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比谁都清楚，这荒岛上处处是野兽和未知的危险，被赶出营地独自生存，无异于把脖子架在刀刃上。
两人眉头拧成疙瘩，嘴唇抿得发白，纠结间脚趾都快抠进泥土里，最终还是泄了气，脑袋垂得极低，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沉默着算是默认了凌昆的条件。
凌昆的目光像扫雷般掠过众人，见没人再提出异议，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既然都同意，那就跟我进来。”
话音落，他转身便走。
诸葛云负着手跟在身侧，目光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袁媛和千代清雅一左一右挽着他的胳膊。
一个亲信则留在原地，抬手朝汪洋一行人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
凌昆径直将他们带到营地西侧的一块闲置空地——这里离主营地不过百米，边缘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蒿，被踩出一条蜿蜒的小径，旁边几间木屋只搭好了框架，裸露的木梁被阳光晒得泛出浅棕色，地上堆着码得还算整齐的木料和几捆麻绳，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木头香气。
“你们暂时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凌昆抬手朝空地和木屋的方向指了指，指尖划过未完工的房梁，
“后续会给你们分配住处，但前提是，这几间木屋得由你们亲手完工。”
他话音刚落，便转头冲不远处一个穿着短褂、胳膊上带着疤痕的汉子喊道，
“阿力，过来。”
被称作阿力的亲信立刻快步上前，立正站好。
凌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清晰地吩咐，
“给他们登记好人数，分好工——男人跟着你去后山砍伐木材，加固木屋框架，再把营地西侧的围栏补全；女人也一样的要让他们干活。另外，告诉厨房，中午多炖点狼肉，让他们先吃顿饱的，但丑话说在前头，下午必须准时开工，谁也不能偷懒。”
“是，老大！”
阿力高声应下，转身从腰间掏出纸和笔，快步走到汪洋一行人面前，开始逐一点名登记，笔尖划过麻布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空地上格外清晰。
诸葛云上前两步，与凌昆并肩而立，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安排倒是周全。以工换食既给了他们活路，又能让他们为营地出力，更能借着干活的机会摸清每个人的底细，看看谁是可用之才，谁是混吃等死的废物。”
“师父说得对，”
凌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西海岸营地的女人群，又扫向不远处正在晾晒狼皮的自家营地成员——两边人的目光偶尔交汇，都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还有些年轻汉子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红。
“而且男女搭配干活，能让两边的人尽快熟悉起来。先前你也听说了，营地里有些汉子盯着袁媛她们看，这么一来正好能缓和这种尴尬，也能让人心更稳。”
袁媛轻轻拉了拉凌昆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真的要让他们长期住在这里啊？我看那个曾小容眼神怪怪的，总觉得不太放心……”
“放心。”
凌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语气温柔却带着笃定，“我已经让两个守卫盯着她们了。让他们干活也是一种约束，人一忙起来就没心思琢磨歪点子，只要他们安分守己，自然相安无事；要是有人敢耍花样，我绝对让她后悔。”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冰刀。
千代清雅往凌昆身边靠了靠，小脑袋点了点，轻声道，
“欧尼酱说得对，只要他们听话，就不会有问题的。要是他们不老实，我也会帮忙的。”
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倔强。
中午的阳光渐渐热烈起来，厨房的方向飘来浓郁的狼肉香气，混杂着野菜的清新。大铁锅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沈婶正拿着大勺子不断搅拌。
自家人分好食物后，才轮到西海岸这些人。
西海岸营地的人排着队领食物，每个人都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盛满了炖得软烂的狼肉和野菜粥。
他们太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不少人直接蹲在地上狼吞虎咽，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吃完一碗还忍不住舔了舔碗底。
曾小容和另外两个女人也端着碗，找了个角落默默吃着，只是她们吃得极慢，眉头始终微微蹙着，眼神里满是不甘，时不时抬头瞟一眼凌昆所在的方向。
下午，阳光斜斜地洒在营地各处，凌昆的亲信阿力开始组织西海岸营地的人开工。
男人们拿起斧头、锯子往后山走去，虽然握工具的姿势有些生疏，斧头落下的位置也不够精准，偶尔还会劈空，但每个人都不敢懈怠，额头上很快渗出了汗珠；女人们也跟着一起干活——她们的动作有些笨拙，但没人敢抱怨，只是默默跟着模仿。
凌昆和诸葛云站在营地东侧的土坡上，这里能清楚地看到西侧空地和后山的动静。土坡上长满了低矮的野草，风一吹便轻轻摇晃。
诸葛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胡须，开口说道，
“你这招以工换食、男女调和，确实是稳定人心的好法子。不过，那个曾小容和另外两个女人，你得多留意点。她们刚才吃饭时就没安分，眼神一直飘来飘去，一看就不是能踏实干活的主。”
“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
凌昆眼神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河边干活的曾小容，
“我已经让两个最机灵的守卫盯着她们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只要她们敢耍花样，我自有办法收拾她们。”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守卫便快步跑上土坡，脚步放得极轻，走到凌昆身边后压低声音说道，
“老大，那个曾小容有点不对劲。她刚才借着清洗狼皮的机会，总是偷偷往后山的方向瞟，还趁旁边的人不注意，凑到咱们营地两个精壮汉子身边搭话，语气黏糊糊的，像是在撩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