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头,晨光刺破云层,映照着一身赤红祭祀服的时祺。衣袍以赤鳞鲛绡织就,绣着金色夸父逐日图腾,在阳光下流转着烈焰般的光泽,腰间女娲石链随晨风轻响,平添几分庄严神圣。
城外旷野上,太平军已筑起一座丈高土台,时祺拾级而上,青铜战鼓置于台心,鼓身刻满日月星辰符文,与她周身气息相映。
李成身披玄铁铠甲,肩甲刻着太平军徽记,跨上膘肥体壮的战马,腰间佩剑寒光凛冽;身后将士们队列整齐,个个精神抖擞——得益于时祺的乾坤易物术,他们身着崭新甲胄,手中洋枪锃亮,火炮排列如林,粮草充足让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红润,眼神坚定如铁,杀气腾腾。
反观对面清妖阵营,却是另一番景象:苗沛霖跨在一匹瘦马之上,身后士兵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不少人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刀矛,甚至有人只能抄起木棍石块,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步履蹒跚,眼神涣散,全然没了斗志——他们的粮草早已被时祺换走,精良武器也不翼而飞,只剩一堆破烂家当。
“李成!你个草莽匹夫,打仗还带个娘们出来凑数?”苗沛霖一眼瞥见高台上的时祺,顿时嗤笑出声,语气极尽轻蔑,“这娘们长得倒是俊俏,可惜脑子不好使,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跟着你送死!等会儿爷生擒了你,就让这娘们给弟兄们跳个舞,当个军妓,也不辜负这张脸蛋!”
“休得胡言!”李成怒喝一声,眼中杀意暴涨,“神女娘娘乃上古贤者之后,神通广大,岂容你这叛徒亵渎!”
“放肆!”太平军将士们齐声怒斥,个个怒目圆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敢辱没神女娘娘,找死!”
高台上的时祺闻言,眼神一冷,指尖微动,一支由灵力凝聚而成的赤红色羽箭凭空出现。她抬手一扬,羽箭如流星般射向苗沛霖,速度快得惊人。苗沛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头顶一凉,头上的官帽已被羽箭射落,钉在身后的土坡上,帽缨兀自颤抖。
全场瞬间死寂。苗沛霖又惊又怒,伸手摸了摸头顶,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他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神通,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惧意,却依旧嘴硬:“妖女!只会耍些旁门左道!等会儿打起来,看爷怎么收拾你,把你掳回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找死!”时祺眼神愈发冰冷,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掠下高台,瞬间便冲到苗沛霖马前。苗沛霖吓得连忙挥刀砍去,却被时祺侧身避开,她指尖凝聚一缕离火之力,化作一柄锋利的短刃,寒光一闪,便已割下了苗沛霖的舌头。
“呃……呃……”苗沛霖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眼中满是惊恐与痛苦,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模样狼狈至极。
清妖们见状,顿时哗然:“妖女!她是妖女!用妖术害人!”“大家一起上,杀了这妖女!”
时祺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高台上,拿起鼓槌,声音清越而有力,传遍整个战场:“将士们!此等叛徒汉奸,口出秽言,死不足惜!清妖毁我衣冠,屠我百姓,割我疆土,今日便让他们血债血偿!为了家园,为了苍生,为了汉家风骨,杀!”
“杀!杀!杀!”太平军将士们热血沸腾,齐声呐喊,声音盖过了清妖的叫嚣。时祺挥动鼓槌,青铜战鼓发出震彻天地的轰鸣,鼓点急促如惊雷,每一声都敲在将士们的心坎上,激发着他们体内的血性与斗志。
随着鼓点愈发激昂,时祺身形转动,跳起了上古祈神舞。赤红衣袍翻飞如烈焰,舞步庄重而狂野,时而抬手问天,引动阳光加持;时而俯身叩地,借用地脉之力;时而旋身挥袖,搅动风云变幻。她的眼神专注而神圣,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与高台之下的刀光剑影、炮火轰鸣交织,构成一幅悲壮而神圣的画面。
将士们望着高台上的身影,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疲惫与恐惧一扫而空,只余下杀敌的决心。
时祺在舞蹈中感知着天地气运,指尖划过虚空,测算着时辰与天象。“巳时三刻,日影西斜,阳气鼎盛!”她心中默念,鼓点陡然变得沉稳有力,节奏与阳光的角度完美契合。将士们顺着鼓点进攻,清妖的眼睛被强光刺痛,动作迟缓了几分,瞬间被太平军撕开一道缺口。
“午时已到,风起东南!”时祺敏锐地捕捉到风向的变化,鼓点骤然拔高,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她对着李成高声喊道:“李将军,放箭!”
