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馆出来，王主任带着保安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活脱脱像打了败仗的逃兵。
林薇薇有事先回学校了，临走时看秦凡的眼神，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还带着没消散的震惊。
苏小雨拉着秦凡，兴高采烈地往自己租的小窝走。
“哥，我住的地方离学校近，就是有点小，你别嫌弃哈。”苏小雨一边走一边介绍，“楼下有超市，买菜可方便啦！对面还有家网吧，不过你可不能老往那儿跑……”
秦凡听着这丫头絮絮叨叨，心里暖乎乎的。被人惦记的感觉，可比山上老头子那“放养式”的关怀实在多了。
到了地方，是座老式居民楼，楼道有点暗，不过还算干净。
苏小雨掏出钥匙打开门。
嚯！是真小啊。
一室一厅一卫，客厅还兼着餐厅，摆了个双人沙发就差不多没地儿了。
房间里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飘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很符合这丫头的风格。
“看，沙发！”苏小雨有点不好意思地指着那个看着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我晚上给你找床新被子！”
秦凡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沙发“吱呀”一声抗议起来。
他颠了颠，点点头：“不错，挺软和，比山上睡石头强太多啦。”
苏小雨噗嗤一笑：“哥，你这些年到底过的啥日子啊？”
“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秦凡摆摆手，开始打量这个小小的客厅，目光最后落在墙角一个半人高的旧纸箱上，上面还贴着封条，写着“师父杂物，勿动”。
“那是师父之前寄存在我这儿的，说是一些没用的老物件，让我保管好。”苏小雨解释道。
秦凡挑了挑眉，没用的老物件？
老头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他暗中运起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灵力，感知了一下。
嗯？里面有淡淡的灵气波动，虽说很微弱，但确实有。看来老头子把好东西当破烂塞这儿了。
不过他没急着打开，初来乍到，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
“丫头，我身上这身行头是该换换了。”秦凡扯了扯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还有这手机，接个电话都怕它当场罢工。你哥我现在……嗯，算是有点小钱啦。”
他想起了赵东来在电话里提的“赔偿”，虽说他没要，但估计那老小子不敢不给，应该会想办法送到他手上。
再说了，他下山时老头子虽说抠门，还是塞了张卡给他，说里面是他这些年“攒”的零花钱，估计没多少，但买几身衣服应该够。
苏小雨眼睛一亮：“对哦！哥你现在是‘有钱人’啦！走，我带你去商业街逛逛！给你从头到脚改造一下！”
两人兴致勃勃地出门，直奔附近的商业街。
秦凡看着满街的店铺，有点眼花缭乱。山上除了道袍就是练功服，哪见过这阵仗。
苏小雨充分发挥了女孩子的购物天赋，拉着秦凡一头扎进一家快时尚品牌店。
“哥，试试这个！”
“这条牛仔裤也不错！”
“还有这件衬衫！”
秦凡像个提线木偶，被塞了一堆衣服推进试衣间。
等他换好一身出来，苏小雨围着他转了两圈，摸着下巴：“嗯……好像还差点啥。”
旁边的导购小姐姐看着换装后的秦凡，眼睛微微一亮。没想到这小伙子收拾一下，还挺精神，眉宇间那股懒散又带着点锐利的气质，挺特别。
秦凡对着镜子照了照，也挺满意：“这不挺好吗？人帅穿啥都好看。”
导购小姐姐忍不住笑了。
苏小雨又跑去拿了一双板鞋：“配上这个试试！”
秦凡换上鞋，走了两步，感觉……有点别扭。习惯了穿布鞋或者光脚踩石头，这硬底鞋让他觉得脚底板硌得慌。
“行了行了，就这身吧。”秦凡怕了这丫头的热情，赶紧拍板。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报出一个数字，秦凡面不改色地掏出那张老头子给的，看起来比他还旧的银行卡。
“刷卡。”
“好的先生。”
pos机吱嘎响了一阵，然后“滴”的一声，显示交易失败。
收银员礼貌地微笑：“先生，这张卡余额不足。”
秦凡：“？？？”
苏小雨：“？？？”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秦凡干咳一声，淡定地又掏了掏口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红色毛爷爷——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咳咳，那什么，可能拿错卡了。现金，现金付一部分，剩下的……”他目光看向苏小雨。
苏小雨哭笑不得，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来吧，我微信付。”
出了店门，秦凡看着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失策，老头子果然不靠谱，给我张空卡。”
苏小雨挽着他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没事哥，我养你！等我毕业赚钱了，给你买更好的！”
秦凡感动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是我妹妹好。”
他心里琢磨着，是得赶紧搞点钱了。赵家的“赔偿”咋还没到账？实在不行，明天去古玩街转转？或者找个电线杆看看有没有“富婆重金求子”的小广告？
嗯，后者风险有点大，还是古玩街靠谱点。
接着，两人去了手机店。秦凡对花里胡哨的功能没要求，就俩标准：耐摔，待机时间长。
店员推荐了一款号称能砸核桃、待机半个月的老年机升级版，外观……跟板砖差不多。
秦凡很满意，当场买下，把那张不靠谱的银行卡和碎屏老年机里的SIm卡换了过去。
搞定行头，两人打道回府。
晚上，秦凡躺在那个吱呀作响的沙发上，盖着苏小雨给他找出来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新被子，摆弄着新买的“板砖”手机。
苏小雨则在房间里，跟闺蜜林薇薇打电话，声音隔着门板隐隐传来。
“薇薇你是没看见！王主任那脸哦，跟变色龙似的！”
“我哥可淡定了！就坐在那吃面！”
“赵天豪他爸打电话来道歉，声音都在抖！”
“对了，我哥买衣服钱不够，还是我付的！哈哈，没想到高手也有这么囧的时候！”
秦凡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揭他老底倒是毫不留情。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混元圣诀》缓缓运转，一丝丝微弱的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山下灵气是稀薄了点，但勉强够用。等安顿下来，得想办法找点好药材，或者去那个“师父的杂物箱”里碰碰运气。
至于钱嘛……
他翻了个身，沙发又“吱呀”一声。
明天，就去把那块在火车站附近感应到有点灵气波动的破石头买回来，应该能换点钱吧？
带着对明天“捡漏致富”的憧憬，还有沙发不太舒服的硌人感，秦凡这位混元圣尊传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好像把赵氏集团买下来，改成了公共厕所。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