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昏暗漆黑的胡同里，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疑似在交易。
“确定吗？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肯定，我亲眼所见，他和吏部尚书秦明瑜以及秦夫人一同出游，他管他俩叫爹娘，准没错。”
两个穿着破烂的乞丐大声密谋着。
稍微大一点的那个乞丐看向小乞丐，伸出手：“你答应我的呢？”
秦惊惊点了点头：“少不了你的。”从兜里数出八个铜板给了那个乞丐。
那乞丐数了数，数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怎么是八个……”
话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一痛，脏污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看到的鲜红鲜红的血……
他震惊地看向秦惊惊。
秦惊惊站在黑暗里，却露出一张阴森而又让人惊悚的脸出来。
那双眼幽深而又深邃，看一眼仿佛要吸进去万劫不复一般。
秦惊惊手中的小刀很是简陋，上面沾满了乞丐的血，她将小刀塞进了乞丐的腰间，这把刀本就是那个乞丐的。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乞丐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刀被秦惊惊给拿走了，这个秦惊惊如今不过才四岁。
秦惊惊现在明明顶着很脏的一张脸，但是此刻笑得很是乖巧和无辜：“当然是为了报仇啊。”
声音软甜软甜的，实属不像是刚刚动刀干脆利落抹了脖子的人。
乞丐像个失去了支柱的木偶娃娃，直直地倒落在地，在昏暗幽深的小巷里发出闷闷的回声。
一手捂着脖子里的鲜红的血，另一只手中紧攥的是那八文铜钱。
秦惊惊眼神很淡，她看向不远进了茶楼的高大的翩翩的背影，勾了勾唇。
秦昱，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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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惊锁定目标之后，很快将顺来的银钱制备了一身简易的衣裳，洗干净了脸和手，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从茶楼的后院慢慢的摸到了前院，前院足足有五楼。
秦惊惊一个四岁的孩子，鲜少有人关注到她，以为是谁家带来的孩子乱跑出来了。
秦惊惊拿着从后厨厨娘孩子抢来的冰糖葫芦从三楼开始乱窜，终于在四楼的某间屋子锁定了目标。
屋里传来一声女声，似是含笑：“不知秦公子平时喜欢些什么？练字、作诗、还是看书。”
秦钦看了眼对面的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只觉得如坐针毡。
保持着君子风范，也只是笑了笑，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含糊道：“都还行，还行。”
那女子看着秦钦这模样便很是欢喜，更何况还是尚书府的公子。
“听说秦尚书有意让你入朝为官，可为真？”
秦钦听到为官二字就绷不住了，他真的不想做官啊。
“不不不，并不。我爹并不想我入朝为官。”
“周小姐你是否还有别的事，如若没有……”我就先走了。
秦钦话还没说完。
“砰”————
门被狠狠的推开。
没看到人。
奇怪，那门怎么开的。
于是两人将视线往下移，看到了笑的一脸单纯无辜的秦惊惊。
秦惊惊朝着秦钦走了过去，喊：“爹——”
喊得很是亲切。
秦钦懵了，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然后指着他自己，有些结巴：“我？我吗？”
秦惊惊看向对面的那个周小姐。
笑的单纯无辜，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周小姐也愣住了。
“周小姐是吗？你愿意进门给我当后娘吗？”
“可是上一个给我当后娘的，已经横死在郊外的院子里了。”
“这样的话，你还想给我当后娘吗？”
秦钦听着，马上就捂住了秦惊惊的嘴，瞪大了眼睛，警告秦惊惊：“你是谁，你可别污蔑小爷我的名声。”
“我是出来相看了，确实是有些丢人了，但是也总比有个私生女和害死外室的名声强吧。”
秦惊惊睁大的眼睛，看着秦钦的脸色有一丝不可置信，那双大眼睛含着泪，像是下一刻就要掉落下来一般。
秦钦马上就收了手，一眼难尽的看着秦惊惊，最后从兜里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她：“拿去。”
说完就要把人赶走。
秦惊惊收下钱，心想这大城市就是机会多啊。
一来京城就顺手牵羊拿了几两银子，现在这个渣爹一给就是二两。
秦惊惊今天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怎么顺理成章正大光明的回秦府过好日子。
以前的日子，她是真的过怕了。
啃树皮，吃草根。
再严重一点，她都要啃人了。
秦惊惊跟条泥鳅似的在屋内到处乱窜，秦钦压根就捉不住人。
“你到底想干嘛？”秦钦也是好脾气，但是名声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若名声搞坏了，到时候他爹不爽了，他就一文钱都拿不到了。
秦惊惊这是顶着一张蜡黄而又可怜的脸：“爹，你不要我了吗？”
“娘已经死在乡下了，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没活路了……”
秦惊惊一边说，眼泪一边流得跟不要钱似的，可怜巴巴的。
周小姐看着秦钦那模样，又看了看秦惊惊满脸的泪痕，两个人真的还挺像的。
周小姐脸色此刻也有些不太好看：“秦公子既然有了孩子，为何还出来相看？”
“我周家虽不及尚书府，但也是要脸的。”
“正房娘子还未过门，就有了三……”周小姐看向秦惊惊。
秦惊惊在旁解释，语气中气十足：“四岁。”
周小姐继续说：“就有了四岁的孩子，这个脸秦府丢得起，我周家可丢不起。”
起身作势就要走。
秦钦睁大了眼：“不是，这真跟我没关系，我怎么可能有个四岁的孩子。”
“周小姐，我……”
秦钦试图解释，挽救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他秦钦今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迎来的是周小姐的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响得震耳欲聋。
秦惊惊在旁都吓得一抖，玩那么大的吗？
“秦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可对得起孩子已逝的娘亲。”
周小姐看了眼秦惊惊那含泪的双眸，还有和秦钦神似的脸，又看向秦钦。
“我周家钦佩秦家，是秦尚书那般刚正不阿为国为民的人，而不是秦公子这等抛弃妻女不干人事的登徒子。”
秦钦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周小姐，又听到周小姐的话，都懵了。
“不是，她真不是我的孩子。”
周小姐在旁冷哼：“秦公子今日来时，可曾照过镜子？”
“不妨看看，你和这个孩子有多相像。”
说完，周小姐抬脚就走，走之前还很是难受。
“秦公子，你真让我失望。”
秦钦顶着一张被扇过巴掌的脸，认真地端详起秦惊惊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你知道我是谁？”
秦惊惊：“爹，我真的是你的女儿。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秦昱嘛。”
“你真的忘记了五年前，你在九安城普安寺，你和我娘睡了荤觉？”秦惊惊说完之后有些不确定的问，“然后有了我。”
他俩长得确实挺像的，她自己也确认过，准没错。
秦钦听到五年前九安城普安寺，沉了沉眸，这是不是他的孩子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秦家，可能真的要有后了。
这张脸虽然黄了点，瘦了点，但是除了眼睛，真的和他那大哥……很像。
他和大哥长得像，自然是也像她。
秦钦不知道如何描绘自己现在的心情，九安城普安寺那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说不定，真的是他大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