李成早已对时祺深信不疑,当即下令:“弓箭手,听鼓点,顺风放箭!”
数千支羽箭顺着东南风呼啸而出,如黑云压城,直扑清妖阵营,瞬间倒下一片敌军。
清妖们惊慌失措,没想到太平军不仅武器精良,还能借天时之力,士气大跌。
时祺继续起舞,鼓点时而急促如暴雨,催促将士们冲锋;时而舒缓如溪流,让将士们暂缓休整;时而沉重如惊雷,警示敌军反扑。
她的灵力不断注入战鼓与舞姿之中,沟通天地,调动气运,阳光为她加持,清风为她助力,连大地都仿佛在为太平军呐喊。
战场上,血肉横飞,喊杀声、鼓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悲壮的战歌。李成身先士卒,挥舞长剑斩杀敌军,铠甲上早已染满鲜血;太平军将士们紧随其后,奋勇杀敌,一步步蚕食着清妖的营垒。
古平原在城头上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他趁着战乱再次潜入城中,找到正在指挥妇孺加固城防的白依梅,急切地拉住她的手臂:“依梅,快走!这仗看似占优,可清妖兵力雄厚,后续援军源源不断,你们迟早会败!跟我走,我带你找个安稳地方,远离战乱!”
白依梅用力挣脱他的手,眼神坚定如铁:“古大哥,我不能走!合肥城的百姓信任我,太平军的弟兄们信任我,我怎能临阵脱逃?”
她望着城外浴血奋战的将士与高台上起舞的时祺,语气铿锵,“就算败了,我也不会苟活!清妖让我们汉人失了衣冠,绝不能再让我们失了风骨!更何况,有神女娘娘相助,我们绝不会败!”
“风骨?在性命面前,风骨值什么?”古平原痛心疾首,“我不想看着你死!”
“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白依梅斩钉截铁,“这是我们汉人的土地,我们的家园,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它!古大哥,你走吧,不要再劝我了。”
古平原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劝无用,只能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战场之上,激战已持续了整整一天。夕阳西下,余晖将战场染成一片赤红。
时祺的舞姿渐渐放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长时间沟通天地、调动气运,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但她知道,胜利就在眼前。
“酉时末刻,阴气渐生,清妖气数已尽!”时祺感知着敌军的气运衰败,鼓点陡然变得狂放激昂,如烈火烹油,点燃了将士们最后的斗志。“将士们,最后一击!生擒苗沛霖,破敌凯旋!”
李成嘶吼一声,带着精锐将士直扑清妖中军大帐。失去舌头的苗沛霖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趁乱逃走,却被李成一眼识破,策马追上,一剑挑落马下,生擒活捉。
“苗沛霖!你这反复无常的叛徒!”李成将苗沛霖押到阵前,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汉奸!”
话音未落,李成手起剑落,苗沛霖的头颅应声落地。他捡起头颅,朝着清妖残余部队狠狠扔去:“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尔等若再负隅顽抗,便是同样的结局!”
清妖见主将被杀,士气彻底崩溃,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太平军将士们欢呼雀跃,呐喊声直冲云霄。
时祺缓缓收起舞姿与战鼓,走下高台,脸色虽显疲惫,眼神却异常明亮。“李将军,此战大捷,合肥之围已解。”
李成单膝跪地,将士们纷纷效仿,齐声喊道:“恭迎神女娘娘凯旋!谢娘娘庇佑!”
白依梅带着城中百姓与妇孺赶来,捧着温热的水和食物,脸上满是喜悦与敬畏:“娘娘,夫君,你们辛苦了!合肥城,守住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映照着凯旋的将士、欢呼的百姓,也映照着时祺一身赤红的祭祀服。这场胜利,不仅打破了合肥之围,更点燃了汉家儿女反抗的希望。
时祺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默念:姐姐,族人,我离回去救你们,又近了一步。
而远方,清妖的残余势力仍在蛰伏,更大的战争还在等待着他们。
但此刻,太平军将士们士气高昂,百姓们众志成城,有神女娘娘相助,有李成夫妇的带领,他们坚信,终将驱除鞑虏,恢复汉家天下,还世间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