太后又等了等,才喝了几口,道:“你倒是有心,如此,陪哀家去见见护卫统领。”

“妾身怕太后您通宵未眠,有伤凤体,特意熬了一夜燕窝百合羹,赶早给您送来。”李嫔忙讨好地奉上瓷盏。

她起身出来时,发现李嫔已经在了,有点意外地冷哼一声,道:“你今日请安倒早。”

此时已经快早朝时辰,王太后打了通宵麻将,收货颇丰,刚刚又疲倦又兴奋地睡下,听见传报,十分不耐烦,但黑面男子身为大王身边最忠诚,最亲信的护卫头领,凌晨匆匆求见,自然不能不管,只得按捺住‘性’子,起身接见。

大王不在,自然以王太后为最尊,如果宫中有什么异动,王太后也自然最清楚。

黑面男子和大相,直奔王太后宁德宫求见。

……

“去和她谈谈吧。”他道,“咱们需要她帮忙呢。”

宫胤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很喜欢她的‘乱’吃飞醋。

“就打一场麻将,你连人家什么神情什么恩怨都发现了。”景横‘波’又酸一句,“咋啦?”

“观她神‘色’,似乎对王太后很忌惮。她和你认识,想必也是因为王太后吧?”

“就打了一场麻将,你就把人家名字记住了。”景横‘波’撇嘴酸了一句,立即又道,“怎么?”

黑暗中传来一阵振翅的声音,宫胤仔细听着,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忽然对景横‘波’道:“你先前好像认识那个李嫔?”

……

负手看天的人,呵呵笑一声,道:“他们玩假的,咱们,就玩真的。”

另一人道:“一家老小都在咱们手里,敢玩?”

他身边有属下笑道:“大相还算识相,没敢玩‘花’招。”

一个黑衣人站在阶下,负手看着天‘色’,他的手腕上,有暗青‘色’的蜂刺标记。

厅堂里,所有大相府中的人都被绑了起来,被这群黑衣人看守着,雪亮的刀光,照耀着人质惊恐的眉眼。

一条巷子外的大相府邸厅堂里,一群黑衣人看见了这道烟‘花’,呵呵一笑,收回了搁在人质脖子上的刀。

他们身影刚消失在街道尽头,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便有一道小小烟‘花’‘射’起。

两人结伴,匆匆前往易国王宫。

大相忙命护卫立即四散去各处府邸,传达命令,又亲自邀请他一起,去宫中查查那异动是怎么回事。

黑面男子神情一紧,立即将大王已经出外,且下令不许任何人上朝的事情说了,又请大相帮忙,将消息传递出去。

“得到密报,宫中似有异动!”大相道,“本相正待亲自求见大王,询问何故。”

“大相行‘色’匆匆,往哪里去?”

易国擅长易容,各种面具防不胜防,所以各种切口暗号也是时常变换,这两句,就是大相和大王身边密卫的切口。

两人神情都一松。

黑面男子这才走出来,道:“地枢。”

大相钻出轿子,四面看看,道:“天机。”

轿中立即有人沉声道:“停轿!”

他在夜‘色’中穿行,离大相府还有一条巷子时,忽然前方灯火迤逦而来,一支队伍拥着八抬大轿匆匆往王宫方向前行。他认出这是大相的仪仗,不禁一怔,隐身在一边,打出暗号。

男子首先奔往最忠诚于大王的大相府中,好让大相帮忙,将信息传达给所有臣子,自己则可以‘抽’身前往宫中,查看有无异常。

他却不知道,从他自易一一身边转身时起,已经有人悄悄跟上了他。

他是易一一派出的亲信统领,今夜承担着重要的任务,要将“不许上朝,不许群臣听从来自宫中任何命令”的指令,传达给每位重臣。以免有人乘虚而入。

一个黑面男子在夜风中奔行。

……

他看着耶律昙的背影,想着那罐泥里的霸道‘药’气,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却因此更加温柔地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道:“是,我也一样。”

“不要这样爱而不能。不要这样直到快失去了,才发觉自己的心意。不要这样明明爱着,却总在做着违心的事。不要等到最后发觉自己心意了,结果爱不动了。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长?有能力爱的时间又有多长?有多少时间经得起耗在那些你猜我猜你追我逃的游戏里?我只想珍惜现在,长长久久,你呢?”

“嗯?”他轻轻抚着她的发,想着什么时候能长长。

景横‘波’瞧着,心中又热又难受,忍不住靠住了宫胤的肩头,轻轻道:“宫胤,我们不要这样。”

两个男人乌眼‘鸡’一样互瞪着,最后还是谁武力值高谁抢占主动权,紫微上人抱着耶律询如先走,耶律昙跟着,紫微上人不住口地骂着耶律昙,却又听着他的指示渐渐远去。

耶律昙冷着脸,一动不动挨了一脚,咬牙道:“看在她份上,让你一次,少耽误时辰,走!”

