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武明空的目光落在师重海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一个满身凡俗血腥气的凡人，也敢踏入陛下的宫城？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退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师重海的火爆脾气当场就上来了，他眉头一横，举了举手里的枪，冷笑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警察办案，闲人闪开！再敢妨碍公务，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拷回去？”
然而，武明空只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枪？真是可笑又可悲的凡人武器。”
话音未落，只见她素手一扬！
师重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袭来，他手中的配枪，竟然“嗖”的一声脱手而出，飞到了武明空的手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师重海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武明空用两根纤纤玉指夹着那把沉重的警用手枪，就像夹着一根无足轻重的稻草。她看都没看，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把由特种钢材打造的、足以击穿钢板的手枪，在她手中，竟然如同脆弱的饼干一般，被硬生生捏成了两截废铁！
“哐当！”
她随手将废铁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也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师重海的心上。
师重海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物理学的范畴！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拥有的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现在，你还要办案吗？”武明空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你！”师重海又惊又怒，但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格斗技巧和武力，在这个女人面前，恐怕连个屁都算不上。
“住手！”
关键时刻，齐天一步挡在了师重海面前，直视着武明空，沉声道：“武明空姑娘，对吧？师队长是我的朋友，也是陪我来的，他没有恶意。而且，我们刚在路上，遭到了‘乌先生’的袭击。”
听到“乌先生”三个字，武明空那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哦？他出手了？”她挑了挑眉，“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心急。”
她收回了那股逼人的气势，目光重新落在齐天身上：“你没事，看来是‘则天令’护住了你。跟我来吧，陛下要见你。至于你的朋友……”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冰冷：“他可以留下，但必须待在‘承天门’外，不得踏入内殿半步。这是规矩。”
齐天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师重海，点了点头：“好。”
他对师重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的情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硬碰硬绝对没好果子吃。
“小子，你自己小心！”师重海压低声音嘱咐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死不了。”齐天咧嘴一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在武明空的带领下，齐天穿过长长的青石大道，走过一座汉白玉石桥，最终来到那座灯火通明的雄伟大殿前。
大殿门口，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用古篆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明堂殿”。
这里，显然就是整座“大唐未央城”的核心。
然而，就在齐天即将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武明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双美眸定定地看着他。
“在见陛下之前，你还需要通过一个小小的考验。”
“考验？”齐天一愣。
武明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向大殿两侧那幽深的黑暗之中。
“出来吧，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鬼’。”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沙沙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声音，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响起！
齐天猛地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黑暗中，一个个白色的、扁平的身影，正从宫殿的墙壁上、柱子后面、屋檐下……如同潮水般涌现出来！
那是……纸人！
成百上千的纸人！
它们都扎成了古代士兵的模样，脸上用朱砂和墨汁画着诡异的笑脸，四肢用竹篾支撑，关节处用红线连接，行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显得无比僵硬而怪诞！
它们没有眼睛，但齐天却能感觉到，无数道阴冷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着自己！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怨气和死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这……这是什么？！”齐天惊骇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口袋里的“则天令”。
“‘乌先生’的‘撒纸成兵’之术。”武明空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派来的开胃小菜，已经渗透进来了。陛下想看看，被她选中的人，究竟有几分成色。”
“开胃小菜？！”齐天差点骂娘，这他妈是开胃小菜？这简直就是鸿门宴plus版！
“规则很简单。”武明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说道，“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决掉它们。或者，被它们解决。如果你连这些最低级的‘兵祸’都处理不了，那你也没资格……去承受陛下的恩泽。”
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炷香，屈指一弹，那炷香便无火自燃，插在了大殿门口的香炉里。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与此同时，那成百上千的纸人，仿佛收到了命令，同时停下了“沙沙”的脚步声。
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一秒！
所有的纸人，猛地抬起了它们那画着笑脸的头，四肢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疯狂地扭动起来，朝着广场中央的齐天，发起了无声的、致命的冲锋！
那场景，宛如一场白色的、绝望的噩梦！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齐天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开玩笑！这他妈怎么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然而，纸人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它们贴地滑行，悄无声息，转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齐天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绝境！
齐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画着诡异笑脸的纸人，闻着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浓重尸油和墨臭，大脑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紧张，反而变得异常清晰。
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拼了！