“谁在乎你原谅……”紫微上人一把拂开她的手,抱起耶律询如,踢了耶律昙屁股一脚,“看在她份上,信你一次,救回她!”

景横‘波’给询如掖掖被角,转身一把抓住紫微上人,“拜托!以后,上点心做个正常人吧!别让一个好‘女’子为你付出一切,最后还收获失望。就算询如不在意,我也不原谅你!”

耶律询如疲倦地笑笑,虽然她不介意别人支持不支持她的想法,但是遇上一个知己,终究是愉悦的。

“我尊重你的意愿。”她沉默良久,终于道。

或许询如正是因为曾得到一切,又失去一切,所以才放开心怀,万事风过不计较。

不,不是这样的。和耶律询如比起来,很多人所谓的爱,太自‘私’。

“要做你去做,姐不奉陪!”景横‘波’气一句,忍不住又难过爱一个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着他,尽着他,自己再做不回自己了,也依旧先考虑他?

“我只对生死潇洒。而正因为知道潇洒的滋味,我才希望我喜欢的那个人,能真正过一段没有自责疑‘惑’愧疚和牵绊的潇洒日子。”耶律询如笑笑,‘摸’‘摸’她的脸,唏嘘道,“最潇洒的人,才最有放不下。‘波’‘波’,谁先爱了,总是吃亏的那个,想要潇洒,下辈子咱们约好了,投胎做两只猪。吃吃睡睡,一刀做鬼,多好。”

“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景横‘波’忍无可忍地道,“耶律询如,我以为你很潇洒!”

“老不死是个可怜人,一辈子活在自责的情绪里。”耶律询如低低道,“一直唱着狐狸歌,其实那歌里,他对自己的责怪,比对他人的怨恨多。如今他好不容易快要忘记那歌,这时候我再死掉,再因为他死掉,他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走不出来了……我本来只想将他从旧日的残酷里救出来,如果因为我,给他再添一道残酷的伤,那我之前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景横‘波’哭笑不得这不是你要的吗?

“他好像有点喜欢上我了哎。”耶律询如惆怅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景横‘波’嗯了一声,心想是变了。仙子以前在天上不着调地飞,现在在地上不着调地跑了。

耶律询如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道:“你看老不死,最近是不是有点改变了?”

她心里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欢喜,怔怔地想哭。

景横‘波’的手顿住,“为什么?”

景横‘波’怜惜地抚抚她的脸,随即听见她道:“但我……想再坚持一段时间。”

良久她道:“死……其实一直是我期盼的事,活着太累了。”

这一刻她的眼神柔和温润,似一段星光,在天际温柔朦胧闪烁。景横‘波’觉得她的眼睛真的很美,一点也不像一个瞎子。

耶律询如默然良久,转了转脸,“看”向挡住耶律昙的紫微上人方向。

她想,以询如的‘性’子,一定会选择第一种。

紫微上人和耶律昙还在僵持,景横‘波’低头在耶律询如耳边轻轻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活着,但可能……变成怪物,你怎么选?”

景横‘波’已经听懂了宫胤的意思,一时犹豫难决想挽救询如‘性’命,就有可能冒着她发生变异的危险,该怎么选择?

两人目光这一碰间,都在想“这罐泥,不是他的手笔?那是谁?”

两个人都了解雪山,都知道这罐子里的东西,含着一些雪山生长的,极其霸道的‘药’物,能够挽回人的‘性’命,但也可能造成不可逆转并难以预测的后果。

一人深思,一人警惕。

他目光一抬,和耶律昙目光碰个正着。

她转头看宫胤,宫胤正凝视着那罐子里的沼泽,道:“这是‘药’泥,里面有一些……很怪异的东西。”

景横‘波’呵呵一笑,才不打算回答他,山腹里的事太重要,她还没来得及和宫胤讲。

他这种冷淡的人,却接连问了一堆问题,掩不住的神情急迫。

耶律昙敏锐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能?你见过这种泥?在哪里?谁在使用?给谁使用?”

她打个寒战,想起那些山腹怪人的模样,那些人是用了易山沼泽的泥之后,出现了各种奇怪反应,如果询如也变成那样……她直觉地不能接受。

他返身去抱耶律询如。紫微上人立即奔过来阻拦,景横‘波’也道:“你干什么?你想把这罐泥用在她身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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